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带着冯带苦来到了工厂,冯带苦没急着进车间。
车间门口长着不少鬼针草,花开正好,冯带苦采下来一大片,飞在半空中,迎着风口一洒,花瓣随风飘散,四下飞舞。
冯带苦回到地面,静静听着花瓣落地的声音。
这是情修技,落花翩跹。
就这么一听,冯带苦能够判断出敌人的大致方位。
她带着马五来到车间,走到了水池附近。
水池起了些许波澜,冯带苦让马五止步。
一副鲫鱼骨架钻出了水面,摇动着身躯问道:“你们来找我么?”
冯带苦道:“是来找你,但不是这副鱼骨头。”
鲫鱼骨架闪在了一旁,过不多时,水面再起波澜,巨大田螺游了上来。
马五有些紧张,不是因为尺寸的关系,蓑蛾夫人的尺寸也不小,马五对身躯健硕的姑娘早就习惯了。
可这只田螺身上带着逼人的杀气,让马五感到阵阵恶寒。
冯带苦问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田螺姑娘挥动着触角,似乎在打量二人:“你们是外州人?”
冯带苦摇头:“我们是普罗州人。”
田螺姑娘又问:“来给外州当说客?”
冯带苦还是摇头:“我们没那么贱。”
田螺姑娘在冯带苦的脸颊上轻轻划过:“不是来当说客,又何必来管这闲事?”
冯带苦拨开了田螺的触角:“你们和外州怎么打都行,都死光了,我都懒得看上一眼,
但这是普罗州的地界,这不关普罗州的事情,要打你们去别处打,别把战火烧在我们家里!”
田螺笑了,笑声之中满是嘲弄:“你真是普罗州的人么?普罗州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普罗州?”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真就在乎普罗州,”冯带苦语调不疾不徐,似乎在商量,却也带着些许警告,“回去跟你们的人把话说明白,换个地方打,别给自己多添一个敌人。”
田螺活动了一下柔软的身躯,地面渐渐变得湿滑:“你有跟我说话的本钱么?拿出来看看。”
“好,”冯带苦点点头,对马五道,“咱们该把本钱亮出来了。”
马五正挺起胸膛,把手按在裤带上,正准备掏本钱,冯带苦咳嗽一声道:“我说不是那个本钱,我是说咱们得和她打一场。”
马五一愣,她们这种层次的战斗,好像没有马五插手的机会。
“五郎,莫怕!”冯带苦拉着马五离开了湿滑的地面,“且随我与她一战!”
田螺抢先一步出手,触角猛然伸长,刺向了冯带苦的前胸。
冯带苦眼含泪光,却让田螺有些不舍,触角一抖,这一下刺偏了。
趁此机会,马五凝视凝视田螺,令其血往上涌,一对触角瞬间膨胀起来。
冯带苦眉梢一颤,与马五十指相扣,以情愫激起马五战意。
马五战意暴涨,技法却比以往强悍数十倍,田螺痛呼一声,一对触角当场爆裂。
碎裂的血肉,腐蚀性极强,车间里的大小设备,被腐蚀的坑坑点点。
冯带苦带着马五轻盈躲闪,没让一滴田螺血粘在身上。
田螺失去了触角,短时间内失去了视觉和嗅觉。
冯带苦没有乘胜追击,她没打算要了田螺的命,她踩在田螺背上问道:“你服气么,要是不服气,我们再来打过。”
“不服!”田螺长出了新的触角,晃动着硕大的身躯,把冯带苦从背上甩了下来,三个人接着在车间里厮杀。
……
何家庆坐在校园的长椅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他用技法隐藏了身形,让师生都看不到他,但又隐藏的不那么彻底,让宋老师看到了他。
九点钟,有课的学生都去上课了,没课的学生还在被窝里睡觉,宋老师坐到了何家庆身边,递给了何家庆一份早餐。
何家庆接过早餐,赶紧说道:“谢谢老师。”
“怎么不去上课?”宋老师问了一句。
“上课?”何家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以为宋老师是在说笑,“我都毕业了,还需要上课么?”
