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
她打开灯, 把手?机拿过来搜威尼斯电影节的相关消息,热门?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雪年。
一位垂直领域的专业影评人观看《三十天》在电影节的首映后洋洋洒洒写了篇影评, 感慨雪年在这部影片中扮演的角色与过去反差之大,以及只有女导演才能拍出的人物内心世界相交融的美?。
《三十天》电影讲述了两个女人脱离了秩序的爱和欲, 站在疯癫的边缘,病态、放纵,而孟沈导演在作品中延续了她一贯肆意张狂的风格,不加掩饰地表现她对电影的自?信与野心,让人想象不出如果这部危险电影没了雪年会?呈现出怎样的混乱和荒唐。
文章最后一段意外地留给了金斯娇,夸她面目新、演技出彩,在新人演员里?应有一席之地。
但金斯娇在密密麻麻字句中只看到了最后一句:
“这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但她透彻浑然,似乎让我看见了十五年前?的雪年。”
这一夜,太过紧张和闷热,注定有许多人要失眠。
金斯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天亮她在门?铃声中睁眼,崔恬带着?早餐进门?。
洗漱后,金斯娇坐在桌边吃早餐,崔恬问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有点儿?。”金斯娇回答,“你也是?”
“这节骨眼谁能睡好,都在等消息,”崔恬顶着?双困倦的眼睛给自?己剥了一颗水煮蛋,“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出结果了吧。”
“用不着?今晚,”金斯娇道,“如果入围影片没有获奖,主办方会?提前?通知影片主创人员,孟导她们今天就该回来了。”
崔恬一愣,脸上?的空白持续了半天。
“那她们现在……”
金斯娇看了眼手?机,意大利现在早该过了零点,雪年或许已经歇下了,但孟沈一定还没睡,“你可以给孟导发个消息看看。”
崔恬二?话没说,抓起手?机,一手?举蛋,出去打电话。
少顷。
崔恬举着?水煮蛋回来,表情很紧绷。
蛋都捏变形了。
“孟导说没接到通知,”崔恬失态地坐下,说话的声音在抖,“是不是,有希望?”
金斯娇想了想,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温声道:“不是有希望,而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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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老师。”
镜头下,雪年抬头。
摄影师轻声道:“这个高度可以吗?”
“当然,”雪年浅笑着?把手?机递给身边的助理?,挽了下耳发,问,“要开始了是吗?”
“对,马上?。开始之前?我再?跟您核对一次采访稿?”
“稿件我已经看过了,没关系,直接开始吧。”
“好,那各部门?准备——”
专访现场,一片安静。
摄影机无声地记录着?:
“隐退的这八年,你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以演员的身份回到娱乐圈吗?”
雪年温和一笑,对着?镜头道:“没有。”
……
十二?月,北城本年度的第一场雪在夜晚如约降临。
商铺一楼的电影院,工作人员小跑着?过去收了摆在门?外的宣传海报,同事?看见道:“就放那儿?呗,搬来搬去多麻烦。”
她抽了两张纸巾,把海报上?的水渍擦干净,板正地收好,“不行,这是我cp,不能流浪在外。”
同事?撇头看了眼,“《三十天》啊,”口吻毫不意外,“今天好几?拨人来打卡,都上?映半个月了,热度还这么高?”
另一个收拾完海报的女同事?擦着?手?过来,“狮奖电影呢,一个金狮影后一个百花新人,能不火吗,这几?天影院全是《三十天》的排片……阿楚,看什么呢,那边两位顾客等半天了。”
“啊?哦!”
阿楚连忙放下手?机,洗干净手?,把爆米花和两杯饮料端到客休区,“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谢谢。”其中一人回道,半张脸被围巾掩着?,嗓音温柔悦耳。
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阿楚愣了下。
一阵死寂后,阿楚结巴着?从?兜里?掏出张揉皱的电影票,“雪年老师,我、我是您粉丝,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
雪年一笑,拉了拉围巾,露出下半张脸,唇边微弯。
“当然,有笔吗?”
“有!”
阿楚连忙从?胸前?的口袋里?把圆珠笔抽出来,正要递过去,手?指一抖,笔直直地掉下去。
没等阿楚弯腰,一双清瘦的手?在她之前?把笔捡起来,“小心。”
“……”
阿楚瞪大眼,看清对方帽子下比雪还冷的脸,心脏狂跳,“娇娇?”
“嗯,你好。”
那人点头的动作小得几?乎察觉不到,雪年从?她手?里?轻轻把笔抽走,在电影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偏过头柔声问:“需要金老师也给你签个吗?”
阿楚回过神,先是拼命点头,然后摸着?自?己空嗖嗖的口袋,“我、我再?去拿一张……”
“不用,”雪年把票和笔都递给对面,“签在一张上?吧,介意吗?”
“不不不介意!”
电影票上?的两个名字龙飞凤舞,阿楚把和票笔收好,说了声再?见,两人一个点头,另一个以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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