第422章
    跟常主任这名足迹专家在电话里聊了十几分钟后,李言诚才挂掉电话。
    这通电话不仅没有打消掉他的疑虑,反而还让他更迷糊了。
    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一个人就算过去了十年,走路的姿态,脚底的着力点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他不是足迹鉴定专家,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琢磨了一会儿后,他就将这个问题丢到了一边,重新开始思考起其他问题来。
    现在其实关键还是要找到目击证人。
    那天晚上犯罪分子带着已经昏迷的受害者走到那片拆迁的地方,路上肯定有人看到过他,找到这个目击证人是破案的关键。
    这也是李言诚比较疑惑的地方。
    那个人为什么敢在那个并不算晚的时间段带着一个已经昏迷的人在路上走。
    他就不害怕被别人看到吗?
    就算看到的人当时不会说什么,可事后那个人被公安找到的可能性也非常大啊,这样一来他不就暴露了吗?
    李言诚有些搞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认为,这个人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应该是故意这样。
    故意?
    难道是故意露面?
    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是想被抓?
    李言诚忽然有些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个人是故意这样做的,就表示他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动作,而且,之前这个案子很可能就是在挑衅。
    而如果不能及时侦破此案,将其抓获,那么他接下来的动作,搞不好就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亦或者是一位女同志一生的心理阴影。
    他为什么要挑衅?
    难道说,这个人就是十年前那家伙,这十年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没法继续自己的犯罪动作,现在又开始做,是因为他恢复了自由。
    恢复自由?
    这十年这家伙在坐牢?
    不对!
    这个念头刚浮现在李言诚的脑海,就被他给丢了出去。
    肯定不会是坐牢,如果是坐牢,每天就要面临大量的劳动,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现在的足迹和十年前还一样。
    他虽然不懂足迹,但他很清楚,足迹跟一个人的生活习性,劳动强度,身体状况息息相关。
    转了一圈又转回到了足迹上。
    李言诚有些头疼的将胳膊肘搭在桌上轻抚着额头。
    ……
    就在李言诚琢磨案件的时候,远在港岛的傅淑怡正在听取着助理的汇报。
    “夫人,少奶奶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总共跟她娘家联系了四次,每次的通话时间都不低于三十分钟,最长的一次是最后一次。”
    说到这里,助理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在心底默算了一下时间后重新抬起头说道:“少奶奶如果现在还没挂电话,那这次的通话时间已经超过一小时了。”
    “邦……邦……邦……”
    听完助理的汇报,傅淑怡并没有说话,只是左手在沙发扶手上不轻不重的敲击着。
    这个儿媳为什么要频频联系远在上万公里外的娘家,她当然清楚,不就是因为那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程家长子么。
    担心这个突然出现的程家长子会影响到她丈夫在程家本来的利益。
    傅淑怡可以理解儿媳的心情,但是,这是程家的事情,她不会允许有外人插手家里的内部事务。
    在她看来,郝雨诗是她程家的儿媳,是自己人,但郝家充其量就是个外戚而已,如果敢插手程家的事情,那她不介意动用雷霆手段,打断郝家的手。
    “去把雨诗叫过来。”
    寻思了一会儿后,傅淑怡开口说道。
    “是”
    助理退出了房间,傅淑怡起身走到窗边望向窗外,这个窗户面向北边。
    她站在窗边看着北边,心中想着那三十多年未曾见过的大儿子。
    虽然北边的人一再告诉她,她的大儿子生活的非常好,但只要不亲眼见到,她始终不能放下心。
    过两天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呢?
    他会认自己这个母亲吗?
    刚想到这里,傅淑怡的心中莫名的就是一痛,之所以痛,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大儿子未必愿意认她。
    这十年来她写了不少信,可一封回信都未见到,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信他到底看过没有。
    自己又该怎么补偿这个在国内受了这么多年罪的大儿子呢?