宋老师很严肃的看着何家庆:“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有人比你更明白这个道理。”
何家庆眼睛一亮:“你说的是李伴峰?”
宋老师点点头,转而问道:“你来这,是为了找他?”
何家庆坦诚回答:“我很想找他,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
宋老师沉默片刻,问道:“你确定那只是误会?”
何家庆解释道:“我的本意,并不是想把他卷入这一切,这其中有很多巧合,不是我能掌控的。”
宋老师摇头道:“在那种情况下,你让他打电话给你,这也是巧合么?你知道那一个电话给他带来了什么后果?”
何家庆一怔:“你知道这件事?”
宋老师扶了一下眼镜框:“我当然知道,他把你送去了医院,他跟学校解释了不知多少次,他说打了一个电话,你就回来了,
别人以为他疯了,以为他胡说八道,甚至还以为他下手害了你,你知道他当时的处境有多难?
他像个孤立无援的疯子,还像个百口莫辩的傻子,
到了这步境地,他还得想办法给你筹措医药费。”
何家庆低着头道:“我也不想这样,我当时是为了自救。”
宋老师苦笑一声:“我真没想到,你在我面前还会说这种谎话,如果只是为了自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你?
你走的那天,我还特地去看过你们两个,就在陆小兰的宿舍楼下,我是你的老师,只要你提出来求助,我一定会帮你,
你是我的学生,我把玄生红莲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会给普罗州带来改变,可我没想到你会把他卷进来,
如果为了达到目的,你会不择手段去做任何事情,那么你和你的父辈、祖辈们有什么区别?红莲给了你又有什么意义?”
何家庆沉默许久道:“现在红莲给了他,或许他能做得更好。”
宋老师连连摇头:“他只是个可怜的孤儿,他是我所有学生之中最可怜的一个,我想让他少受一点苦,我想看着他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你假扮成他的模样,把红莲存在了校园超市的柜子里,这就注定了红莲肯定会到他手上,
你知道暗星局差点为此杀了他吗?你知道他差点连火车都上不去吗?我去求福星出手,才保住他这条命,你知道吗?
他没有修为,没有武器,没有任何暗能力的常识,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你觉得他怎么可能在普罗州活下去?
你要的就是让他活不下去,然后用红莲改变普罗州的格局,对吗?”
何家庆良久无语。
宋老师叹了口气:“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如果想治病的话,我无能为力,我与康振昌并不熟悉。”
何家庆搓搓手道:“我是想和李伴峰说句话,但是不太好开口,所以想请你……”
宋老师拿出纸笔,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他的电话,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跟他说。”
何家庆拿着电话号码道:“我是希望你能……”
“我不能,我也不想帮你,我们的师生关系到此为止了,”宋老师起身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要再到处说我胎记的事情,你根本没看过,为什么要胡说八道?男人吹这样的牛,真的很丢脸!”
何家庆辩解一句:“李伴峰也吹过……”
“他不是吹,他亲眼看到过,我光明正大给他看的,他正正经经看过的。”宋老师转身离去,再也没看何家庆一眼。
何家庆又看了看手里的电话号码,想打给李伴峰,拿着手机等了半天,号码没能拨出去。
……
越州三院,传染科所有病房都住满了,走廊里的病床首尾相接,有不少病人实在站不住,直接躺在了地上。
一名姓刘的医生招呼护士换药,护士站在一旁一直不动。
刘医生催促道:“动作快一点!”
