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龙始终是强龙,哪有压不住的地头蛇……
院门被打开,墙头被烧坍塌的时候,李为言终是出现了。
瞧着刺目的火光,烈焰如同火蛇一般游走,吞噬着偌大的庭院,李为言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顷刻间只觉得什么都没了。
人没了,宅子也没了,银子更是一毛没见着!
竹篮打水,白费功夫。
“公子,此处太危险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众人忙规劝,“温家的人早就跑了,说不定在另外一个宅子里。”
李为言目光猩红,“好得很!”
倒是真的没想到,温家的人跑得这么快?
“他们定然是有后援。”
李为言裹了裹后槽牙,“我就不信了,在这邯城的地界内,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公子,您说会不会是那边放了行?”底下人低声说。
其实也不是挑唆,只是想让自家公子,知难而退,毕竟连姜府那边都没动静,自家公子却拼了命的往前冲,实在是……有点急功近利,有点蠢。
李为言牙根咬得咯咯作响,“这该死的……”
若是真论就起来,姜俱远的行径无异于背刺。
火光之中,一切湮灭。
“他人在哪?”李为言沉着脸。
酒楼。
李为言带着一身烟火气息进来的时候,姜俱远和王应康已经喝得微醺。
“哟,你怎么来了?”姜俱远明知故问,伸手捏了捏怀中女子的下颚,“那一场火,是你们做的吧?”
李为言可不相信,姜家没有插手,只是有必须的理由撤退,所以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呢?又或者是,他们还藏着什么阴谋?
算计温家,算计李家……
“看样子没落什么好?”王应康接过话茬,“李公子,这可不像是李家的做派,这些年你们在邯城也算是只手遮天的存在,怎么这会倒是不中用了呢?”
李为言深吸一口气,“可见,王公子另有高招?”
“高招倒是没有,只不过喜欢看笑话而已。”王应康笑盈盈的瞧着他,“李公子累了吧?不如来喝两杯?长夜漫漫,看过了烟火人间,总得试试风花雪月吧?”
李为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帮人倒是惬意得很,可惜自个忙了一晚上,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但是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姜俱远忽然就放弃了?
“公子?”李为言皱着眉头,“您难道就不担心吗?”
李为言这话一出,姜俱远便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原是来试探的?
可惜啊,他姜俱远自小便高高在上,于这邯城内更是无人能抵,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挑衅,或者是试探,如此这般就像是把他当成了傻子戏耍。
“李为言,你在教我做事?”姜俱远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为言急忙躬身,“不敢。”
“李家是怎么起来的,你该不会忘了吧?就算是你忘了,你爹应该还记得才是。”姜俱远忽然将手中杯盏狠狠掼碎在地上,“李为言,别在我面前抖机灵,就你那三瓜两枣的,还不够本公子玩的。”
李为言的脸色已经很难看,忙了一晚上,又被姜俱远奚落,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现在,还不滚?”姜俱远冷笑两声,“去把人找出来吧!”
宅子都烧了,人肯定不在宅子里。
温家没那么蠢,拿自家少东家的性命开玩笑。
只有温枳跑出去了,那宅子才能作废……
“是!”李为言裹了裹后槽牙,极为不甘心的离开。
但因此也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姜家父子拿他们李家当挡箭牌,如果能拿下温枳便坐收渔人之利,如果拿不下,死的也只是李家而已。
姜俱远什么都知道,甚至于忌惮着温家背后的势力,但……光明正大的送李家人去死!
“该死的东西!”李为言走出了酒楼。
对此,姜俱远是一点都不担心,狗嘛……就得当狗,不高兴的时候就得打一顿,还真能让狗窜上桌不成?
不远处,温枳瞧了一眼身边的容九喑,“阿哥想怎么做?”
“你不是想做个好人吗?”容九喑低眉看她,“可小阿枳是个刁钻的,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把温家搅合进去。”
温枳抿唇,“这也没什么错吧?”
“保全自身才是上上之策,阿哥可没说小阿枳错了。”他勾唇,“爱人先爱己,阿哥很喜欢。”
温枳:“……”
“屁颠颠跟在阿哥身后的小姑娘,学会了保护自己,这是好事。”容九喑瞧着正前方。
李为言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不见踪影。
“阿哥想说什么?”温枳不解。
蓦地,她环顾四周,眉心微蹙。
李常安呢?
方才还一直在旁边跟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李副百户去哪了?”温枳愣了愣。
叶子勾唇,“自然是有他的好事。”
“什么好事?”温枳追问。
崔堂揉了揉鼻尖,瞧了一眼自家爷。
挑拨离间这事,是东辑事惯有的手段,至于此番要如何挑拨,那就得因人而异。
“拧成一股麻绳,事儿就不好做。”容九喑握紧温枳的手,牵着她转身朝着巷子里走去,“一个两个的拆开,就容易对付得多,最多三两日,这邯城之事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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