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也有些害怕,万一真破相留疤,郑郁嫌了该如何?
“别碰!”郑郁怕林怀治挠破好不容易凝固的疤,便抓住他的手。
此刻肌肤相触,热雾升于身间,沐浴过后的熏香环绕。熏的两人都心猿意马,忘情天地。
庭院里的樟树叶也在此时安静下来,似有闷雷声响起可不过片刻又安静。林怀治见郑郁眸光里充满忧色,心蓦地被攥紧。
他和郑郁都没有松手,两人视线大胆的交汇在一起。
像是千丝万缕的线把他们缠在一起,郑郁唇色被热泉熏得湿润,脸颊也布满红意。林怀治眼底一暗,稍侧过身伸出手抚上郑郁的脸。
郑郁身体僵硬了下没有避开,直到林怀治低头吻在他唇上,他也慢慢抬手抚摸着林怀治的脸。
热情一触即发,那一吻令两人缠绵许久,似是方才的争吵、打斗在这柔情的动作里找到了宣泄口。瞬间过往的不快化作呼啸的狂风,卷走他们所有的烦忧,只有彼此依偎。
水微有波澜,雾渐渐消了下去。林怀治扣着郑郁的头,力大得像是要把他拆之入腹,与他唇舌交缠,呼吸极重。郑郁被吻的晕,他被微微蹭着,他搂着林怀治的肩膀,想往后退却不得松力。
白光照亮了浴房,轰隆的雷鸣紧随其后,雨滴顷刻而来。雷声或许没吵醒长安百姓,但却惊醒了缠吻的两人。
“水凉了。”郑郁红着脸与林怀治分开,他低头隐隐约约看到了水下两人蓄势待发的模样,于是脸更红。
林怀治也放开了他,平着气息说:“那先回去罢。”
郑郁说:“你脸上还是擦点药,好得快,我房里有。”
林怀治“嗯”了一声答应。
两人出水穿好衣服,至此过程中都没说话。到得门口雨势渐大,郑郁接过周渭新递来的伞走到院中撑开,朝林怀治一歪头。林怀治意会,走到伞下微躬着身与他并肩离开。
浴房离郑郁卧房不算远,雨水打在伞上,又顺着伞节滴落在两人身前身后。青砖被雨水浸湿,木屐踩在砖上发出“叩、叩”的声响。雨幕包裹着两人,走向来日的路。
走到廊下后,郑郁把伞递给周渭新,让他下去休息不必伺候。郑郁才跨进屋的瞬间,就听林怀治快速反手关门,随后护着他的头压在门上狂热亲吻。
呼吸交错,唇舌来回。郑郁抓着林怀治的手臂,不住的热切回吻,身上人的体温愈发重,热的郑郁想推下凉快,却被林怀治顺着五指分开。
十指相扣,一室旖旎。
方才穿好的衣服,又在两人跌跌绊绊走向帐帷的过程中脱下。满屋的琉璃碎片已被清理,屋子又恢复到它原本的清雅。
屋外的雨势如银河倒泻,电光带着雷鸣盘旋在长安上空。屋内的红浪都被轰雷声吞没,郑郁置于软被上,下肢悬空缠着面前人。
激语让郑郁不停往里侧移去,可双手被锁,身形才移了一寸,就被拽回。热息当头浇筑,他的泪早顺流而下。
林怀治向来是个话不多,却能敏锐觉察到对方情绪的人。他一边寻着趣处,一边爱抚地吻去郑郁的眼泪。
闷雷又响,郑郁侧脸的汗滚落在衾上里,他扣着面前的沉香木栏。
那富有节律的声音就像庭院里遭雨水冲打的樟叶。
屋内的声音被雷鸣雨声吞没,郑郁眼中盈着清泪,指节扣的木栏用力近乎发白。
帐帏与力一起晃着,林怀治在水浪里翻沉,凭其感觉在雨中世界追寻。
二人于帷笫间虽只有一次,但他习力惊人,早已寻到对方的得趣之处,观郑郁漂亮瘦削的背脊跟沉下去的腰形成一美丽诱人的线条,林怀治眼底暗沉,他把额前的几缕碎发顺抓到脑后。
手点着那漂亮的线条上顺下触在光洁圆润的肤上,他好似在这刻压不住心里的念头。
雷声过去,哽咽却未过去,林怀治听泣声觉出过火,胸膛贴向郑郁一手寻到身前帮着,一手牵过郑郁的手把在掌心里揉着。他亲吻着郑郁的唇,从嘴唇到耳垂,后又覆在他的侧颈,细细啃咬着。
林怀治贴着郑郁的背脊,头抵在他后脑上,低声喃喃:“砚卿,别怕。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
郑郁现下神智不清,头皮连带手脚尽是软麻,长身现下在另个世界滑动。蓦地魂魄离体,忽觉眼前又闪过白光,情念中的他没清听林怀治说的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汗滴犹如雨下,林怀治的汗滴在郑郁滚热的肌肤上。
一刻钟后,身形缓停,郑郁跪的有些久的双膝倒在了丝衾上,喘息声渐渐平稳。
郑郁晕死几番,飞荡的魂魄和失聚的眼神终归本位。他手恢复的有些力气,去摸肩上林怀治的头,似是怒嗔:“澡白洗了。 ”
“抱歉。”林怀治胸膛还在起伏,闷声道。可他还杵在内里。
郑郁浅笑一声,去寻着林怀治的唇接吻。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分离时,亦有银线相连。
林怀治待呼吸平稳后,才退出来,清态顺流。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给郑郁擦净,看屋内有备好的热水,就缴了帕子给汗津津的郑郁擦洗。
郑郁则是累得不行,空虚和疲惫感袭来,趴在原处任由林怀治给他擦洗、穿衣。
屋外的雨小了许多,郑郁怔怔地看着头顶的轻蓝芙蓉流苏帐,突然说了句:“这芙蓉帐的颜色会不会有些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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