    这几十年她虽然从未踏足过国内,但因为程家一直在给运送物资,所以对国内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她知道,华夏的日子这几十年来一直都不好过,缺这少那,所有东西都是定量的,就算有钱都买不到。
    现在虽然说正在做出改变,但这种落后的局面哪里是一年两年能改变的,生活照样非常苦。
    程家虽然在此次的受邀之列,有打算在国内投资建厂,可也仅仅只是打算,谁知道政策会不会又变,万一回头换个人又改变了,那程家投的钱不就全部打水漂了么。
    程家是有钱,但这些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程家人一步一步,用血与汗积累出来的。
    不过现在傅淑怡的脑海中忽然跳出来了一个想法,她打算让程家在国内投资建厂,把这个厂子给那个丢失几十年的大儿子。
    她知道,这个大儿子不可能跟她出国,她虽然有想把大儿子一家带走的打算,但同时她也清楚,如果真的把他们带回程家,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没人愿意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利益被别人分走。
    在她看来,如果她真的把李言诚一家带回到身边,其他人先不说了,首先她那个小儿子都会不满意,非常有可能明里暗里的搞出一些小动作来。
    她不愿意看到兄弟反目的那一幕。
    想到这里,傅淑怡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就这样吧,在国内投资建一座厂,把这座厂送给大儿子,就当是给他的补偿。
    那些人不是说了么,她的大儿子从事的是特殊工作,还有个职务,想来应该可以保护好这座厂。
    “咚咚咚”
    就在她刚做好了初步打算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进来”
    “妈,您找我。”
    进来的是郝雨诗,助理将她送到门口就离开了,他可不敢参与进老板的家事中去。
    “雨诗,坐吧。”
    傅淑怡指了一下沙发,示意小儿媳坐,她自己却没走到沙发那边去,而是就这样靠在了窗台上,双眼紧盯着小儿媳。
    郝雨诗被婆婆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原本想坐下去的动作也顿在了那里,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坐下去的打算,缓缓走到了傅淑怡的身旁。
    “妈,您找我什么事儿?”
    傅淑怡还是没说话,只是微蹙着眉头看着郝雨诗。
    她是从战争年代过来的人,又陪着程怀古一起在丑国重新建立了新的程家,比以前的程家更上一层楼。
    如果不是身体后来不太好,她也不可能退居幕后。
    她的凝神注视,哪里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郝雨诗能承受的住的,不过短短几秒钟,这个程家小儿媳的后背就已经浮现出了一层白毛汗。
    这一刻,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从昨天到今天的一些小动作引起了婆婆的不满。
    “妈,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傅淑怡就抬手竖在了她眼前。
    “雨诗,不用解释什么,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想为你丈夫争取更多的利益我也明白,但是……”一个但是,让郝雨诗本来已经放下去了一点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程家的事儿就是程家的事儿,雨诗你要记住,你现在姓程,叫程郝雨诗,家里的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是一家人关上门自己商量出来的,如果请外人插手……”
    “妈,我以后不会再犯傻了。”
    “好,雨诗,你是我的儿媳,也是程家下一任最有可能的主母,希望你不要自毁前程。”
    “我知道了妈。”
    郝雨诗跟家里打电话,并没有说程家找到了大儿子这件事情。
    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闹的人尽皆知,而且还是从她嘴里泄露出去的,那别说她只是程家的少奶奶,就算是这一任的主母,也会被程家其他人撕碎。
    她跟娘家商量的只是想在未来有可能的方向多给自己丈夫和自己争取一点利益,可被婆婆叫过来后她才恍然大悟,盘外招可以用吗?当然可以,但要看怎么用。
    认亲,认的还是程家的嫡长子,这哪里是她能插手的事情。
    就算想帮自己丈夫争取更多的利益,那也应该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别说是家主和夫人还在,就是老家主都还在世呢,哪里有他们这些小辈说话的份。
    她动的太早了。
    更要命的是,她还想借助娘家的手。
    傅淑怡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个儿媳虽然行差踏错了一步,但好在错的还不离谱,也是她还想给这个儿媳一个机会,所以才及时把她叫了过来。
    如果没叫,任她折腾的话,后果可能就会严重的多,真到了那时候,她不介意给自己儿子重新换个媳妇儿,反正想嫁进程家的女人多的是,包括那些老外。
    她还是愿意给这个儿媳一个机会。
    “雨诗”
    “妈您说。”
    “昨天早上跟北边那人的谈话你也听到了,见闻的大哥肯定不会跟咱们走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见闻的地位会被动摇。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辅佐见闻,管理好公司,在这期间树立起你自己的声望,而不是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见闻的大哥今年都快四十了,就算现在想教他做生意,这个年纪也难以学的进去,更何况他在国内从事的还是什么特殊工作。
    我的想法是,回头咱家在国内投资建个厂,把这个厂子交给他……”
    听到这里,郝雨诗的眼睛已经开始冒光了。
