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出来的不是李方,是一个老太太,牙都掉没了。
我看着老太太问道:“李方在吗?”
“搬走了。”老太太说。
真巧啊,你妹的,跟我就这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干?
“搬去了哪里?您晓得吗?”我问道。
“不晓得……”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我给李方的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问一下。
“他休假。”电话里回答说。
“什么时候上班他?”我接着问。
“不知道,他不归我管。”电话里说。
李方在躲我,这是我心里的想法。
几天以后,我在打电话,李方上班了,他接的。
我惊慌的说:“李方,我想跟你说件事情,你搬去哪里了?跟我说一下,我去找你。”
李方竟然出乎意料的,很痛快的把地址给了我。
然后我们约定好时间,他家会面。
之后我把苏静也约了出来,正好苏静下班,到了李方的住处,天已经黑了。
还是一处旧楼,跟上一个旧楼就像“双胞胎”一个比一个破,玻璃都碎了,用塑料布挡风。
我真担心,苏静见到李方就喊:“没错,就是他。”
来到李方家门前,门上一张纸条写着:王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所里有紧急任务,突发事件,我得去南方一趟,等我回来我们再约。
对着纸条我发了半天的楞,心里非常空虚,没有根,线索就这么断了?
一个礼拜以后,再来,纸条还在那里。没回来,
过一个礼拜再来,纸条还在那里,没回来。
他,消失了。
我都开始怀疑他给我的电话是不是派出所的,李方,这人儿,深不可测,来无影去无踪。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我来去他家的旧楼,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我甚至担心,有一天,我一敲门,他开门出来了,肯定会吓我一大跳。
这次我带苏静去李方家是半夜去的,改变了规矩,变一下路数,希望可以有不一样的结果。
刚走进旧楼,就见李方拿着行李包出来,我们面对面撞个正着,他好像正准备出去。
见面以后,他不情愿的招呼我走进他的“新家”。
一盏可能只有50度的发黄光灯泡,满地方便面袋子,烟头,他很喜欢糟蹋屋子不收拾。
屋子里,逆光,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静看看我。
我终于说话了:“总算看见你了李方,我着急找你,就是想求证一下一件事情。”
李方看了一眼苏静,又看了一眼我说:“坐下说吧。”
我们坐在了一张旧沙发上。
我看看旁边的苏静说:“你在仔细的看看,认识他吗?”
李方也看着苏静,直直的盯着她。
我突然害怕起来,如果苏静说:“是。”
李方会不会掏枪?
苏静看了一会儿李方,说:“不认识。”
不是李方?火车站里帮助苏静的不是他?
“你在认真看看。看仔细了。”我有些急跟苏静说道。
苏静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我彻底蔫吧了,漏气了。
李方看着我问道:“另一个你又出现了?”
“嗯。”我垂头丧气来的说。
“抽烟吗?”他说。
“不了,我着急回去,还得送她,太晚了。”说着话我跟苏静从沙发站了起来。
李方表示很理解的叹了一声气,可是我就觉得他这声叹气不怀好意。
我看着他说:“不好意思啊,误会了你,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李方说:“没事。”
“我们走吧。”我跟苏静说。
如果另一个我就是李方,那么至少李方还有的谈,可是目前状况来看,并不是李方,这太可怕了。
线索彻底的断了。
那个脸上没有一点血shai儿的我,他在其他的地方扮演着我,见过他,认识他,接触他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清晰,我却越来越模糊,他只要躲着不见我一个人就行,因为我是他,我已经不敢说,他是我了。
他很可能就在我身边某个地方一直在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他一清二楚,靠近我,熟悉我,变成我。
这天半夜,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雨点拍打在窗户上。
我躺在床上失眠了,我在回忆到底有谁跟我长的一模一样?想不出来是谁。
一点头绪没有,张荷雨翻了一个身,大腿压在我的身上,接着睡的甜甜。我却看着窗外的雨水发呆。
我跟另一个我活在硬币的两面,永远可能也见不到面。
咔嚓一声,一道闪电炸开,带来瞬间的光明,突然接着回到漫无边际的黑暗。
清晨,阳光明媚,昨夜的大雨就像噩梦一样过去了,我双眼红肿,有些想赖床,张荷雨推推我问道:“你没事吧?最近你奇奇怪怪的。”
“没事,就是为会所里的工作担心。”我随口找了一个理由应付张荷雨说。
“你的脸最近很白,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我有点担心你。”张荷雨摸着我的脸说。
我的脸很白?我的心里一惊,我害怕听见别人说这句话。
是另一个我,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的变成我?
还是我正在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变成另外一个我?
这是一回事……。
突然,我想起来以前听我妈跟我说过,我好像真有一个双胞胎哥哥,比我大几分钟,我俩前后脚,妈妈把他送给了别人,最近几年,我妈跟我提过:“明啊,你现在有能耐了,看看能不能找找你这个哥哥?”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父母偏爱我多一些。我们刚出生没多久,一个满头白发,山羊胡的算命老头到我家找水喝,我爸就咕咚我妈,算一卦,准不准的,算着玩呗。
老头喝完水,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掐着指头算半天,嘴里念念有词说:“二的之所以体弱多病,是因为大的克他。”
我妈听完,紧张起来,给老头又倒了一杯水说:“大爷您继续说。”
“这俩孩子上辈子是冤家,同归于尽的,一起死了以后,又投胎到你家,互不相让……大的比这个二的凶,不好整,那个大的难缠……”老头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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