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水道权柄么？”
陆远喃喃自语，仔细体会自身的变化。
跟之前相比，他的境界并没有出现变动，还是停留在法相境。
不过在炼化水神玄冥留下的法则权柄之后，他的水道法则却直接发生了某种质变。
如果说他之前掌握的水道法则权柄，只是一盘散沙，就算炼化再多，也难以发挥出太大作用。
那么现在。
他体内所有的水道法则权柄则像是有了主心骨，尽皆汇聚在一块，能够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恐怖威能。
可以说。
在掌控了水道法则权柄的陆远面前，即便是那些点燃神火，能操控天地法则的上苍神祗，都对其忌惮不已。
操控，掌控。
这两者之间，虽只有一字之差。
但这其中的差距，却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足以让绝大部分炼气士望而却步。
陆远心里甚至隐隐有种预感。
他此刻对于水道法则的掌控，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只要他想的话。
随时都可以点燃神火，飞升成神！
毕竟飞升境只是神火境的过渡。
如果严格说起来，它们两者其实可以算作同一个大境界。
像罗云那些上苍天骄，早在法相境时，就已经将精气神三者打磨至圆满。
他们只需点燃神火，便可跨过飞升这个境界，直接踏入神火境。
但下界法则残缺。
绝大部分飞升境炼气士必须飞升上界，利用上苍法则弥补自身缺陷，才能点燃神火。
否则哪怕他们穷尽一生，都只能停留在飞升这一境界。
而陆远炼化了数百道法则权柄，无论是自身积累，或者是对天地法则的感悟，都要远远超过罗云等人。
以他如今的实力，点燃神火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仅仅只是炼化玄冥的水道法则权柄，就能拥有比肩神火强者的强大战力。”
“倘若我再吸收其他四种法则本源，到时候五行合一，实力又将会强大到何等地步？”
陆远眸光深邃，越发觉得这上古祖庭自己是来对了。
如果换作平时，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集齐五行法则权柄。
但是在这天宫大殿，他都不必四处奔波，只需逐一击败上古诸神即可。
不过对于陆远来说，五行法则只是暂时用来过渡的。
天地之道，变化万千，不必拘于一格。
陆远真正的目的，是以五行演化阴阳，以后天入先天，弥补自身的先天缺陷。
熔炼万千道法，铸就无暇道基。
也惟有如此，他将来才有资格抗衡上苍天道。
想到这些，陆远没有浪费时间，直接离开这处空间，开启了下一轮试炼。
在炼化了四百多种法则印记，以及水神玄冥的力量之后，陆远本就无比强大的实力，也再度变得越发恐怖。
即便是上古诸神，也难以是他的对手。
木神句芒！
风神飞廉！
金神蓐收！
地神后土！
初代火神！
这五位上古神祗，都曾分别辅佐过五位天帝，并立下了赫赫功劳。
可即便强如他们，最后也如同水神玄冥那样，尽皆败于陆远之手。
到最后。
陆远一路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所有天宫神像，以一己之力炼化了万千法则印记。
至于姬尘等人，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如见神迹，被震撼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毕竟法则权柄虽然强大，但是对肉身以及灵胎强度也有着十分严苛的条件。
如果说大道如水，那么炼气士的肉身便是承载法则大道的载体。
只有肉身越强，才能掌握并承载更多的法则权柄。
而姬尘他们跟陆远同为法相境，这段时间拼了命的修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勉强掌握两三缕法则权柄而已。
哪怕只有一丝，都让他们神魂隐隐作痛，显然达到了他们所能承载的极限。
但陆远竟然一口气，直接炼化了万千法则印记？
这是什么逆天手段？
别说是姬尘等人，哪怕上古诸神见了，恐怕都会吓得头皮发麻。
因为祂们留下的法则权柄，虽然只有一丝，不及完整权柄的万分之一。
可积少成多，积水成渊。
上万种不同属性，不同力量的法则权柄，尽皆融于一人之身。
哪怕换成少年天帝，身体都早就被撑爆了。
这也就是陆远拥有多世修行经验，对于天地法则的掌控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无人可及的地步。