护士摘下了手套,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疱疹。
医生傻眼了,护士流泪了,她被传染了。
病房里的患者身上都是这种疹子,只要染上了,几个钟头过后就有可能丧命。
医生回到办公室,默坐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烟。
他手里攥着香烟,对科主任道:“我下去抽根烟,一会就上来。”
乘电梯来到楼下,没等走到门外,两名保安拦住了刘医生的去路。
“刘医生,你不能离开大楼。”
“我出去抽根烟。”
“你要抽烟,就在门口抽。”
“我在住院楼门口抽烟不合适,我到旁边树林里,一会就回来。”
保安拦着不让走:“刘医生,我们刚接到命令,这座大楼只进不出,连我们都不敢出去,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
下午两点,申敬业收到命令,要求护送名医康振昌,前往越州二院,命令里专门写明了康振昌的住址。
收到命令,申敬业立刻叫来陈长瑞,不说护送的是谁,也不说执行什么命令,只让陈长瑞挑选有经验的队员立刻开展行动。
陈长瑞能感觉出来,这次的任务很不一般,每到这个时候,陈长瑞总想把一些队员带出去历练一下。
比如说糖块,这样的人最需要历练,修为不高,资历不深,能力不强,岗位可不低,在特殊任务中磨砺一下,对她自身有好处,对队里的管理工作也有帮助。
可把糖块带去了,关键时刻坏了事该怎么办?
这可不是陈长瑞多虑,一个人实力不济很可能会拖了全队后腿,这种状况他遇到过不少。
犹豫半天,陈长瑞还是把糖块的名字加上了,行动组一共三十人,板砖、花甲、蜜饯、海棠果、锥子这批有实力的老队员,都在其中。
汤圆、中二、灯泡、明星这几人也入选了,在近期一系列行动中,他们的表现也很出众。
在前去接人的路上,锥子忍不住说了一句:“这种活,以前都少不了大头,现在也不知道大头怎么样了。”
海棠果哼了一声:“咱们和大头都一样,就是出苦力的,干活咱们得上,背锅也少不了咱!”
糖块见状,赶紧给大家做工作:“怎么处理大头,局里会有公正的决定,大家私下不要随意议论。”
众人不再说话,却很默契的给了糖块一个白眼。
糖块不在意,这样的白眼她早就习惯了。
灯泡低声问汤圆:“师姐,你知不知道这次到底什么事儿?”
汤圆没敢说,用指尖在手心上写了四个字:“名医,瘟疫。”
四个字在手心一闪,转眼消失。
灯泡大概明白了,回头看了看中二,压低声音道:“一会尽量别进楼里。”
中二摇摇头道:“这事咱们躲不了,到了现场得听队长的吩咐。”
灯泡倒是有些信心:“不一定躲不了,到时候咱们都机灵点。”
等接到了康振昌,送到了越州二院,护送重要人物上楼这事,还真就轮不到他们三个。
灯泡和中二层次太低,负责在楼外警戒。
汤圆技法不熟,攻击手段不分敌我,也不适合上楼,也被分在楼下做了后援。
余下所有队员全都上了楼,这几天都没机会出来了。
康振昌进了住院楼,看过两名患者之后,把科主任叫了过来,问道:“有几名医护人员被感染?”
“六名。”
传染科两名医生,四名护士已经被感染了。
康振昌对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做了全面检查,让医院给他们重新分配了病房。
“他们是轻症感染者,救治难度没那么大。”康振昌立刻下了处方,随即又对其他患者做了检查。
住院楼里有三百多名患者,检查过后,轻症有二百八十多例,这些人一并送去中低楼层,接受集中治疗。
剩下三十多人,就是重症了。
康振昌让医院把这三十多人安排在了住院楼顶层,每人一个单间,逐一进行诊治。
他只带了两名随身助手,其他人员未经允准,不得来到顶层。
第一名接受诊治的患者是一名女性,她满身疱疹,呼吸困难,已经丧失了表达能力,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于凌晨病重离世。
康振昌看了看女子的状况,知道这人活不了太久。
他在耳边轻轻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见到过一个乞丐?”
女子意识还在,微微点了点头。
康振昌神情凝重,转身去了下一个病房。
下一个病房里躺着一名男子,年纪不大,他的状况略微好一些,还能说话。
康振昌问了同样的问题:“你是不是见过一个乞丐?”
男子点点头,回答道:“他在路边要饭,我不小心踢了他的碗,他好像很生气,没过多久,身上就长了疹子。”
康振昌想了片刻,再次问道:“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说了实话我才能治好你,你是不小心踢了他的碗,还是故意的?”
