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串叮叮当当碰撞着,开门的那把,被吴田狠狠怼进锁孔。
他急着推门,发现有些阻力。
随着门被完全推开,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屋内空无一人,窗帘拉得严实,但轻轻浮动着。
不好,她真的从破窗逃走了。
吴田手里的刀高高扬起,慌张地冲到窗前,一把掀开窗帘。
未曾想,窗户完好无缺,只是两扇窗正大敞着。
方才他气急了,都忘记了这间客房最初是设计出来给住家佣人居住的。
因此没有费心安装落地窗,窗户也只是普通大小,绝对容不下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通过。
咔咔
脚下踩到了什么,他踢开借着微光低头一看,发现是玻璃花瓶的碎片。
敢骗我!
嘭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他猛然回过身,这才发现房门被关上了。
门外俞南晓用尽全力旋扭把手,再将留在锁孔的钥匙转了一圈,而后拔了出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稳,没有一丝停留。
等门锁起来后,她的手才开始剧烈地颤抖,剧烈喘息着退后两步。
方才吴田持刀进来时,她人就躲在门后,全身僵硬着,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不确定吴田进来会不会直冲窗边,她只能赌。
好在她赌赢了。
玻璃花瓶摔碎在石料台面上,声音会被放大,隔着楼层人听不真切,足以制造出破窗的假象。
吴田说过,他自己平常不在这住,她赌他不会记得,这种小角落客房的窗户是什么样式。
所以当他冲向窗边急着寻她的时候,她便能瞅准机会溜出来,反将他锁在里面。
开门!等我出来我
门后传来拍门的声音,连同他咒骂的声音也一并传来。
俞南晓吓得浑身一抖,转身拔腿就跑。
虽然吴田暂时被关在那间客房,可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多待一秒,风险就越大。
必须尽快逃出去。
大厅里亮堂的水晶灯此刻毫无光彩,她只能借助窗外透进来的些许微光寻路。
脑袋从未如此清醒,白天进入这座别墅的所有记忆,在脑海中迅速整合。
她发现施工图的案例看的多了,抄的多了,此刻大脑中竟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地图。
凭借着对于别墅结构的掌握,她一瘸一拐地摸到通往后院的门。
果然,被锁住了。
大门也是一样,严严实实,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
门不通,窗呢?
俞南晓凑近看了一下大厅里的落地窗,都是双层的钢化玻璃,凭人的蛮力很难打破。
整个一楼,完全没有逃离的通路。
她的眼眸迅速暗淡了下来。
来不及沮丧,俞南晓上了楼寻找离开的路。
她一间一间房找过去,当摸进某一间客卧时,她瞥见一个四折的玻璃推拉门。
玻璃门虽然锁着打不开,但外面就是一块户外露台,而这个露台恰好可以直通一楼的前院。
因为要做推拉门,四块玻璃门的用料皆是轻巧的单层玻璃。
砸!
心中燃起希望,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又有了光芒。
得先寻找趁手的工具。
俞南晓心急地抬眼环顾四周。
屋内昏暗一片,一道红光却在黑暗中格外明显,瞬间吸引了她的视线。
俞南晓愣了一下,迟疑地朝着光线走近。
那是一幅深色的油画,浓重的红色与黑色交织,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只觉得恐怖又压抑。
那幅画像个门似的半阖着,红光就是从画的后面泄露出来的。
心中有些猜测,她屏住呼吸,伸手轻轻推了一下。
门向内完全大开,眼前赫然出现一片诡异的空间。
房间里的灯是少见的红色,就像是洗胶卷暗房里的那样。
一张华丽的大床上,并排躺着四个白衣女子。
啊!
俞南晓吓得一张小脸惨白,腿一软跌坐在地面上。
全身血液极速上涌,一直冲到头顶,惹得她头脑嗡嗡作响。
她们还活着吗?
*
派出去找俞南晓的人,都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宋谨言和程景和终于确认,她彻底失联了,还是在长源村失踪的。
宋谨言直接将车开到了乡镇派出所。
在俞南晓分享的那条定位里,属于她的那个小箭头消失了。
他紧握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紧到手指骨节部分都泛白后,垂在下来,眼眸闪过一丝水光。
办案民警拿出记录本。
你们哪位先描述一下走失人的外貌特征。
宋谨言坐在靠后的椅子上,刻意跟程景和隔开一些。
而程景和靠桌子更近些,他先开了口。
他比了一下自己肩膀上面的位置。
她的个子差不多到这里,中长发,穿着浅色大衣。
旁边宋谨看着某一个方向,视线僵直地补充。
是裸色长款大衣,鞋子是同色短靴,身材偏丰满,头发到胸前,有些微卷,带的耳环是两颗水晶质地的山茶花。
程景和在一旁听着,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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