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温枳抖了抖身上的长衫。
四月笑道,“小姐这般打扮,奴婢都快认不出来了。”
一身男儿装束,如同俊俏后生,诚也好看得紧。
四月低眉看着自己,“奴婢也喜欢这样,干净利落。”
“我只是想进出方便一些,免得路上碰见熟人,到时候容易出乱子。”温枳深吸一口气,将耳朵贴在了墙上,仔细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只听得那王宝,一声声的喊着“洛兄”、“洛兄”的,听着好似分外焦灼。
主仆二人竖起耳朵,倒是没听到什么秘密,喊了几声之后,便是王宝满怀愧疚的道歉,什么“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之类。
其后,便是低低的哭泣声。
“哭了。”四月愕然。
七尺男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哭够了,王宝便走出了房间。
温枳凑在虚掩的房门口,瞧着不远处的王宝,不由的皱起了眉,“他的手……受伤了?”
“陈叔不是说了吗?皮外伤。”四月回答,“大概是救人的时候,扑火的时候,被火撩着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火烫伤,没什么可奇怪的。
白色的绷带,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着左手掌心,让人根本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伤?
“小姐,您该不会是怀疑他杀了那两人吧?”四月诧异,“就这一怂包,没吓尿都不错了,刀子递到手里,估计都不敢杀人。”
温枳抿唇,不语。
第100章 你怎么进来的?爬窗咯
王宝这会好像是去打水了,瞧着端着水回来,正在小心翼翼的为洛时节擦拭面颊,其后仔细的瞧着洛时节,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陪着。
“瞧着倒是诚意十足的。”四月说。
温枳没吭声,待外头没什么人了,抬步往外走。
“小……公子?”四月疾步跟上。
这是要去哪?
“让掌柜和伙计多盯着点。”温枳吩咐。
陈叔颔首,扶着温枳上了马车,“客栈?”
“嗯!”
温枳不多话,说走就走。
客栈这边,府衙的人已经撤了,看热闹的也都散了去。
温枳过去的时候,掌柜已经在等着。
伙计瞧了瞧周围,在边上把风,温枳从后院走过去。
“起火的时候,把伙计惊醒了,好在天快亮了,要不然得惹出大祸来。”掌柜将温枳领到了厨房位置,“灶台在这个位置,当时……当时洛公子倒在这个位置。”
灶台和桌案,还是有点距离的。
当时灶台这边起火,洛时节则倒在了桌案这边,大概是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因为浓烟熏着,所以等他发现的时候,起来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平日里,火星飞溅的次数多吗?”温枳问。
掌柜忙道,“我问过厨子和厨娘,厨子说,咱这柴火都是干柴,又不是干湿混合的那种,不太可能炸火花,所以当时到底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只能等着洛公子醒来,也许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当时火很大?”温枳问。
掌柜点头,“是挺大的,但也不到特别大的样子,要不然救不出人,这客栈都得燎完了。”
这倒是事实。
“王宝当时在哪?”温枳问。
掌柜想了想,“当时乱糟糟的,没瞧见他从哪儿出来,不过最后帮着把洛公子抬出去的。”
“带我去他房间看看。”温枳扫了一眼这乌漆嘛黑的厨房。
好端端的一厨房,被闹成这样,真是倒霉。
王宝的房间在二楼,其次是胡文镜的房间,最后是刘沐的房间。
“这三人房间并排。”掌柜解释,“胡文镜出事之后,刘沐一度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奈何府衙的人看得很紧,所以他没办法,只能留下来。但后来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又是怎么死外头的,着实没人瞧见。”
这是温枳,第一次见着胡文镜的房间。
“当时衙役都搜遍了,屋子里连个脚印都没有。”掌柜说。
温枳环顾四周,房间里保持原样,这是府衙那边要求的,所以时至今日,这里还是最初的样子,没有被任何翻动过。
柜子里,床底下,一切如常。
只是,床单上的血,已经呈现黑色。
温枳凑上前,瞧着飞溅在枕头上的墨色,除却发黑的血色,还有些许……针尖大小的墨色。血液干涸之前,这些墨色瞧不出来,现如今都干透了,血和墨的区别便出来了。
“他房间里没有墨砚吗?”温枳问。
掌柜指了指桌案,“有,还在呢!”
所以说,砸死胡文镜的,不是房间里的墨砚。
难道真是紫云砚?
转身,去刘沐的房间。
刘沐的房间就更干净了,一眼就望到边,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应该是自己离开的。
四月打开了柜子,里面的衣物都被收拾妥当,装进了包袱里,如掌柜所言,若不是府衙的人拦着,只怕早就离开了。
若是离开了,兴许也就不会死了吧?
“欸?”温枳瞧着四月打开的包袱,“就这些?”
只有一些衣物,没什么细软?
“这里东西,咱可一点都不敢动,万一惹上人命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掌柜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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