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烛香过后,郑郁也得中魁首,心里不住流汗,得!风水轮流转,转到自己家了!
此时大家都酒意上头,郑郁也有些潮红上脸。但还是勉强起身站定,来得堂口程行礼为他蒙上黑布。
原地转三圈后,郑郁酒意眩晕加着失衡已有些晕头转向,琵琶声响,游戏开始。
郑郁被蒙住眼睛辨不清方位,其间夹着又有乐音和说话声,他努力去听琵琶声在何处,可喝声一直涌入耳中。
“砚卿,往左走!”郑郁听出这是袁亭宜颇为兴奋的声音,他猜想左边肯定是柱子。
于是便右前方慢移几步,未觉凉意,很好他没走出去。
“郑御史,往右!右边不是柱子!”刘从祁爽朗的笑声传来,像是看出郑郁的犹豫还贴心为他说出那边不是柱子。
“九郎,走右边!”
“郑御史,别听他的,信我!走左边三步。”
人声喧闹,郑郁头疼得很,分不清谁说的什么。
此时程行礼大声道:“九郎,左边走五步。”
话语如甘霖,郑郁觉得程行礼真是他命中的大好人,且也觉得琵琶音确实从左边传来。
于是向左边移过去,可郑郁在走至第四步时就踢到一物,好奇使然,他伸手摸去。可迎接他的不是冰凉的柱面,而是一堵结实有力的东西,丝滑的布料和厚重的毛领触感及人体轮廓从手上传来,呼吸热气喷洒在鼻尖,这是个人。
想到此郑郁好奇轻捏了一下,像是胸肌。他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个比他高的男人,可诸人皆落座这里为什么会有个人?且这胸还不小。
这时喧闹的人声瞬间寂静下来,堂内风过无声,就连孙云的琵琶音都消弭下去。
堂内异常安静,安静的透出诡异,郑郁察觉不对。抬手扯下黑布,看清人后,心里抓狂我的那个娘啊!他发誓过去二十年他都没有这么尴尬的时刻。
因为此刻站他面前的,是目露凶意、俊脸黑如墨的林怀治。最要命的是他的手还抓着人的......胸,郑郁被吓得连忙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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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唐才子传》,以及参考唐代小说《云溪友议》里的“誉之则车马继来,毁之则杯盘失错。”这句话。
2、论语玉烛是唐朝常见的一酒令筹器,高有三十厘米左右,整体形状是一只乌龟,龟背上驮着像蜡烛一样的圆筒。内置筹片五十支,筹片内容都是与论语有关,具体感兴趣的亲亲可以去自行搜索一下哦。
本章节参考资料:王书奴.《中国娼妓史》、唐代孙棨.《北里志》、王昆吾.《唐代酒令艺术》
本章节诗句除作者标注的,其余全为自写,原谅我的文化不高,只能写一些简单的酒令诗句。
第43章 台鹤
席间诸人谁都不敢说话,举人们看刘从祁、袁亭宜都默契的没说话,就更害怕眼前这人了。能让他俩都不敢说话的,身份肯定不一般,现在他们还无功名,不能轻易得罪人便也都闭嘴不言。
而官员公子中有几个远见过林怀治的,知晓成王性子冷僻又得圣恩。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招来天怒,也都闭嘴。
可又察觉成王那脸这么那么黑?这席间难道有他在意的人?难道是孙云?想到这里,他们更加害怕,但心里又开始好奇林氏皇子和南曲都知这可是传奇佳话,已有文人暗暗准备回去写话本。
“有客来访,娘子不妨先回去休息,缠头我等待会儿为娘子奉上。”程行礼率先反应过来,对孙云揖礼说道。
孙云本就在看到林怀治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后有些怵,达官显贵、宰相公卿她不是没见过。可这人出现后,席间右相和袁相之子都是噤若寒蝉,脸呈惊悚呆滞,就对此人身份有了大致猜测——皇家。
此时石大娘也快步进来,对孙云招手示意她离开,孙云得意后起身对诸人盈了一礼离开。
站在林怀治身前的郑郁觉得他笼罩在一层阴影下,而林怀治毫不避讳地看着他,脸上那表情就像来抓自己深夜卖春的死鬼郎君一样,恨不得要把人拆皮剥骨。
郑郁想走,可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被林怀治看得莫名有些心虚。
而诸人看林怀治虽不说话,但周身散发这危险感觉像是要杀人,忙鸟兽散开逃离宴席。刘从祁也扶起有些醉意的袁亭宜,拉着身形摇晃的程行礼赶忙离开。
暮鼓声从门楼处传来,瞬息间人堂内只剩郑郁及林怀治主仆。
郑郁讪笑着说:“殿下安好,时辰不早,臣先告退。”
林怀治瞥他一眼没说话独自往堂外走去,“郑御史,殿下请。”箫宽示意他跟上。
郑郁不解,怎么林怀治来逛这种地方还要我陪着?
“不愿意?”林怀治停步侧过上身问他。
郑郁苦笑着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林怀治却道:“不是就跟上。”
说完走出堂内,而箫宽也催他,无奈郑郁只能跟上去。
走出大堂石大娘还在廊下候着,见林怀治出来,便笑盈盈为他引路。这次并未去其他堂内,而是沿着廊下走,偶然路过别堂郑郁还看到了朝廷里几个他熟悉的面孔,内里娇娘笑语,亦有文人墨客正为其赋诗留句。
出得大堂没了暖意,寒意布身,郑郁的酒意也清醒不少。弯弯绕绕走了有片刻,石大娘带他们到一侧门前停下,郑郁听见前方堂内,磬音及歌姬乐声混着男子爽朗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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