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是省城里最大规模的一处三甲医院,两栋十九层高的双子大楼分立两边,就连医院的大门上都立着块大大的牌子,上面是国家某位著名领导人亲笔题的词——热忱服务救死扶伤。
不过进了这家医院的大门,却让人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首先是这家医院那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其中还大多数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虽然现在是午饭时间,但这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也实在让人无法和这个三甲医院的牌子联系到一起。
大厅里的保安们个个如临大敌,他们在原本那件黑sè的保安服外加套了一件特制的无袖防刺背心,脑袋上的大檐帽也换成了pc防暴材料制成的圆形头盔,人人手执长柄橡皮jing棍,用那种万分jing惕的目光注视着走进医院来的每一个人。
站在总服务台里导医的护士们也都是一脸战战兢兢的样子,她们对每一个看起来样貌不善的看病者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
“这是怎么了?”王一凡记忆中的几次看病经历,都是一大清早就是一堆人围在医院的挂号窗口排着队,里面的男男女女们前拥后挤地抢着那几个资源极度稀缺的专家门诊号?为此还不惜破口大骂,甚至还为此大打出手搞到头破血流为止。
“这个第一人民医院出鬼了?”王一凡的心里满是问号,不过这个疑团很快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完美地解释了。
整洁干净的医院电梯口居然堂而皇之得摆上了两口棺材!
棺材的两旁还张着许多白布黑字的大旗,上面写着类似“还我命来”、“杀人凶手”、“草菅人命”之类的声讨话语。
棺材的旁边还坐了十几个全身披麻戴孝的粗壮汉子,他们的脸上没有悲伤和凄切之情,只有一副二愣子般的无知无畏状。
棺材边的大理石地上满是烟头,一旁还躺着几十个随地丢弃的饮料瓶和小吃袋之类的东西,从那混合**的气味上,估计这些人已经在这里守候了很长时间。
王一凡皱了皱眉走到总服务台前,向里面一个导医护士问了句:“请问你们李院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那个护士仔细地看了他的样子,觉得他不像是闹事的就回答道:“她的办公室在顶楼,不过你现在去是找不到她的。李院长最近不在院里。”
“哦,你有李院长的联系电话么?我找她有点事。”王一凡客气地说。
“这个,我不能给你。”那个护士一脸难sè,显然在这种气氛紧张的微妙时期,她不敢把领导的联系电话随便告诉给一个陌生人。
“你以为我是他们一拨的?”王一凡指了指电梯旁那一堆大摆造型的粗壮汉子问。
“cāo!你指什么指?信不信我把你这只手废了!”一旁那十几个枯坐了一早上的大汉们正憋得慌呢,王一凡这一指可给了他们借机发飙的理由了。
“给我乖乖坐在那里,小朋友!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这几个小屁孩跳出来龇牙咧嘴呢。”王一凡轻蔑地对一旁那几个汉子说了句,本以为到了医院找到李湘兰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跑来这里又是扑了个空。
他的一肚子火正愁没处发呢,这几个家伙还敢装腔作势地威胁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那十几个汉子见他这副嚣张无比的样子,倒是一下子全愣住了。
要知道他们都是横行于此多年的地痞流氓,先是借着在医院里排队倒腾专家号起家,后来医院改用网上挂号和电话预约后就改干了“职业医闹”。
反正像这种大型医院天天死几个人是家常便饭,那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病人家属正愁找不着人出头,就雇着这群职业医闹来蘀自己出头,能不能讨到巨额赔偿金倒是其次,就这么恶心医院一段时间,出出一口恶气也是好的。
当然,他们也不会直接扛刀举棒地直接上院长办公室之类的地方索要财物,那样免不了会被闻讯而来的公安干jing们请回去蹲看守所。
就这么两口棺材摆在这里一堵,上下电梯全停了,再加上两旁的横幅旗帜一挂,外面的患者一见里面这副架势谁还敢进来。就算是派出所民jing来了也舀他们没招,少不得跟着劝服医院出点钱消灾解难。
这不,昨天这里刚治死了个97岁的老太太,这些闲了没几天的职业医闹们又找着活了。
想不到这个穿着一身西服的家伙居然这么没眼sè,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们是hellokitty啊!
于是几个大块头就一脸横笑地走了过来,摆出一个扇形将总服务台旁的王一凡围在中间。
“是不是你在这里犯浑?”其中一个脖子上刺了条鹰的汉子活动了下肩膀,嘴角边挂出一丝凶狠笑意,看起来他是这群医闹的头儿了。
“都tmd给我滚开,没看到我这里在办正事么?对了,护士小姐,你们院长家住在哪你知道么?”王一凡转头不忘问了这么一句,可是总服务台里那几个护士一早就吓得缩到了台子底下,空空的台面上却哪还有半个人影。
“唉,我的正事都给你们耽误了,真tm倒霉。”王一凡一脸的懊丧之气。
“大哥,我看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给驴踢了,咋这么多疯话呢?我就先蘀你来试试他有几斤几两。”
说话间,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敦实壮汉就走近了王一凡。
他的身材倒是不高,在围上来的几个汉子中算是矮的,但那双手、双腿却异常得粗壮有力,一看就是曾经练过散打之类的练家子。
一边的几个保安竟没一个敢上前制止,其一个保安暗自掏出了手机拨通了110报jing电话:“喂,110么?我是第一人民医院的,这里又闹了……”
“说?废一条腿还是断一条胳膊?”那小子凶狠地看着王一凡,脸上是那副必胜的表情。
“小朋友问谁?”王一凡笑了笑,他轻轻地脱下那件新买的报喜鸟西服丢在总服务台上,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得。
“问你!”刚说出这句话,那小子就发现被王一凡耍了,他恶狠狠地向王一凡一拳打来。
总服务台下的几个小护士们紧紧抱住了头,心想这个倒霉的年轻人只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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