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管多少岁他都搞不明白自己!
微凉的光从斜后空上方打上来,将白色的头发晕上些暖色,五条悟一边生自己的气,一边将散在额头上的碎发朝后捋,缠着眼罩的蓝眼睛无意识的扫过小道两旁杂乱的灌木丛。
……昨晚……也是在这里。
你笑起来的样子突兀的显在眼前,眼睛弯弯,栩栩如生,他下意识的想伸手触碰——但当然不可能。
只是幻觉。
五条悟愣愣的盯着自己摸了个空的手。
啊……
他陡然发现。
不是因为乱七八糟多余的担心所以才要去找你……
只是因为……
他想你了。
第25章 她就是想让我没老婆
“您喜欢丁香花吗?”
阳台上,她半依着栏杆,目光悠远的望着底下下片片白色泛紫的花,声音轻轻的问。
侧编而成的麻花辫长长的置在肩处,被阳光拢上一层薄薄的暖色,那双浅色瞳仁含着说不清的冷淡和哀伤,你看她时有一瞬间的征愣,但很快回过神。
不……完全不像的……只是有相同的发型。
更何况理子……
理子早就去世了。
“抱歉,”你回答她:“我对花并不了解。”
你甚至分不清什么花是什么花,如果对方不说,你也不会知道那是丁香花。
“是吗?”她又轻轻的笑了:“我的名字是铃木羽燕,我想……您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见我吧?”
她有一双含着烟雾的眼睛,这样悠悠望过来时,就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你的心猛地抽了一下——明明完全不像,理子是黑色的眼睛,是很活泼的性子——但她这样看过来时,你总会想到理子。
理子……她是死在你面前的。
是无声无息的死,连喊都喊不出来——连鲜血都很少。
“我以为是你更想见我。”你仍然装作镇定的样子说,但沉吟了几秒,还是正面回答她了:“我今天来,也是因为我答应了你弟弟。”
所以即便不是为了见她,你也会来的。
她听明白了你的意思,面色更柔软了几分:“……他是个傻孩子。”
“他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你说。
“是吗?”铃木羽燕定定的盯着你:“他一向不招人喜欢……就像我一样。”
“我很喜欢他,”你首先反驳道,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的第二句话,不由得有些惊诧:“会有人不喜欢你吗?”
这句话你是发自肺腑问的。
纵然你今天来访是带着警戒心的,但也不可否认见到她时你有一瞬间的松懈。
她有一张美好的面庞——虽然这么说有些庸俗,但人类总是更容易对美丽的东西抱着友善之心的不是吗?
更何况……她还总让你想到理子。
她默然了片刻,声音变得微冷起来:“那是因为您不知道……我的过去。”
“大约父亲也不会同您提起的,”铃木羽燕带上了几分讥笑:“我是他不幸人生的开端。”
风微微平息了,像她曾经汹涌过但又被扑灭的心绪。
你若有所思的盯了她几秒,又慢慢将目光移开了。
不幸人生的……开端吗?
可这位山本先生,却不像是怨恨女儿的样子。
你没有接她的话,但她依旧自顾自的说下去了。
“那孩子一直都以为母亲是被关进盒子里了,”她近乎漠然的开口:“但其实是死了,盒子里的只有骨灰,可惜父亲是不会向孩子解释这些东西的——他真是傻孩子,又固执又蠢。”
你微微一征。
“你知道……”他害怕封闭空间……害怕小盒子地真实原因……?
为什么不说呢?现在是你不理解了,你以为时家里的确没人知道——知道的话为何放任不管呢?
她盯着你困惑的面庞,又微微笑了。
“留着个念想不好吗?”她说:“再说如果父亲真的在乎……怎么会不带他看心理医生呢?”
没看吗?你简直有些糊涂了,你记得山本先生——
“他说去看了对吗?”铃木羽燕嘲弄的笑道:“他怎么敢呢?要是真的是心理问题不是更证明了他这个当父亲的无能吗?他宁愿相信是家里有什么诅咒。”
“但想必您很清楚……”她半垂下眼睫,浅色的眼悠悠的注视着侧院里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的丁香花:“这里可没什么诅咒。”
是的……没有。
然而……听对方的意思,却像是很了解这一点似的。
“您认为诅咒是什么呢?”她继续自顾自的说:“您觉得咒灵这种东西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呢?”
显而易见,对方的确对这一方面有不少了解。
你立刻联想到了那份邀请函——你毕竟已经消失了十年了,咒术界知道你的屈指可数,想必发出邀请函的人也与咒术界关系匪浅。
“邀请函……”你说:“是你给的吗?”
“是我,”她浅淡一笑,居然很爽快的承认了:“我回答了您的问题,您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不想回答——你很不舒服,你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但这是很熟悉的不舒服,过去的十年你几乎都是在这种不舒服里度过的,这简直让你有了一些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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