男子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我今天,和人发生了点争执,心情不是太好……”
康振昌点了点头。
从病症上来看,这个男子也没救了。
离开了病房,康振昌打了一个电话:“情况已经确定,绿水丐出现在了越州。”
电话另一端明显不肯相信:“不可能,除非他上了火车,否则他绝对过不了三头岔!”
康振昌语气平静道:“他是怎么来的,我没法回答你,这也不是我的职责,
就当前患者的症状来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场疫病的源头就是绿水丐,
初代感染者几乎都有冒犯过绿水丐的经历,他们也是重症感染者,能治愈的几率微乎其微,
二代感染者的病原来自初代感染者,他们是被传染者,没有直接接触过绿水丐,属于轻症感染者,治愈的几率较高,
目前没有发现三代感染者,这证明绿水丐目前还算克制。”
电话的另一端反问道:“他为了什么克制?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件事总得有个起因吧?”
康振昌沉默片刻,他在极力保持平静:
“我再重复一次,这不是我的职责,我没法推测绿水丐保持克制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他对越州不够了解,也可能他只是想通过疫病达到某种目的,
我能告诉你的是,他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如果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我的建议是尽快消灭此人,否则他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我的建议是立刻和他展开谈判,将他送回普罗州,这也是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康振昌挂断了电话,离开了顶楼。
……
越州大学,一间空教室。
李伴峰正在听宋老师一对一授课。
想要学习暗物质和暗能量的相关知识,李伴峰需要恶补数学,学数学要下苦功,要有足够的决心和毅力,宋老师讲的非常细致,李伴峰听得非常认真。
天气很热,教室很小,而且没有空调,李伴峰专心致志做着习题,一颗颗汗珠从脸颊滑落。
宋老师买了一盒冰水果,放在了桌子边上,李伴峰连声道谢,赶紧吃了两口。
其实他不怕热,普罗州没有空调,李伴峰早就习惯了。
他流汗,主要是因为习题太难。
水果就吃了两块,李伴峰继续专心做题,宋老师见状,把一颗草莓送到了李伴峰嘴边。
李伴峰张嘴吃了。
放映机录下了这一幕,悄悄缩回了书包里。
“哼哼哼~”放映机放出了沉哑的笑声。
钟摆诧道:“你笑什么?”
放映机闪烁着火光道:“没什么,我相信,七导以后再也不会把我遗忘在战场上。”
“为什么?”
放映机没有说话。
刚才录下来的画面非常重要,有些东西,七导肯定不想让夫人看到。
“这肯定不能让当家婆看到,”手套把胶片偷了出来,“阿机,我就知道你小子跟当家的耍心机!”
“我没有,你把胶片还我!”放映机想把胶片抢回来。
手套自然不会给他机会:“还想跟我抢,你太嫩了,我一会就拿给当家的,看他怎么罚你!”
书包里吵成一团,别人听不见,李伴峰听得清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宋老师咬着嘴唇,鼻尖微微颤动,忍了半天,还是笑出了声音。
李伴峰看向了宋老师。
她能听得到法宝的对话。
有些事情,已经心照不宣,就看彼此愿不愿意戳破。
看在她酒窝那么好看的份上,暂时不说破吧。
李伴峰继续专心解题,宋老师继续喂他吃水果。
下午五点钟,宋老师和李伴峰的手机一起响了。
他们收到了同样一条信息:近日我市发现有不法分子冒充乞讨人员,实施抢劫、盗窃、诈骗等不法行为,等广大市民远离身份不明乞讨者。
宋老师觉得这条信息有些奇怪,她帮李伴峰讲解了两道习题,对李伴峰道:“我要回去准备晚课了,你多注意休息。”
看宋老师有些匆忙,李伴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发病了?”
