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听的浑身一僵,急忙下跪,不敢对此事作答。
萧君湛不是多疑之人,但事关他的冉冉安危,调查的再小心也不觉得多,便吩咐道:“起来吧,此案就此了解,你的查探从明转暗,不可叫第三人知晓,明白么?”
谢立起身,郑重应诺。
臣子走后,偌大的殿内空旷寂静,萧君湛立于窗边,望着殿外的参天梧桐,不知想了些什么。
良久,他转身踱步上了御案前,吩咐道:“去,宣李越觐见。”
李越奉命赶回京调查蛊毒一案,已有好几天,本是证据确凿的案子,因为同命蛊的出现,陷入的焦灼。
殿下投鼠忌器,他身为臣工,自当为殿下解忧,查清同命蛊的真伪。
可……
李越满心忐忑的踏进长吉殿,萧君湛并未审批奏疏,而是坐于茶案前,正焚香煮茶。
见他来了,萧君湛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坐吧。”
眼看要长谈,李越心中愈发忐忑,他只坐了小半边软榻,神情拘束极了。
萧君湛见状,内心微微一凛,持握手中茶盏,饮尽后,才道:“同孤说说,刘家案子调查的如何了?”
李越很有眼色的将他空杯斟满,口中道:“臣回京后,连夜围了安国公府,搜出许多稀奇古怪之物,其中就有牵虫粉,和《蛊记》中所记载的几样蛊虫。”
两个不同的案子,他同谢立都是殿下心腹,彼此也有竞争关系,搜查出牵虫粉一事,自然不会告诉对方。
所以,谢立并不知晓,萧君湛初听闻刘家也有牵虫粉,不但不觉得此案和刘家有关,反倒愈发觉得凑巧。
幕后若另有黑手,此人行径可比刘家小心多了。
不过眼下他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
萧君湛道:“同命蛊呢?”
“没有搜到同命蛊,不过……”李越停了停,方道:“微臣审问了刘府奴仆,总管,其中有许多是昔年同刘伯晟一起平定苗疆的将士,他们说,同命蛊确有其事。”
“同命蛊跟欢情蛊一样,乃苗疆奇蛊,刘伯晟斩杀一作恶多端的蛊师时,两种蛊各得了一只,被带回了京城。”
带回了京城,却没有搜到……
萧君湛面色徒然狠戾起来:“这么说,刘婉宁还真跟我的冉冉同命相连?”
“殿下息怒!”李越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单膝下跪道:“臣从几名去过苗疆战场的刘伯晟心腹嘴里撬出几条讯息,同命蛊有可能早就不在了。”
萧君湛眼睫微颤,垂眸望向他,“说。”
“跟欢情蛊不同,同命蛊听说极难供养,需要世间奇珍,这也是苗疆蛊师不断作乱的缘故,养蛊,尤其是养奇蛊太难了,就算是传承百年底蕴深厚的国公府,数十年下来也有些捉襟见肘。”
“钱财都是小事,可世间奇珍许多有价无市,根本寻不到。”李越快速道:“根据刘府总管口供,同命蛊可能在五年前,就因供养不够,灵气匮乏而亡。”
“……可能?”萧君湛重复了一遍,忽然抬脚踹向李越肩膀,道:“你调查数日,给孤的交代便是一句‘可能’?”
第210章
李越被踹的翻了个跟斗,他迅速爬起来,再度跪下,满脸苦涩道:“刘府总管之所以认为同命蛊可能不在,是因为五年前刘伯晟派他去岭南那边寻一株奇珍无果后,刘伯晟在他面前叹了一句,这或许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同命蛊,却要亡在他手里了。”
所以,刘伯晟手里的同命蛊,可能五年前确实死了,但事关重大,李越不敢保证,他只能说可能。
或许,只有刘伯晟一人能确定,五年前的事。
这也是李越会为注定要被处死的刘伯晟,请太医的原因。
“把刘伯晟抬出天牢,请御医去救治,无论如何将人给孤弄醒了。”
萧君湛神情淡漠,静静的站立良久,忽然挥手将桌案上的茶盏扫下,瓷器的碎裂声在空旷的殿内响起。
李越忙不迭的低头叩首,心里惊慌失措,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为官多年,身为萧君湛心腹,这是头一回见他情绪失控至此。
就算那晚行宫审出欢情蛊一事,殿下尚且能神情自若。
思及此,他福至心灵般想了个通透。
大概是因为,当时卫姑娘在殿内休息,即便再怒,殿下也能控制自己,不去吵醒她。
……更有可能的是,殿下不愿叫卫姑娘瞧见他动怒的样子。
他,怕吓着她。
李越早在启祥宫那晚便知道他家殿下对卫氏女爱若珍宝,但他出身行伍,一糙汉哪里能想到,殿下竟然柔情至此。
诧异自己竟然还有闲情想这些,察觉到殿内杀意消散了些后,李越急忙定了定神,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可有审问出欢情蛊如何在不伤母蛊的情况下解开?”
同命蛊的真伪一日不能确定,刘婉宁便一日动不得。
可欢情蛊一日不解开,那姑娘便一日躲着他,不许他亲近,不再欢喜他。
萧君湛受不了这个,这才几日他便受不了了。
若是解蛊之日遥遥无期,他该怎么忍?
李越办差细致周全,在不能确定同命蛊的真伪后,当即就审问了欢情蛊的解法,闻言,他抬头道:“欢情蛊的解法有二,其一是母蛊死,子蛊必亡,其二便是,它自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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