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灯光透彻而明亮。
周宜宁的心跳加速到极致。
后背紧紧贴住办公桌分明的棱角,腰肢被他强筋有力的胳膊紧紧握住,不能动弹半分。
两人距离很近, 以面对面坐立的状态。
呼吸不知什么时候交缠在一起,周宜宁能清晰看到那双深邃眸底毫不掩饰的侵略眸光。
指腹被他摁住,贴在他的衬衣领口。
隔着层薄薄的布料,描绘他喉结的形状。
只要稍一低头,红唇就能贴上他喉结那颗细小的美人痣。
说不出的性感。
最主要的是, 这个禽兽还特别过分, 略烫的薄唇似有若无擦过她的下巴, 大有继续往她唇里深入的架势。
这个“亲一口”, 自然指的不仅仅是唇。
周宜宁干净的脸蛋飞速染满绯红,赶忙想挣脱开他的桎梏, 可惜男人看似轻飘飘的动作,力气却让她半点都撼动不了。
周宜宁实在没他那么厚的脸皮。
而且看他能这么说, 大概率腰部的伤痕没什么问题。
“……别闹,这是医院,”她有些后悔怎么每次都给自己挖坑,只能小声找补:“等回家再看,好吗?”
对上这双清澈纯净的眸子,细看还沾了些湿漉漉的恳求, 只一秒, 裴京闻就觉得喉间极其干涩。
某种源于生理性的冲动,呼之欲出。
他的喉结艰难滚了下, 温热的指腹似有若无擦过她的唇瓣, 眸色晦暗不明,“等不了。”
周宜宁:“……别。”
话是这么说, 她并不知道开了荤的男人,看见她,脑子里忍不住只剩那些画面。
尤其还是在他们半个月都没好好见过面的情况下。
“等不了”这三个字,并不是和她开玩笑。
“你不是问我疼不疼,”男人的下巴搁在她肩头,烫得周宜宁耳根微红,“帮我脱了,就能看得更清楚。”
不知他怎么动作,灵活的长指轻轻挑起。
周宜宁后知后觉他在做什么,赶忙想摁住他的指尖。
动作幅度太大,裙子边缘落在地上,变得有些褶皱。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透过干净整齐的衬衣,洒落在他的鼻尖。
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在这只剩两道勾缠呼吸声的宁静室内,格外明显。
周宜宁本就不平静的心绪,瞬间翻涌起波澜。
不知是不是因为室温太高,她只觉意识越来越迷乱,好半晌都没了独立的思考。
只能任由他的唇瓣,一路掠过她的下巴、鼻梁和眼尾,最终在唇瓣辗转流连。
不知过去多久,周宜宁脑袋晕晕乎乎得厉害。
直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梁景白:[姐姐,你的脚怎么样了?还疼吗?]
敏锐捕捉到“姐姐”两个字,男人手指动作一顿,眼眸微微眯起。
多少次看见这称呼了?
这么喜欢玩“姐姐弟弟”这一套?
“你那位半路来的弟弟找你,”他似惩罚,加重力道咬了口周宜宁泛红到滴血的耳垂,“你疼吗?妹妹?”
本来是个很正常的称呼,从裴京闻嘴里说出用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怎么听都不正经。
尤其是“妹妹”两个字,被他咬字极重。
周宜宁呆了一会儿,很快能结合上一句,反应过来他这么称呼她的原因。
“小白……”到嘴边的解释,触及到他半笑不笑的眼眸,周宜宁无奈,软着嗓音看向他,“裴医生连自己学生的醋都吃啊?”
不然也不会幼稚到,因为一个称呼在这泛酸。
但周宜宁清楚,他的这份占有欲,完全来自对她的在意。
可能他们现在已是最亲密的关系,比起他对自己的信任,周宜宁心底的那点忐忑很快平复下来。
“我和小白因你认识,是很好的朋友,”没等他出声,周宜宁眸色认真道,“所以,请裴先生不要误会我,好吗?”
话都说到想和份儿上。
裴京闻自然知道,无论是之前的谢意泽,还是现在的梁景白,他们对周宜宁的那点心思,也仅限于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他还不至于对自己老婆半点信任也没有。
更不会怀疑自己连他们都比不过。
看见那俩靠近周宜宁,心底克制不住不爽。
不过他也舍不得给周宜宁造成困扰,所以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找补回来。
“也行,”他薄唇轻扯起,笑意意味深长,“那你你哄哄我。”
周宜宁顿了几秒,迟疑着问,“……怎么哄?”
