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能夺回一十三城的大将军,看着粗粝,实则心细如发,观察也仔细。
进屋这才多久,就看出来她的偏爱,确实厉害。
杜景宜并不觉得此事需要遮掩,于是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便无话了,场面一度冷了下来。
就好似昨儿下的那场秋雨,带了几分透心凉。
咳咳两声,最先打破僵局的还是商霁,杜景宜以为这位大将军要高谈阔论一番。鯌
却未曾想,他再次出声说的却是其他。
“我去书房看会儿军报,你好了,差人来唤便是。”
“妾身明白。”
等商霁走了之后,杜景宜才轻轻吐了口气,不得不说,她这夫君的气势真摄人。
长年累月的做惯了发号施令的将军,便是软乎乎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好似是一道军令,让人不得不听从。
“打水来伺候我梳洗吧。”
“是,少夫人。” 鯌
第5章 旧时事
樱桃知道今日是自家夫人和将军头一次去见国公府里的众人,因此与新婚后的第二日敬茶一般,需要多些重视才行。粞
想了想刚刚商霁的服饰打扮后,便捧来了一套柳染色的马面长裙,配锦绣纹对襟褙子,显得整个人温润又淡雅。
杜景宜瞧了瞧,而后便点头同意。
上身之后,果然好看。
尤其是这衣裳极衬肤色,杜景宜本来就白嫩娇软,此刻更是如此。
“少夫人,奴婢给您梳个朝云髻吧,再挑几根玉色好的簪子如何?”
说话的是骊珠,她的手巧,因此许多时兴的发式她都会。
杜景宜本就是美人胚子一个,所以这番用心打扮之后,更甚从前。粞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杜景宜吩咐说道。
“去唤将军吧。”
“是。”
临出门前,杜景宜想了想,又折回了去首饰盒前,打开来挑了四五支成色还行的金镯。
虽是镂空刻丝的工艺,但也是有份量的很,放在手中沉甸甸的。
骊珠见此奇怪不已,立刻开口就问道。
“少夫人,拿这么多金镯作甚?”粞
“你忘了三房五房那些爱打秋风的了?”
骊珠恍然大悟,到底是她们的日子过舒坦了,所以都忘记了,这国公府可是个实打实的大家族。
里头有忠肝义胆的报国之士,自然也有混不吝的寄生虫。
前朝皇帝暴戾无道,以致民不聊生,所以几十年前,处处都在闹起义。
如今的圣上也只是大兴朝的第二任皇帝,从前朝手里接管这万里江山,也不过数十年。
因此,随安城中的权贵勋爵中,不乏有许多泥腿子出身的大老粗。
这商国公府去世的老公爷便是其中一位。粞
他曾与开宗皇帝乃是一村的后生,随开宗皇帝举了大旗,扯了布的也就闹起了起义之事。
原本是想着为自己搏几口饱肚子的粮,谁知却烧对了灶头!
不但成了为新帝推翻旧政的汗马功劳之臣,还赐了这国公的名头和府邸。
哥哥成了大红人,这手底下的弟弟妹妹自然也跟着沾光。
商家本就是三子两女的多子女人家,除了商二娘嫁人留在了常州外,其他的弟妹都带了家眷投奔哥哥商国公。
商四娘比哥弟要好些。
许多年前,就在哥哥的做主下,嫁给了同村的许家后生,如今带了夫婿和孩子来到随安城,虽然是想着要得些庇护的,但归根结底,也还是想着要自力更生。粞
所以在商国公的帮扶下,与夫君在城郊置了百来亩的田地。
而后又加上夫妻也勤快,孩子们也大多稳重老实,所以这些年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倒是那做什么什么不成器的两房弟弟,成了商国公甩不掉的包袱,自然也就只能随他在这府里头生了根,落了脚。
这一呆,便是好几十年。
哪怕是商国公早已去世多年,死之前也给他们分了些家产,可这三房和五房的人,也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的,就是要依附着大房。
死活不愿意离开国公府。
因此,两房人蜗居住在北苑的那两个院子之中,如今连曾孙都有了,还挤着不肯搬出去单过呢。粞
毕竟,三房和五房的老哥俩现在还在世,能蹭一点是一点。
若是商三老太爷和商五老太爷都没了,那他们那些后人再想留在国公府,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杜景宜一边起身,一边想到了去年某一回的家宴上。
那三房五房的人从她这里“借走”了不少的好首饰,至今也没有归还的意思。
如此,若杜景宜还学不会聪明,那就是她此人蠢笨的问题了。
有道是翠玉无价金有价。
这种金镯子用来打发她们最合适不过。粞
“既如此,那奴婢寻几个锦盒来装吧。”
“嗯。”
锦盒硕大,自身也有些重量。
放在手里沉甸甸的。
拿去诓一下三房和五房的人,倒是最合适不过。
准备好一切后,杜景宜才带着樱桃和骊珠候在熙棠院的门前。
不多会儿,那身后跟了罗原的商霁也从书房出来了。粞
熙棠院门前有两棵杜景宜高价买来的罗汉松,又名金钱松,那可是她招财用的“宝器”,自然是打理得十分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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