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雪年配合着点了下头,只一下,本来就苍白脸色变得更病气缭绕。
孟沈心一紧,蹭地站起来,“怎么回事,伤着哪儿了?”
她在雪年身上上上下下地扫了一遍,没看见外伤,扭头慌慌张张地看向苏榭,“严重吗?”
苏榭:“中度脑震荡,要留院观察,大概一周左右。”
孟沈一听,原地来火,“一周怎么够?全身上下都检查了?骨头呢,内伤呢?助理不是和你一起的,她没事?”
她说话夹枪带棒的,到哪儿都一股子火药味,雪年听得耳朵疼,头更疼。
原本只是头晕了些,现在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江倒海,胃里满满的不适。
她给苏榭使了个眼神,苏榭心领神会,贴心地扶着孟沈往外走,“孟导,雪年还有点晕,让她休息,我们出去聊。剧组还在等着您……”
孟沈不是好应付的,这一打发,花了半个多小时,再回来时苏榭额头挂着汗,嘴里直喊要命。“孟导这脾气也太躁了,嘴皮差点没给我说干。”
一个人安静缓了半小时,雪年的脸色恢复了些,无奈地笑笑:“所以你为什么想不开告诉她病房号?”
活活给自己找麻烦。
“我也脑震荡了,脑子坏了,”苏榭到病床边坐下,“运营在已经联系平台压热搜了,具体情况还没公开,我和公关商量了下,打算等司机抢救回来再拟公告……”
她停顿两秒,拍拍雪年发凉的手背,轻声道:“会没事的,别怕。”
雪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还没那么脆弱。”
苏榭担忧地望向她的双眼。
救护车把两位司机送到医院时苏榭分别看见了对方的伤情,一个浑身是血,一条胳膊折得角度让人看了心慌,另一个头颅直接裂开,场面触目惊心。
而几人之中,雪年伤得最轻,也是现场唯一意识清醒的那个。
时隔八年,再次亲眼目睹这样的场面,苏榭很担心她的心理状况,“你真的没事吗?”
雪年就笑:“你很希望我有事?”
苏榭笑不出来,八年前那场意外事故的代价太惨重,她心有余悸,“等出院去做做心理疏导吧?”
雪年摇头,“阿芜在哪个病房?”
“你要去看她?她那儿我让人去照顾着了,你现在不适合下床走动,还是躺着吧?”
雪年一笑:“也好。”
苏榭猜到她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从包里拿出一部陌生手机,“你手机碎了,我拿备用机换了你的电话卡。你看看有没有要联系的人,报个平安?”
家里人都在国外,应该还没来得及得到消息,不过雪琅倒是有逛国内论坛的习惯。
雪年登录通讯软件,给雪琅发消息报平安,那边说早就看见热搜和新闻了,一直悬着心没敢告诉雪太后,怕把她妈吓着,没事就好。
该联系的人都联系完,医院也来了一则好消息:司机抢救过来了。
苏榭松了一口大气,立刻让公关和运营编辑文稿,定时发布。
最新公告一出,词条飞快上窜。
各大媒体记者的电话短时间内迅速挤爆工作室,苏榭的手机再没歇过。
雪年这儿也前前后后收到几十条关怀,大多是合作过的导演、演员和媒体,同剧组也有问候的,但那边拍摄还在继续,能抽出时间的很少。
新手机看不见之前的聊天记录,雪年翻了翻列表,都是近一个小时内的,就把苏榭叫来问她:“有剧组的人联系过你吗?”
“当然有啊。”苏榭奇怪。
拍摄延期必须要和剧组商量后续工作安排。
雪年顿下,“剧组的演员。”
“演员?”苏榭回想,“有几个,不过是托助理问的,你说的谁?”
雪年沉默。
苏榭:“你要联系谁?”
雪年看了眼手机,还是继续着沉默。
过了有一会儿,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有些痛苦拽着被子把脑袋蒙上,“算了,头疼。”
苏榭莫名其妙,隔着被子问:“什么算了?头疼要不要叫医生,没事吧?”
“没事,”雪年埋在被子里不想说话,“让我睡会儿吧。”
“成,你睡吧,我去外面打电话。”
这一睡,过去三个小时,再醒是被查房的动静弄醒的。医生简单确认了下身体状况,表示没意外的话可以适当缩减观察时间,重点还是要好好卧床休息,毕竟明星工作性质特殊,各种打扰少不了。
果然,下午陆续收到许多慰问花篮,有署名的工作室挨个联系对方道谢,没署名的就只能放一边干摆着,到时候放一块儿拍照,公开集体感谢。
苏榭还感慨,“孟导那么忙,还有空让人送花篮呢?”
床上的雪年没反应。
苏榭又咔嚓了一张,“不过怎么没看见金斯娇的?”
雪年抬眼,“太忙了吧。”
苏榭调整着照片角度,“中午那会儿曹助理还来问候过……我记得金斯娇是不是原本要在今晚杀青来着?”
“好像是,”雪年随意道,“什么时候问的?”
“就你睡觉那会儿,”苏榭琢磨着雪年少说也要三四天才能出院,延误了人艺人的工作安排不是小事,低头翻通讯录,“我再联系下曹助理吧,免得有什么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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