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他好似街头?恶霸一般无赖的话以后, 陆央眼底露出了?几分忠贞不屈,一副对夫君情深似海的姿态,别过脸道:“无论如何, 我都绝不会嫁给你的。”
自从登上皇位以后,黑衣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找死的人了?, 朝堂上那?群大臣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 这种被?违抗忤逆的感觉着实新鲜。
要是换个人这样说话, 他恐怕已经不耐地下令拖出去斩了?。
但看着她?明明很害怕却还强撑着的样子, 大概是见过母妃怎么执迷不悟的样子, 他心底并没有半分怒意,反而?有些可怜起她?来, 勾动?了?他那?残忍暴戾的心肠难得的柔软。
她?和母妃又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过于情深而?已,为此连死都不怕,不比朝廷里那?些尸位素餐的软骨头?老头?强多了??
错的是那?些辜负她?们欺负她?们的贱人而?已。
想?起母妃沉疴难起时,先皇那?贱人却任由母妃被?宫人苛待,还在外面左拥右抱醉生梦死, 他心头?就又生出几分想?杀人的欲望。
不过,当初他没能?救母妃,现在不一样了?。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以后她?的夫君就只有他,情深不悔的人也只有他, 他会将那?贱人探花从她?心底一点点地抹去,彻底拔除。
想?着,黑衣人微微冷笑一声, 以手中折扇挑起了?她?的下巴,迫她?看向?他, 声音低沉又强势:“这可由不得你,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漆黑深邃的眼底都似透着志在必得的光,邪性又残酷。
衬得她?柔弱可怜又无助。
陆央:“……”
……好好好,要这么玩儿是吧。
她?的长睫眨动?,眸光微颤,泛起了?些盈盈泪光,宛若云娇雨怯的姿态,声音都透着惊惶和压制的生气:“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嫁你?”
就差直接骂他强取豪夺不讲道理了?。
她?本以为他在她?面前?隐藏身份就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对她?也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
?已。
结果下一句就听见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平淡道:“朕是皇帝,慕容雁。”
“……”她?差点没维持住表情,盯着他脸上的面具。
这么轻易就告诉她?的话,伪装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见她?沉默,慕容雁可能?以为她?不信,看她?一眼,忽然朝不远处跟松鼠似的将食物塞满脸颊的少年招了?下手,那?手势漫不经心得真?跟唤狗似的。
但少年半点屈辱没有,眼睛还亮了?下,就好像被?主人召唤了?似的,溜溜哒哒地就小跑过来了?。
慕容雁道微抬下颌:“叫人。”
少年呆了?下,看了?看皇叔,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漂亮姑娘,灵光一闪,就扬起笑脸水灵灵地冲陆央叫了?一声:“婶婶。”
陆央:“……”
不久前?他叔叔还把这少年当夫君人选给她?推销来着呢,转头?就叫她?婶婶了??
慕容雁轻咳一声,道:“叫朕。”
少年脸色显然有些迷茫,看向?皇叔,不是带他认识婶婶的?
他乖巧地叫了?一声皇叔。
慕容雁随手扔了?块糕点给少年,少年真?是毫无脾气的样子,欢欢喜喜地接过恩赐就又转头?回去了?,也不问他叔叔叫他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在少年离开后,慕容雁转头?看向?陆央,道:“现在知道朕没骗你了??”
陆央望着他没说话,有些呆怔,好像还没消化掉想?要强娶她?的恶霸竟然是皇帝这个可怕的事实。
但实际上,她?是在回忆书里的剧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皇帝……不就是这本书的颜值天花板吗?
慕容皇室本就世代出美人,皇后又是贵族千金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品貌双绝的美人,他们生下的三皇子慕容雁自然便是所?有皇子里面容貌最好看的。
可惜,先皇是个昏君,竟然喜欢他名义上的母妃,还私通生下了?秦言这个私生子。
慕容雁这个嫡出的皇子却反倒和他母妃一起进了?冷宫,在冷宫里长大,受尽欺凌,标准的美强惨。
长得越是好看,长大后就越是疯批变态,群臣都怕他,最后被?已经成为权臣掌握朝堂的秦言推翻了?皇位,死得有些惨。
陆央看着他戴着面具的脸,她?现在有些明白?,慕容雁为什么会想?娶她?了?。
慕容雁性情是很极端的,不能?容忍一点背叛,自然会厌恶娶了?她?却喜欢她?妹妹的探花,反而?很欣赏她?对秦言的“深情”。
搞明白?他的脑回路以后,陆央就安心了?,只好奇一件事……
他面具下的脸到底有多好看?