宋老师连连摇头:“没有,我很久没发过病了。”
李伴峰没再多问,吃了两块水果,继续做题。
宋老师回到了教师宿舍,打了一个电话:“爸,出了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名老者的声音:“我在开会,一会再说。”
……
办公室里,杜主任正在等电话。
他们已经找到了绿水丐,并且和绿水丐进行了谈判。
绿水丐同意返回普罗州,但必须要满足他的条件。
最终如何抉择,要看会议如何定夺。
夜里十一点二十分,会议有了结果。
“小杜,经研究决定,答应绿水丐的要求,后面的工作,由你来安排。”
杜主任很是惊讶:“老师,汽水窑那边刚出了状况,我们现在正需要平衡人来缓和双方的关系,这个时候如果把李七给……”
“小杜,做事要分得清轻重缓急,汽水窑的事情,终究还在普罗州,绿水丐而今已经到了越州,这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老师,我们不应该对绿水丐妥协,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对他采取更为严厉的措施!”
“这么做太冒险,你对普罗州的情况不是太了解,绿水丐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针对他的行动必须慎之又慎,出现任何闪失,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李七作为平衡人,平衡各方的利益诉求原本就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绿水丐作为普罗州的一方势力,而今已经明确提出了诉求,把这件事交给李七处置,完全符合我们设置平衡人的初衷。”
杜主任眉头紧锁。
他说把这件事交给李七处置,分明就是让李七送死。
他还说我对普罗州的情况不了解?
我在普罗州起码工作过,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杜主任还想多说两句,电话的另一端提醒了他一句:“小杜,这件事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再有任何更改。”
事已至此,杜主任只能再问最后一句:“既然是让李七处理此事,是不是该把事情的具体情况告知给他?”
电话另一端的老者沉默片刻道:“加急文件很快会给你传真过去,你要严格执行文件上的要求,这件事干系重大,我们不希望李七的一些想法和情绪,对整体局面产生不利影响。”
挂断了电话,杜主任很快接到了传真。
从头到尾读过文件,杜主任给申敬业打了电话。
……
李伴峰刚刚走出校园,背着书包在校园周围转了一圈,还别说,这个地方挺让人怀念的。
手套提醒道:“这个地方好像有不少好东西。”
李伴峰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从放映机那里拿了什么好东西?”
手套笑道:“一段胶片,放映机亲自录的,不能让当家婆看见。”
放映机十分紧张,他想把话题岔开,恰好手机响了,放映机赶紧通知李伴峰:“七导,暗星局找你。”
暗星局配备的手机和卫星电话,李伴峰一般交给放映机保管,这能有效解决追踪问题。
从放映机手上拿过手机,李伴峰接起了电话,是申敬业亲自打来的:“李局长,嘉城区岁晨路出现了暗能异类生命体,我这边正准备带人过去,你能不能先去现场看看?”
李伴峰皱眉道:“小申呀,为什么让我先去现场看看?这是我的职责么?”
申敬业道:“这次出现的异类生命体有些特殊,我听现场人员描述,好像是蓑蛾夫人,咱们治安队成员的能力怕是不足以应对这个层次的异类,你在这方面经验比他们更加丰富,他们在现场需要你的指导和帮助。”
“小申呀,不能因为我在这方面有一定经验,就想让我解决所有问题,你要发挥自身的能动性,提高解决的问题的主动性,这种等靠要的思维模式,必须予以纠正……”
训斥了十几分钟,申敬业连连称是。
放下了电话,申敬业长出了一口气:“李七,我是求着你去看一眼,我可没逼着你去,这事你怪不得我。”
……
嘉城区岁晨路。
这地方也太偏僻了。
李伴峰真不想去,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遇到了蓑蛾夫人,治安队不知道得搭进去多少人命。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李伴峰回了一趟随身居,换了一身衣服,他穿运动服的样子,不能被暗星局的人看见。
刚一出门,李伴峰打了个寒噤。
这么热的天气,怎么还打起了冷战?
看来这一战可能不太顺利,该不会楚子凯那个贱人又要插手吧。
得多做点防备。
李伴峰换上了一件长风衣,风衣里有十二个暗兜,带齐了法宝和兵刃,李伴峰去了嘉城区岁晨路。
路口有警戒线,李伴峰看到了汤圆、灯泡和中二。
“你们来做什么?”李伴峰微微皱眉。
汤圆回答道:“申局长让我们来配合您执行任务。”
搞笑呢?
让他们三个来对付蓑蛾?
