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福星城

    开天终于松口答应，易长乐心中的大石头本该放下，可看着开天那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易长乐犹豫了，忍不住在心中问道：自己这么逼着开天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真的是对的吗？若是开天真的不愿，那不如就自……
    快要想要“己”字时，易长乐猛得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眼神一瞬间变得坚定了许多，小声嘀咕道：“开天必须去。”
    说完，易长乐小心翼翼地抬眸朝开天和鸿蒙紫气望去，值得庆幸的是，鸿蒙紫气和开天都没有注意到易长乐这一连串奇怪的举动。
    ……
    听到开天松口答应后，鸿蒙紫气便从躺椅上起身，慢条斯理地踱步到开天面前，居高临下地朝开天看去，而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易长乐，恰巧被鸿蒙紫气给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鸿蒙紫气在开天面前站定之后，开天便朝着鸿蒙紫气的方向仰起脖子，“鸿蒙紫气，你……”开天剩下的话，却在对视上鸿蒙紫气的眸子后，戛然而止。
    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天才犹豫着再度开口，问道：“鸿蒙紫气，你，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鸿蒙紫气依旧盯着开天，可眼神却渐渐失了焦，开天觉得鸿蒙紫气此时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倒像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鸿蒙紫气？”见鸿蒙紫气迟迟不回应，开天小声唤道。
    “开天，上一次劈开我，收获到了三界众生信仰的，还是开司。”鸿蒙紫气终于开了口。
    从鸿蒙紫气的口中猝不及防的听到开司的名字，开天愣了愣，缓缓低下头道：“我不及他，更是从未想过取代他。”
    “我知道。”鸿蒙紫气勾了勾嘴角，眉眼见露出难得的温柔之色，“他是我教养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最是了解，他既然愿意握着你创出三界，便意味着你也是个好的，更何况，之前的月空、蓝浔我也见过，若你同他们一样奉他为主，那必是将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是绝不会想过取代他的。”
    “我欠了他许多。”鸿蒙紫气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色，接着道：“开天，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话，是想你明白，如今这三界中，若要劈开我，还叫我心甘情愿的，唯有你一个。”
    鸿蒙紫气的这一番说辞，令开天十分意外，开天说话的语气也一瞬间软了下来，“鸿蒙紫气，你好似变了许多。”
    鸿蒙紫气自嘲地笑笑，对开天问道：“那我这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自然是变好了，变得更好了。”开天立马道。
    闻言，鸿蒙紫气脸上的笑意变得真实了许多，承认道：“从前的我，确实不好，钻了许多年的牛角尖，可如今虚空中的一切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这牛角尖再好钻，我也不能再钻了，过去所有的罪孽，也终于到了该赎的时候。”说完，鸿蒙紫气欲要离开。
    “你要去哪？”易长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鸿蒙紫气的衣袖。
    “为开天创造机会，让‘鸿蒙紫气’重现于三界。”鸿蒙紫气的视线看向了易长乐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晃了晃衣袖，示意易长乐放开自己的衣袖。
