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看着一份份的报告,上面都是粉饰太平,歌功颂扬的辞藻,这哪里是调查,而是一篇篇称赞之事。有一篇报告,引起了周尧的注意。莲市,一个工业城市,经济发展的比较迅速。但是,在偏远的农村,教师的工资只是仅仅七十八块钱。一个教了三十年的老教师,临死前都没有见过一百的工资。
“大刘,给我把一室、二室的主任叫过来。”大刘在门外应了一声,就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没多大会的功夫,两个主任有些畏缩的走了进来。周尧示意让他们坐下,大刘知道他们有事要谈,悄然的把门给关上了。
“老赵、老秦,你们俩是监察处的元老,非常清楚咱们这的变化。以前你们一室、二室是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色,我平衡三个室,给你们很大的权利,对你们很是信任。你们用什么来回报我的信任。”周尧说着,就把报告摔倒了他们的脸上。
赵国瑞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一室的主任秦明远狡辩的说道:“周主任,我们调查的结果都在报告上呢!句句属实,绝对没有一丁点的虚假。”
周尧压住心中的火气,拿起一室三组的报告,冷冷的说道:“明市教育系统升迁公正严明,没有走后门、拉关系户,工资福利完善。各个校园建设也是达到了教育部的要求,为莘莘学子打造了一个环境优美的学习环境。这就是你们的报告?”
“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我们蹲点守候了几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调查回来,周主任你不但没有一点奖励,反而是质疑我们的工作。”秦明远似乎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情绪有些激动。
周尧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蹲点守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是去调查工作,而是度假去了。打着监察的幌子,到了地方,教育系统的人还不得把你们当成祖宗一样来供奉着。现在,你弄这一套给我看么?”
秦明远尖叫道:“周主任,捉贼拿赃,捉奸在床。这等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是诬陷。您刚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们监察处可以重振威风。现在情况是好了,却没想到周主任耳朵根子这么软,竟然听之任之。这一定是谁对我们的诬陷,一点都不属实。”
秦明远非常的聪明,并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周尧,隐晦的讽刺周尧遇事不公。他在明市所做的一切,都是私下进行的,并没有外人知道。说真的,他非常感谢周尧所做的一切,不然,到了各地方谁拿他当个人物来看啊!
他也希望这样的事情能继续下去,这是一个政府部门的老油条的心思。不出力,享受手里的特权,而且高薪水、高待遇的工资拿着,还有比这更加舒坦的事情么?
“证据?呵呵,哈哈……。秦主任,你是否忘记了,你手里的权利是我给予的。若是我收回了这种权利,把你们一室晾在一边。下面的人,听到消息。秦主任,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尧一番冰冷的话语,让秦明远如同大冬天掉进河里一般,浑身发冷。后者明白,若是周尧收回了一室的权利,自己在那些官僚面前,连屁都不是。到时候,什么屎盆子、尿盆子全都扣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了。
秦明远被击中了软肋,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周主任,您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回吧!我是被猪油蒙心了,被那些抹了*的官员迷惑了。所以,才违心的为他们说出了辩解的话。”
秦明远的一番恍如洗心革面的话,让周尧认识到,下面的人真正用心去调查的不多。虽说,当领导的不需要事事过问。可是,当所有的人都集体欺骗领导的时候,这就看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领导的能力并不够强!
周尧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一一的捡起掉落的报告书,说道:“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通知一室、二室的组员及组长开会。”
监察室的会议室,在周尧说出开会的时候,不到两分钟,齐齐的坐满了人,没有一个人落下。
当周尧端着茶杯走了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坐在了首位上,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并不能把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的不开心的事情,带到工作中来,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不知为何,周尧就是感觉自己心里一股子憋屈的气无法发泄。曾经有种感觉,不管其他,你大爷的,老子先表现出来再说。望着台下,阶梯型的座位,密密麻麻的坐着两百号人。这些可都是监察处的精兵强将!偏偏那些报告,让周尧无言以对。
“监察处,大家伙或许不是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我给你们说一遍,我们属于中央直属部门,如果在古代的话,那你们到了任何一个地方,可就是钦差大臣。看到所有的事情及听到的,必须得一点都不能落下的汇报上来。
但是,你们做的呢?我在三个月前,向全社会发出了监察全省教育系统的通告。我相信,没有不吃腥的猫,不可能每个地市都是廉洁如水。有那个不承认的,站出来,和我辩一辩。我在这里向大家澄清,若是我有那点说差了,被你们说的哑口无言。我周尧绝对不会假公济私,报复你们。
你们只要问心无愧,只要觉得自己就是为老百姓着想的,认为我说的话又缺陷的,完全可以站出来,给我辩上一辩。”
周尧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的环视众人,看到他们一个个的低下了脑袋,心中不屑:他妈的,平时的时候一个个的都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正追究起责任的时候,都他妈的怂了。你大爷的,这就是华夏监督系统的官员,我他娘的草一个狗日的。就是有了你们这些败类,吃喝卡拿,导致了后世华夏的体制越来越畸形!
“周主任,我不赞成你说的话!”宋峰陡然间站了起来,昂首挺胸,侃侃而谈。“我不知道其他城市的情况。我分配调查的莲市,带着下面的四个人,时时刻刻的对下面的乡村的领导人查问。就是为了得到最准确的情况,我们五个人,挨了下面的乡村的正副职暗中叫来的人打了不止十次。不信,周书记,你看看。弟兄们,把咱们收到的委屈给周书记看看。”
宋峰的话刚说完,站起了四个人。武军、张强、李华、周方,脱掉了外套,撩起了毛衫,露出了青紫交加的伤痕。其他的人看到了,各个吸了口冷气,纷纷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除了宋峰他们,其他人还有这种情况的给老子我站出来。说我空口白话,他们身上的伤痕就是证据。这就是不畏一切艰难险阻,调查出来的真相。往往真相不是写在报告上,而是写在他们的身上。那个人敢告诉我,宋峰等人身上的伤痕是假的?”
周尧锐利的目光,一一的扫过了那些刚开始趾高气昂的家伙,现在垂头丧气。只有,宋峰他们五个人挺着胸脯,不畏惧周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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