    建个厂才能多少钱,就算她对北边的物价还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可在丑国也不了多少,对于程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她其实也清楚,几十年都没在身边,就算是亲儿子也不可能有太深的感情,可她就是害怕。
    她主要怕的还是那位老爷子,她嫁进程家也好几年了,可不止一次的听老爷子提到当年丢的那个孩子。
    老爷子还一直都让她公公想办法继续在国内找呢。
    甚至还说,要把他手中程氏的股份交给那个从小就丢了的孩子。
    要知道,老爷子手中握有的股份可不少,她就是担心这个。
    现在一听婆婆说在国内建个厂交给那个从未谋面的大哥,那是不是就表示……
    越想,她的眼睛就越亮,连傅淑怡下面说的话都没听进去。
    看到她那样子,傅淑怡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这个儿媳还是年轻啊,经历的少,现在孩子也大了,以后要把她带在身边多教导教导了。
    最起码也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轻易的让别人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郝雨诗还不知道婆婆已经起了亲自培养她的心思,这要是知道了,准保她能激动的跳起来。
    ……
    话说两头
    淀海分局的同志在经过几天的调查走访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目击者,这人那天晚上看到有人用架子车拉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往职工医院方向走去。
    “同志,麻烦您给几位领导再说一下跟我们讲的那些。”
    “没问题。”
    目击者是个工人,那天是因为厂里赶一批工件临时加了会儿班才回家晚的,家就在职工医院后边住。
    他是从后边骑着自行车超过的那辆架子车,清楚的看到架子车上躺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同志,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他路过的时候还跟拉架子车的男人打了个招呼,那个男的说闺女生病了,拉着去医院看看。
    这个工人当时还想帮忙给推一下,拉车子的男人婉拒了,说马上就到,不用麻烦了。
    那会儿那辆架子车已经快走到那片拆迁的地方了,距离医院确实算不上远,工人因为晚上还没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被婉拒后也就再没多说什么,蹬着自行车先走了。
    “陈国华同志,你能记得躺在架子车上那位女同志长什么样吗?”
    听完工人讲的那天晚上他遇到的事情后,金智海开口问道。
    “呃……”工人翻着白眼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道:“公安同志,当时我只是扫了一眼,你们这位同志让我看照片了,我也不敢肯定照片上的那位女同志是不是我见到的昏迷的人。”
    “那拉架子车那个男的呢?”
    “他我记得倒是比较清楚,毕竟跟他说了好几句话,只要能见到人,我肯定能认出来。”
    提到拉车子的那个男的,工人急忙点了下头。
    “你现在能讲出来他长什么样吗?”
    “啊?现在讲?”叫做陈国华的工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了挠头,寻思了一下说道。
    “公安同志,您要让我讲他长什么样我还真讲不出来,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我真说不好。”
    一般人想描述出来一个仅仅只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的陌生人长什么样,还真没那本事,能当面认出来就不错了。
    “那……陈国华同志,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就是一眼看过去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特征?公安同志您别急,我想想啊。”
    “不着急,您慢慢想。”金智海从口袋里掏出烟,起身走到陈国华面前帮他点上,又拿起桌上的缸子准备给倒杯水,一旁派出所的民警看到后急忙接了过去,帮着给倒了杯水。
    倒好的水刚给放到桌上,那个叫陈国华的工人忽然就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公安同志,我想到了,那人还有点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一样?”
    一听那个拉车的人确实有特征,在坐的几位公安都来了精神。
    “我没看错的话,那人是个瘌痢头,不过我也不敢特别肯定,那人戴了一顶帽子,当时借着路灯,我从后边看的时候,他脖子这里……”
    陈国华转过身抬手指着自己脖子后边说道:“帽檐下边这里我当时扫了一眼看到有一块好像是没头发,不过帽檐压着,我也只看到了一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就不清楚了。”
    “他戴的什么帽子?”
    “就是普通工厂发的那种帽子。”
    “能认出来是哪个厂的吗?”
    “公安同志,这我就认不出来了,咱们这边好多厂子发的都差不多,如果是工服还能认出来,可帽子嘛……”
    “这人你以前见过没?”
    “没有,眼生的很,倒是躺在架子车上那个女同志感觉有点眼熟,刚才看照片的时候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那天晚上你回家那一路还遇到其他熟人没?就比如……”
    “公安同志,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刚才这位同志也问过我,路上我没碰到熟人,当时有点饿了,只顾着往家赶,路上肯定有遇到人,但没多注意,只是在拆迁那块对面我看到有几个人在路边的路灯下下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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