    易长乐却没有如鸿蒙紫气预料一般将手松开，依旧紧紧拉着鸿蒙紫气的衣袖，劝道：“鸿蒙紫气，你先别急，那个与开司一齐覆灭了的‘鸿蒙紫气’，对于三界如今的生灵们来说，不过是书本上的存在，他们从未见识过‘鸿蒙紫气’毁天灭地的威力，所以若是‘鸿蒙紫气’仅仅是重新出世，那三界的生灵们或许会惶恐，会惴惴不安，却并不至于感到恐慌。”
    “惶恐？恐慌？”鸿蒙紫气将这两个字细细琢磨了一番后，不解道：“那易长乐，依你之见，要如何做，才能让三界众生感到恐慌？”
    见鸿蒙紫气不再着急离开，易长乐将一直拽着鸿蒙紫气衣袖的手松开，对鸿蒙紫气道：“不难，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件动动手指的事儿罢了。”
    “动动手指的事儿？竟如此简单？”鸿蒙紫气微微瞪大了眼睛，眉目间也多了丝好奇之色，“易长乐，你想的到底是什么法子？”
    “杀鸡儆猴。”易长乐没再继续卖关子。
    “杀鸡儆猴？！”听到这四个字，鸿蒙紫气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开天倒是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音量相比之前更是直接高了八度，劝道：“易长乐，你这个杀鸡儆猴的法子，是万万不可的。”
    开天话落，鸿蒙紫气便皱着眉头，紧接着开口道：“易长乐，我同开天的想法一样，若是要杀鸡儆猴，那是万万不可的。”
    鸿蒙紫气和开天还是第一次一齐反对自己，易长乐有些懵，不过在看到开天和鸿蒙紫气不约而同的皆是一副反对的模样后，易长乐立马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人这是误解了自己的“杀鸡儆猴”计划。
    明白了开天和鸿蒙紫气坚决反对的原因之后，易长乐心中颇感无奈，同时也燃起了一股子对开天和鸿蒙紫气的气愤之情，自己与他们二人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他们竟还是对自己不相信，于是易长乐便没有急着解释，反而对开天和鸿蒙紫气问道：“为何不可？”
    易长乐满脸的困惑神色，让开天真的以为易长乐不明白自己为何反对的原因，轻轻叹了一声气后，对易长乐问道：“易长乐，你可还记得你、鸿蒙紫气还有我，当初为何要结盟一同对付神誉的原因？”
    易长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开天，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没等到易长乐的回答，开天皱着眉头地开口，道：“我们三人当初之所以结盟，是为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注定的牺牲，可为了改变注定牺牲之人的命运，我们难道就要滥杀无辜吗？若是我们真的滥杀了无辜，那我们和神誉和云安，还有区别吗？”
    开天顿了顿，朝易长乐质问道：“若是忘了初心，我们还能走得下去吗？”
    将开天的话听完后，易长乐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回应开天，却将视线转向了鸿蒙紫气，问道：“鸿蒙紫气，你的想法，也同开天一样吗？”
    鸿蒙紫气避开易长乐的眼神，沉声道：“易长乐，我从前做了许多的错事，如今才幡然醒悟，所以我更明白，我们不能为了注定牺牲之人，而伤害那些无辜的生灵。”
    开天的质问再加上鸿蒙紫气的劝告，直接把易长乐给气笑了，笑了两声后，易长乐冷下脸来，对着鸿蒙紫气和开天质问道：“听你们两这些话的意思，相处了这些时日，我在你们二人心中，原来竟是个会草芥生灵命的人？”
    “你易长乐自然不是个会草芥……”开天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口，正说着开天突然闭了嘴，眼前更是忽然一亮，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对易长乐问道：“易长乐，你这‘杀鸡儆猴’的计划，应该是个障眼法，又或是设的什么局？总归不会是真的让鸿蒙紫气真的杀‘鸡’，对吧？”
    易长乐摇摇头，道：“当然是真的杀。”易长乐故意没有解释，想要看看开天接下来的态度。