再加上他以五行为根基，可容纳万千道法，这才勉强能炼化所有法则印记。
不过即便如此。
陆远肉身也是肿胀不堪，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如此多的法则之力，应该足够我修成阴阳之道了。”
陆远对此早有预料，心里并没有慌乱。
事实上。
他之所以孤注一掷，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吸收如此多的法则印记。
是因为他想借此机会，一举完善自身的后天缺陷。
毕竟下界法则残缺不全，甚至很多地方都被上苍天道修改过。
在这种情况下。
哪怕陆远天赋再好，悟性再高，也永远都无法达到上苍天帝那等高度。
而且自从模拟以来，陆远心里就很清楚。
他的敌人不是大庭国，也绝非上苍天庭，而是掌控天道的先天神魔一族。
大道如水，一念水干。
而先天神魔乃是先天地而生的混沌生灵。
他们已经超出此界战力极限，凌驾于所有生灵之上。
纵使强如人族天帝那等级别的存在，都难以对先天神魔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意味着。
陆远即便得到天帝传承，也不可能打败先天神魔一族。
所以他必须不破不立，在前人基础上面，走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路。
“当年在大风部落，我演化阴阳五行失败，反倒遭来了上苍天道的针对。”
“可今日不同往日，此地有天帝法则守护，我还吸收了万千法则印记，如果再试一次，未必不能成功！”
陆远深吸一口气，当即催动五行法则，试图将其转化为阴阳。
万事万物都有正反两面。
就像太阳真火至刚至阳，猛烈无比，可将万物烧成灰烬。
而太阴真火至阴至柔，专门灼烧敌人灵魂，能杀人于无形。
当陆远将太阴太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融合在一块，直接让太阳真火的威力发生了质变。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将阴阳变化融入到五行法则当中，从而使自身实力进一步蜕变。“轰！”
就在他尝试演化阴阳之道的一瞬间。
一股恐怖至极的强横气息，突然从他身上爆发开来，撼天动地，连虚空都为之颤栗。
紧接着。
一尊恢弘伟岸的神圣法相，自他身后缓缓浮现。
这尊法相绽放绚烂神辉，气息至神至圣。
明明只有九丈九尺九寸高，但给人的感觉，却仿佛一尊太古神王，拥有开天辟地之力。
这正是陆远之前所凝聚的真我法相。
只不过下一刻。
陆远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竟然主动瓦解这尊无敌法相，使其轰然炸裂开来，化为了漫天光雨。
法相代表着炼气士的根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这尊真我法相崩溃之后，陆远也是闷哼一声，嘴角有血迹滑落。
而他整个人的气息也是急剧衰弱，转眼便跌倒了谷底。
可陆远不但没有停手，反而一咬牙，再次引爆了自己的灵胎跟肉身。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巨响，陆远血肉模糊，全身骨骼尽皆炸裂成粉碎。
先是双腿，再是腹部，然后是躯干跟肩膀，最终连最坚硬的头颅骨都直接炸飞了出去。
到最后。
陆远盘膝而坐的位置空空如也，只有一团拳头大小的五色神光悬浮在半空中。
而那团五色神光不断纠缠，不断融合，尝试演化为黑白两色。
只不过这黑白两色刚一出现，便势如水火，互相冲突，导致那团五色神光急剧缩水。
转眼间。
那团五色神光便从拳头大小，变成了仅有鸡蛋那么点大。
要知道这团五色神光代表着陆远毕生的道法与修为。
倘若它一旦消散，那么陆远本人也会身死道消，所有努力跟都会彻底化为乌有。
可演化阴阳五行，由后天入先天。
此事说起来简单，可从古至今都从未有人能做到过这一点，连人族天帝都不曾做到过。
尤其是演化先天阴阳，每时每刻都要消耗大量神力。
短短几个呼吸间，那团五色神光又缩水了一大半，变成了龙眼大小。
到了这一步，陆远也只能死死咬牙支撑。
但没过多久。
五色神光便再次缩水，只剩下绿豆那么点大，就如同风中残烛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眼看那缕五色神光熄灭之际。
陆远心情反而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陷入了某种物我两忘的状态。