皇室里的颜值天花板,说是绝世美人也不夸张了吧?
她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见她?看着他不说话,以沉默的方式抵抗他,慕容雁也不想把人逼急了?,缓声道:“朕可以给你一些时间,但你不能拒绝朕。”
说着,他话锋一转,眉眼也微微沉下,有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凌厉气场,凑近她?缓缓道:“你也不想?你夫君……有什么不测吧?”
“……”陆央神情惊惶,恳求似的着急求他,“你别伤害我夫君。”
慕容雁深邃的眸光落在她?面上,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陆央一怔,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好像忍辱负重似的往他怀里一靠,垂着眼睑,睫毛颤动?,声音低柔:“只有你不伤害夫君,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她?说着,手还似无意地搭在了?他的胸膛,大概是习武的原因,他的胸肌很饱满。
他衣服上也不知道熏了?什么香,似冷冽又深沉的松雪,还怪好闻的。
美人贴贴。
可能?没被?人这样亲近过,“啪嗒”一声,慕容雁手里的扇子落了?地,他僵坐在原地。
陆央抬眸看他,眼眸水汪汪的,小脸微白?,怯生生的,有种我见犹怜的风姿。
慕容雁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算她?识相的眼神,完全?没有被?占便宜的人是自己的自觉。
慕容雁就这么拥着她?看了?一遍大家?的才艺表演,从僵硬到逐渐放松沉迷,娇软可人的小姑娘抱着真?舒服。
他已经很自然地就以人家?夫君的身份自居了?,还甜甜蜜蜜地陪着人逛了?一圈别院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随后才在天色将暗时将人送上了?马车。
陆央临走的时候才知道慕容雁怎么将那?些贵公子给召集过来的。
她?踏上马车的时候,宴席也已经散了?,她?还听见那?个少年将军在门口同送别的公主眼巴巴问道:“不是说陛下要选拔心腹人才吗?陛下来了?吗?我耍了?好几套拳法了?,陛下有看中我吗?”
平阳公主的神情有些复杂,摇摇头?,没说话。
她?能?怎么说,说陛下没看中大臣,看中了?大臣的夫人吗?
*
秦言完全?不知道家?被?偷了?,正苦兮兮地被?派出去到发大水的穷苦州县去了?,心底很不满自己满身才华却被?陛下派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如果是先皇时期,这当然是肥差,有油水可捞。
但谁不知道当今皇帝脾性暴虐,眼里揉不得沙子,杀了?不少贪官污吏,谁还敢贪啊。
秦言甚至生怕这批银子有什么闪失,那?他的责任就大了?,乌纱帽不保都是小事,脑袋都可能?要被?摘了?。
所?以他精神一直紧绷着。
这一路过来,风餐露宿的,还下过大雨,道路泥泞,一群人都是面如菜色。
在就快到达目的地时,他们经过了?一座大山。
秦言虽然出身穷苦,但因为会读书,自小就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别说农活儿,连家?里的碗筷都没洗过,手指修长又干净,是真?正的单薄脆皮的书生郎。
这一路过来已经快让他受不了?了?,眼看着要到地方了?才略微振奋起来,眼眸都有了?些光彩。
这时,护送灾银的副将站出来,阻拦道:“秦大人,这条路不能?走,卑职听说这山上有一伙山匪……”
秦言的眼神不悦,尤其?是山匪两个字更是让他内心痛恨,他心上人就是被?山匪给害死了?。
他当即朗声训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山贼作祟,他们若是敢来,就地诛杀!”
副将当时看他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似的,还要再劝,秦言却已经命令催促着他们继续往前?。
没办法,大家?只能?继续往前?。
但没走多远,他们就真?的遇到了?一群跳出来打劫的匪徒,想?掉头?跑都来不及,只能?纷纷拿起兵器御敌。
副将脸色很沉,看出这批山贼不简单,显然是经过军中训练的样子,一个个身手都不弱。
至于秦言已经吓得躲到了?箱子后面,脸色白?得跟鬼似的,生怕自己堂堂探花的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可是钦差大臣,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护着我?”
那?些士兵不敢说什么,副将却是一刀砍翻一个匪徒,白?他一眼,冷笑道:“不是大人要诛杀匪徒吗,你倒是自己上啊?”
秦言面皮泛红,怒道:“你……”
还没说话,他的衣领已经被?一个疑似贼匪老大的人抓了?起来,狠狠往前?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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