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额头上的帕子被姜意换了一条又一条,她看着皇帝这般模样,心疼的不能自己。
她其实知道外头下了雨,她也知道太后来了,而皇帝是去见太后的。
因为太后原本就是她引过来的。
可是她后悔了。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阿宁啊。
她要活着,她要报仇,可她不想他生病,不想他痛苦。
早知如此,她便该缠着皇帝不让他出去的,便让太后在外头多淋会儿雨好了。
贰日里皇帝醒来之后,便看到姜意的手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而姜意本人累的趴倒在他的身旁。
她又照顾了他一夜。
也唯有姜意,会在这样的时候不辞辛苦的照顾他。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让他怎么忘记她。
她对他太好了,此前没有这般对他好的人,此后也不会有。
这是他的姜意啊。
皇帝的心一时软的一塌糊涂。
他当初真是痴傻了不成,竟想着将这么好的姜意拱手让人。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
他起身,原想将姜意抱到榻上,不想忽然一阵眩晕,他又坐回了榻上。
姜意立即被惊醒了过来,她俯身摸了一下皇帝的额头,“还有些烫,不过没有昨夜里那般厉害了。”
“我去给你买药。”
皇帝却拉住了姜意的手,“不用吃药。”
“阿宁都这般大了,莫不是还怕吃药?”姜意笑他。
想起过往,他每回吃药都要她哄着他,不免有些羞赫,好在他如今发烧,面色通红,即便羞赫也看不出来。
不然姜意一定会笑她。
他痴痴的望着她,“不怕吃药,要你喂我。”
姜意笑说:“好,一会儿我喂给夫君。”
客栈的隔壁就有药铺,太后的人原本想趁着这个契机将姜意劫持,但因皇帝病了,太后到底心疼皇帝,于是作罢。
姜意回去煮药,又将热腾腾的药端到皇帝的跟前。
皇帝正将头埋到被子里,姜意就笑他,“别装睡了,我都瞧见你动了。”
皇帝只得将头露了出来,他面容泛着苦涩。
无论他长大多少岁,都是不喜欢喝药的。
姜意说:“喝下去就好了,夫君这般勇猛,怎会畏惧喝药呢?”
被姜意这般哄着,似乎喝药也没多么难过。
“姐姐说好要喂我的。”他黑白分明的眸中闪过闪过一抹执拗的渴望,似个缺爱的小狗一般。
姜意心下一动,“我说喂你,便自是会喂你的,难不成我还会骗你。”
“那可不一定,姐姐从前便说我长大了,不会再喂我吃药了。”
那时他们已经回到南陈了,他生病了,只是想见她一面,她说避闲,都不肯来见他。
他去找她,她也没给他开门。
这些事姜意其实早就忘记了,但皇帝一直都记得。
他曾捧着一颗赤诚真心到她的面前,可是却被她无视了。
思及此,姜意目光愈发柔和了几分。
“以后不会了。”她舀了一勺药,喂到皇帝的嘴边,皇帝也不看勺子,只看向她。
他一口将药喝下。
他喝了一口又一口,目光却始终落在姜意的面上。
这是从前独属于他的温柔,他曾经弄丢了,但如今他又找回来了。
真好!
直至最后一滴药被他喝了个干干净净,姜意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刚刚给你买了蜜饯的。”她笑他,“就这般迫不及待。”
他却说:“蜜饯没有姐姐甜。”
他忽然含住了她的手指,猛的将人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男人的欲望来得突然又迅猛,姜意推她。
“你还病着呢。”
“若没病就可以了是吗,姐姐,那你就当我病好了。”
“姐姐放开离开那一小会儿,我便好想姐姐。”
“姐姐,姜意,你看看我,我没了姐姐便会死的。”
“便让我死在姐姐身上,我也是愿意的,别说区区生病了。”
“姐姐,姐姐......”
他的情话一箩筐一箩筐的直接砸到了姜意的心上,姜意从前从来不知他会这般......
她毫无抵抗力。
衣衫被尽数褪下,男人目光灼热,微凉的大掌覆上她的娇躯,姜意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到了午后十分,皇帝出了一身汗,他高热来得快,去得也快,运动了一番过后,竟就去了个彻彻底底。
男人神清气爽,但不想他不过是去外头如厕,回来的时候姜意就不见了。
药碗摔碎到地上,很明显姜意是被人掳走了。
他的母后终究还是对姜意下手了。
他闭了闭眼,然后将自己这些年暗地里在外培养的一些武士召集了过来。
......
当姜意看到太后的时候,她面上露出惶恐的神色,“这位大娘,你是方才向我夫君问路的人吗,你为何要掳我。”
太后气得破口大骂,“你才是大娘。”
“那大姐?”
“大姐为何要掳走我。”
这声“大姐”就十分灵性,太后复杂的看向姜意,难不成姜意竟然真的失忆了不成?
姜意从前是最内敛含蓄不过的性子,怎会如此唤人。
可她怎么会失忆?难道沈家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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