而他历经的六世轮回，此刻也如同走马观般，在他脑海中迅速闪过。
他这一路走来，经历过世间百态，也阅遍了人情冷暖。
他曾跌落谷底，如同蝼蚁般在泥泞中挣扎求活。
也曾踏足山巅，看到过绝大部分人都未曾见过的风景。
他一次次自微末中崛起，又一次次从破败中复苏。
不求长生，不求永恒。
只要在路上，纵死也无悔！
想到这些，陆远内心一片安宁跟平静。
即便是看着那缕五色神光已经只剩下针尖大小，心里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生有何乐，死亦何悲？
在这一刻。
他已经将生死置之事外，就如同一个旁观者，默默看着那缕五色神光逐渐熄灭。
不过就在那缕五色神光，即将消散的一瞬间。
陆远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丝新的感悟。
一阴一阳之谓道，二气相感而成体。
世人贪生畏死，本就是逆道而行，越渴望长生，便离道越远。
以至于穷尽一生，都不过是在作无用功罢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也有大造化，大机缘。
就在陆远明悟阴阳之道的一瞬间。
原本势如水火的黑白两色，此刻竟不再冲突，而是纠缠融合在一块，仿佛达到了某种相生相克，循环往复的完美状态。
黑为阴，白为阳。
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黑白两色不断循环，周而复始，最终形成了一副先天太极图。
只见那先天太极缓缓旋转，立即有磅礴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化作一股灵力风暴，尽数灌注到太极当中。
不破不立，极尽升华。
太阴太阳，再造乾坤！
紧接着。
锐利至极的金道法则以及厚重如山的土道法则，在空气中交织凝聚成肺脏，脾脏，以及一副骨架。
散发着浓郁生机的木道法则，凝聚为肝脏，并在骨架表面滋生出经脉与血肉。
澎湃磅礴的水道法则形成肾脏，在经脉中化作血液，宛如江河大海般，奔涌不休。
灼热滚烫的火道法则，则是化成一颗强壮有力的心脏，并在血肉骨架表面滋生出新的皮肤跟毛发。
只是这具新生的身躯，双眼紧闭，仍然如同雕塑站在原地，仿佛没有睡醒一样。
直到一缕微风吹过，化作呼吸，为这具身躯注入了新的活力跟生机。
“呼！”
陆远缓缓睁开双眼，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跟之前相比，他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陆远之前，身上还带有一丝五岁小孩的青涩跟稚气。
那么现在。
他身形挺拔，五官深邃。
整个人气质超尘脱俗，宛如谪仙临尘。
无论是相貌亦或者是身材比例，都完美无暇，堪称是天地间最杰出的造物。
尤其是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就如同新生婴儿般纯净，不掺杂一丝杂质跟污秽。
旁人仅仅只是看一眼，都会自惭形秽，暗叹不如。
不过相比外貌身材，陆远更在意的，还是自身实力所发生的质变。
他明悟阴阳之道后，成功修复自身缺陷，体质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绝大部分炼气士来说，五行灵体已经算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至强体质。
可陆远由后天入先天，他的体质也从五行灵体，直接蜕变为了先天道体！
比什么人皇神体，大荒战体还要强大无数倍。
因为所谓先天，便是先天地而生，天生就能亲近大道。
对于先天道体而言，顿悟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最重要的是。
当陆远成功凝聚先天道体，便意味着他从此以后，就算是跟先天神魔一族站在同一跑线上。
有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分庭抗礼。
当然相比早已存在了无数个纪元之久的先天神魔一族。
刚凝聚先天道体的陆远，就如同初生婴儿般孱弱，还不足以挑战先天神魔一族的统治地位。
但只要他能顺利成长起来。
其潜力之恐怖，连先天神魔一族都要为之惊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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