蓑蛾一个蓑袋里能放下三个人,他们三个正好凑齐一窝,给蓑蛾当孩子。
灯泡在旁道:“我们原本被派去了越州二院,后来那边不需要我们了,申局长就让我们来岁晨路,说这边的工作相对安全一些。”
这边还安全?
申敬业什么意思?
看这三个人跟我走得近,故意给他们找麻烦是吧?
这还真是李七曲解了申敬业的想法,这是申敬业给李七的提示。
汤圆、中二、灯泡,他们三个都知道越州二院的状况,只要李伴峰多问一句,或许就能推测出绿水丐来了越州。
可李伴峰没问。
“你们三个待在警戒线外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进去一步!”
中二道:“局长,我听说蓑蛾夫人是普罗州最强悍的异类之一,我们能否在远距离观战,跟着长长见识?”
“不能!”李伴峰的语气十分严厉,“我再重复一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入警戒线一步!”
李伴峰进了岁晨路,中二心里很着急:“我们这不就白来了么?”
灯泡在旁道:“临出发的时候,申局嘱咐过,陈队也嘱咐过,一切全都听从李局指挥,李局不让进警戒线,咱就不能进,不能给李局添乱。”
汤圆点点头道:“等李局命令吧,局里一会还会有其他人过来支援,需要咱们战斗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做好准备。”
岁晨路是一段废弃的公路,公路两旁是废弃的工地,具体什么原因废弃的,李伴峰不记得了,但废弃的年头可不短了。
在李伴峰大一的时候曾经来这块工地搬过一次砖,工地上有用的东西几乎都被收拾走了,这多年过去,工地荒草丛生,仿佛被越州彻底遗忘了。
蓑蛾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里也有新地入口,和普罗州的新地相连,蓑蛾夫人误打误撞,来到了外州。
蓑蛾夫人很爱美,会佩戴许多香味浓郁的鲜花,李伴峰开了百味玲珑之技,很快就能找到她。
正常情况下,蓑蛾夫人的战力不会超过八层,也不知这只蓑蛾夫人什么成色,如果马五在这里的话,或许能免去一场厮杀,直接把她给……
李伴峰心头一紧,一股混合着灰尘、汗酸、馊臭、腐烂味道的气息,飘进了鼻子。
这不是蓑蛾夫人。
李伴峰慢慢转过身子,看到了身后的绿水丐。
绿水丐托着要饭钵子,带着笑容问道:“没想到是我吧?没想到我会来外州吧?没想到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吧?”
李伴峰盯着绿水丐看了片刻,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绿水丐笑道:“这事情说起来,稍微有点长,你耐着性子听,我有个弟子叫崔提克,还有个朋友叫何家……”
李伴峰身形突然消失不见。
绿水丐一愣,胸膛猛然炸裂,炸出一大片脓血。
走马观花?
他这就出手了?
怎么可能这么大威力?
这人果真不是地皮五层!
可就算他藏了修为,也不该……
李伴峰身形再次闪现,随即消失。
砰!
绿水丐左臂炸裂。
脓血洒落一地,绿水丐正要从地上把脓血搜集回来,李伴峰忽然现身在背后,一脚踏破万川踹了出去。
轰隆!
绿水丐趔趔趄趄站稳身子,从后背到前胸,被李伴峰踹出来一个窟窿。
“好!”绿水丐赞叹一声,“我就喜欢你这份爽快!”
他视线锁定了李伴峰,确保李伴峰用不出来走马观花,也不会再中了李伴峰的踏破万川。
他从胸口扯出一团内脏,准备扔给李伴峰,只要有一滴血溅在李伴峰身上,就能让李伴峰患病。
内脏拿在手里,绿水丐看准李伴峰的奔跑轨迹刚要出手,唐刀从身后,一刀刺进了绿水丐的后脑勺。
“绿花子,认得爷爷我么?”唐刀在绿水丐的脑海里转了两圈,“阵前三刀走,刀刀取敌首,你纳命来!”
ps:这是一场恶战,恶战中的恶战。
各位读者大人,月票都给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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