    “真的杀？”闻言，开天又忍不住皱上了眉头，一脸地不赞同道：“易长乐，若真是真的杀，那我们便和……”
    “开天。”鸿蒙紫气对着开天摇了摇头，示意开天别将剩下的话说出口，又将脸转向易长乐的方向，问道：“易长乐，你既然说要真杀，说得又这么坦荡，只怕要杀的，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无辜生灵，而是作恶多端的大奸大恶之辈吧？”
    听出鸿蒙紫气语气中的笃定之意，易长乐对着鸿蒙紫气挑了挑眉，又看了开天一眼，嘲讽道：“鸿蒙紫气，看来你的灵台倒是比开天的要清明些。”
    易长乐话中的讽刺之意十分明显，开天和鸿蒙紫气自知先前做错了事，心虚的没有回嘴。
    开天对着易长乐赔着笑脸，讨好道：“易长乐，我就知道你定不是那样草芥生灵命的人！”
    闻言，易长乐对着开天翻了个白眼。
    见状，鸿蒙紫气勾起了嘴角，“易长乐，你说得没错，我的灵台确实比开天这货要清明些，只不过，我觉得你这‘杀鸡儆猴’的计划，却还是有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
    “问题便在这‘鸡’上。”鸿蒙紫气顿了顿，解释道：“易长乐，你要我杀的，定是犯下了作恶多端，犯下死罪的生灵，只是若要我杀的，都是些大奸大恶之辈，只怕三界的生灵们未必会对我产生畏惧，日后开天当着他们的面将我斩杀，更是未必能得到他们的信仰。”
    “想要让开天得到他们的信仰，唯有我将三界中法力高强的‘大英雄’杀害，引起三界中生灵们的恐慌，使得他们对我又惧又恨，这样日后开天当着他们的面将我斩杀后，也才能收获到足够颠覆那片汪洋的信仰之力。”鸿蒙紫气看了易长乐一眼，再度开口补充道：“这也是方才我和开天为何会对你产生误会的原因。”
    听完鸿蒙紫气的话，易长乐心中对开天和鸿蒙紫气对自己不信任的气愤之情也减少了许多，这事方才自己确实没有说仔细，有误会也在情理之中，缓和了情绪之后，易长乐对着鸿蒙紫气点点头，道：“鸿蒙紫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想要引起三界众生的恐慌不止杀害三界中法力高强的‘大英雄’这一个法子。”
    在开天和鸿蒙紫气疑惑的眼神之下，易长乐掏出了本《三界纪闻》，“若是伴随着‘鸿蒙紫气’的出现，灭了一个城，那三界的生灵们能不恐慌吗？”
    “灭了一个城！”鸿蒙紫气和开天一同深吸一口气，惊叹出声。
    鸿蒙紫气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问道：“易长乐，你方才说的，是要我去灭了一个城吗？”
    易长乐看着鸿蒙紫气颤颤巍巍的模样，眼中忍不住带上几分嫌弃，语气不解地问道：“鸿蒙紫气，先前你不是整天喊着要覆灭整个三界，如今不过是覆灭个城，怎么就成了这副颤颤巍巍的模样？”
    鸿蒙紫气干笑两声，跳过了易长乐的话茬，转了话题地问道：“可这三界之中，有哪个城，是整个城的生灵都犯下了该死的祸事，以至要让我屠城的呢？”
    易长乐将手中的《三界纪闻》丢向鸿蒙紫气，道：“便是这个福星城。”
    鸿蒙紫气接过《三界纪闻》，对上面关于福星城的记载，细细查阅了起来。
    “福星城？”开天闪身到鸿蒙紫气身旁，和鸿蒙紫气一起将头埋到了《三界纪闻》之中。
    见状，易长乐沉声道：“这福星族隶属于天族，却不在天族之中，而是在天族和人间的交界之处，在人间中有一个传说，福星城中住着一群福星，但凡能去到福星城之人，便能得到滔天的福气。”
    “因为这个传说，引来了无数的凡人对福星城趋之若鹜。”
    开天将头抬了起来，问道：“既是传说，那可有人去到过福星城？”
    “有的，你看这里。”鸿蒙紫气指着《三界纪闻》之上的一处，对着开天道：“这里写着但凡是去过福星城又回到人间的凡人，有的会得到数之不尽的财富，有的会一路升官，还有重病垂危的，恢复了健康，一生无虞，长命百岁。”
    将关于福星城的所有记载看完了之后，开天不懂道：“可按照《三界纪闻》上的记载，福星城和作恶多端好似毫无关系啊？”
    “不错，若是按照《三界纪闻》的记载，福星城和作恶多端这四个字确实毫无关系，可表面光鲜，背后却不一定是表里如一的光鲜。”易长乐顿了顿，接着道：“若是撕开表面的那一层膜，得到的往往是血淋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