“乖乖,你好软,”又低又磁的嗓音比平时喑哑许多,他的手摁住旗袍衣襟那朵白梅,“妹妹,摸这儿。”
“……”
室内温度灼得人呼吸急促。
视线被他的亲吻堵住,听力就显得格外敏感。
就在这时,几道清晰的脚步声,夹杂着交谈的话语,由外而内,越来越清晰。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回笼,周宜宁赶忙推开他:“……有人。”
知道她脸皮薄,裴京闻并没继续胡闹下去。
松开被他抱坐在办公桌上的动作,周宜宁先是拨了拨凌乱的长发,又垂眸整理裙子的褶皱。
好在他这次收敛了些,没故意用力拽掉那些整整齐齐的蝴蝶盘扣。
否则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见人。
比起她的慌张,裴京闻就显得格外悠然:“要不要我帮你?”
许多次的经验告诉她,让他“帮”,还不如不帮。
毕竟这人的恶劣行径数都数不清,周宜宁实在怕他得寸进尺。
那些迷乱不堪的画面,她实在无法接受在这么严肃的办公室发生。
“不用,”她回绝得十分干脆利落,瞥见他衣领处的口红印,心跳倏地漏了半拍,有些紧张开口:“你、你快想办法擦掉。”
万一被他科室的人看见,周宜宁实在想不出她应该怎么回避这种尴尬的场景。
“擦不掉,”裴京闻随手挽起垂落的袖子,姿态闲散说:“被我老婆亲不是很正常么?”
周宜宁:“……”
没等她决定好是直接上前解决,还是让他换身衬衣,敲门声响起。
说不出的紧张涌向喉间,周宜宁正纠结要不要跟来人搭话,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这才回过神,原来办公室的门就没锁上。
……不要脸!
他还那样对她上下其手。
万一有人推门进来……这样想着,她内心忐忑不已。
目光撞上第一个进来的人时,周宜宁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是贺之让,打过几次照面,也算有点熟悉,不至于太尴尬。
只是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还没松散开来,在看清后面紧跟的两人时,心跳猛地凝滞。
而后以极快的速度跳动。
一个看起来温润和蔼,看起来四十多岁,正是附医现任院长温晋。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一身dr春季高定长裙,长卷发柔披散,减了几分相貌原本的明艳,举手投足尽显温婉。
是温令娴。
四目在半空中交织。
周宜宁心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沉闷在心间,好半晌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气氛在每一秒的流逝中变得凝滞。
对周宜宁来说,从和裴京闻重逢开始,没少听到“温令娴”这个名号。
最开始听说她和裴京闻的关系,周宜宁没忍住酸涩,还在恒盛的官网搜了温令娴的简介。
看到那一栏的文字介绍,说不出的自卑萦绕在心口,那点酸涩发酵得更厉害。
同为女性,即使用最挑剔的眼光去看待,也不得不承认,温令娴从内到外都是优秀的。
所以那段时间,听到所有人说温令娴和裴京闻最相配,她无法控制陷入那种难言的自卑当中。
和裴京闻坦诚相待后,她恍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闪光点,如果用和谁是否相配来衡量,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贬低。
余相晚说,她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京北站稳脚跟,要有底气一些,更要勇敢一些。
自己不要一直否定自己。
周宜宁想,她的确自信一些。
她有足够站在裴京闻身边的底气。
想明白这点,她不再被自己心底那点卑微束缚,这段时间也尽可能去适应公开和裴京闻的关系。
所以看到裴京闻的兄弟,她能尽快平复心底的那点紧张。
只是一直以来,她和温令娴都没正面打过交道。
现在是第一次。
的确如照片表露出来的,温令娴很美。
不仅指五官是浓颜系的明艳大方,更多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文雅气质。
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娇惯着长大,举手投足间满是清傲和贵气。
视线在半空中的交汇,明明只过去了几秒,空气却好像凝滞了很久。
怔愣间,周宜宁只觉右手被一股温热包裹住,不由分说与她十指相扣。
漂浮不定的心跳,瞬间安定下来。
不用回头看,她都知道这股温热来源于谁。
空气里的冷肃,还是被贺之让充满调侃的声线打破:“我说你躲这儿干嘛呢,原来是过来见周妹妹啊
。”
说话间,他眉梢轻挑,每个字都在打趣。
片刻的打量,温晋的眸色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不动声色看向裴京闻的站姿。
呈半包揽的状态,紧紧靠住周宜宁的肩膀,是一种不言而喻的保护欲。
眉眼敛了原有的戾气和散漫,沉满温柔和宠溺。
这样的神色,裴京闻还从没表露在外过。
第一眼,温晋就觉得这两人非常相配。
第二个念头,就是裴京闻非常在意身旁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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