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小说:伯爵府吃瓜日常 作者:云碑赋
    只是,这么想着实有些长远。眼下她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脱身才行。
    但瞧她学着筝的套路,筝的模样,同崔植筹惺惺地说:“哎呀三郎,我方才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什么?你也觉得头晕?好好好,咱们也回屋去——”
    可崔植筹却不像崔植筠那般买账。
    崔植筹带有怨恨地甩开宋明月,转头就冲廊前的傅其乐倔强道:“傅嬷嬷,别听她演戏,我一点事没有。母亲既然让跪,我愿意受罚,我们必是好好跪到底!”
    崔植筹这摆明了是要与她“同归于尽”,宋明月闻言差点没晕过去。
    就这样,宋明月在教训中悔悟。
    她开始反思自己,干什么要写那篇小报,干什么将责任推给崔植筹,干什么要手欠揍他。
    她啊,如今苦果自受,往后是再也不敢哩……
    第31章 背她
    太史筝与崔植筠跨出银杏阁的门, 俩人刚转了个弯没走几步,他就将手臂从筝身上拿了起来。
    筝看着崔植筠一言不发孤身向前的背影,忽然在他身后装起可怜来, “哎呀,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背背我?我的膝盖好像要碎掉了。”
    太史筝吆喝罢,抬眼瞟了瞟崔植筠, 他竟无动于衷。跟着一瘸一拐地追上两步,筝觉得差不多又继续说道:“哎呦, 我怎么腰痛痛的?头也晕晕的?不行了,不行了——”
    可崔植筠就像是聋了一般, 完全不做搭理。
    弄得太史筝无计可施, 便只得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起身,走在了与之并肩的旁边。
    只是, 筝并没有说谎。
    她虽说没能跪够一个时辰, 但也已经跪了有将近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足矣叫从未受过这般责罚的太史筝,跪的腰酸背痛, 下肢发软。
    只瞧她走起路来是踉踉跄跄, 好似风中一朵漂泊的野花般弱不禁风。太史筝怕自己摔倒, 顺手扯住了崔植筠的手臂。这一次她安安静静地拉着崔植筠,什么话也没再说。
    崔植筠这才为她垂眸。看来, 这人应该不是装的。
    崔植筠便忽而停下脚步。
    筝待不好容易站稳后, 才抬头朝身边人看去。她问:“怎么了?郎君怎么不走了?”
    崔植筠却抚去她的手,转头将背留给了她。
    太史筝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结实背影吓了一跳,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郎君,这是要背我吗?”
    崔植筠应了声。
    他说:“上来吧, 如此能快些回去。若是被别人瞧见你这副样子也不太好。”
    可崔植筠分明说着背她,可那背却挺得笔直。
    这在太史筝眼中无异于像是翻山越岭般艰难, 她该怎么登上崔植筠这座高山呢?太史筝犯了难,她莫名伸出手指开始在他背上指指点点,“郎君我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背过人?”
    崔植筠背对着太史筝,疑惑着她为何这样问,他答曰:“从来没有。”
    太史筝仍然是第一个。
    “真的啊………怪难为情的。”筝闻言羞涩地在他背上画圈。
    笑话,她还会难为情?崔植筠被她碰地难受,无奈出言催促,“太史筝,你还要不要上来?”
    “上,怎么不上?这就上了。”
    崔植筠既然是第一次背人,太史筝也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筝二话没说在语毕后高高伸起手臂,挽住了眼前人修长的脖颈。
    只瞧下一秒,她便整个人挂在了崔植筠的背上,双脚也腾空离地。
    但是下一刻,崔植筠被人如此勒住脖子,只觉瞬间呼吸困难,眼冒金星。
    “太史…筝,你快放开……”崔植筠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些声音,求生的本能让他伸手努力去分开,太史筝锁在自己胸前的手臂。
    “?”
    什么动静?
    筝躲在他身后觉得不对劲,便自己松手跳了下来。
    瞬间得到释放,大量的空气涌入鼻腔。崔植筠捶起发闷的身体,连连大口喘气,太史筝惊慌地绕去他身前茫然道:“郎君,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一步未动,难不成就已经累成这般模样?”
    崔植筠闻言急切回应:“我怎么了?还不是被你勒的?太史筝,你勒我作甚!”
    原他是被自己勒到。太史筝不觉偷笑,跟着辩解道:“怎么还能赖我,崔二郎分明是你的问题。你说你,那么直挺挺站着是要背谁?既然你不弯腰,我又不能辜负你一番好意,那不就得我自己努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怎么还能怪我呢!”
    听了这话,崔植筠终于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样子,便无言躬了身去。太史筝见状站在他面前追问道:“郎君真的无事了?不会背部都,就半道将我扔下吧?”
    崔植筠反驳了句:“若你不需要,我便不背了。”
    “别,我就来。”太史筝见好就收,转头就往崔植筠的背上趴去。
    崔植筠担心身后人太重,背着其小心翼翼站起身。
    谁料,太史筝竟如一根羽毛般,轻飘飘落在他背上。这人平日吃的那些饭都到哪去了?
    崔植筠不禁生疑。
    太史筝却用下巴抵在崔植筠的肩头,两只纤细的手臂,牢牢将他包围。而行路的颠簸,却不曾让两人分离,两个人一直紧紧贴在一起。
    筝嗅着崔植筠身上淡淡的香,情不自禁朝他靠近,直到那张冰冷的面与另一张热乎的脸贴在一起,冰冷彻底被温暖消融,筝在他的脸上无所顾忌地蹭了蹭。
    又以轻柔的声音,真挚地说了声:“二郎,谢谢你。”
    “何故道谢?”崔植筠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下意识想要躲开太史筝与他的亲密无间,却又不能将人扔下不顾,左右都是两难。
    可下一秒,筝竟自己离开他的面颊。
    只瞧她瞬将眉目低垂,慢慢说起了心里话:“然不止是今日,我要感谢认识你后的每一日。我看得出,你在用心做好一个丈夫,你也能做好一个丈夫。可是,二郎……我想你爱上我,我也爱上你,我们一块过好一个家。无论前路如何,走完这辈子的,就我们俩。”
    “如此,你愿意吗?”
    崔植筠被她的主动扰乱了心绪,他的步子由慢转急,这是一场肉眼可见的慌乱。只瞧,崔植筠不知如何作答,居然闷着头朝水塘边的枯柳撞去。
    幸好筝拍了拍他的肩,唤了几声:“吁,吁,吁——”
    崔植筠这才听话地停了下来。
    “崔植筠,你至不至于?不愿意,就不愿意。也没人逼你,你做什么要赶尽杀绝!你这心眼也未免太坏,竟连我这般动人的弱女子,你都狠心?”
    太史筝骂骂咧咧,可她抱着崔植筠的动作,却是生怕他把自己给扔进水塘里。
    崔植筠站在枯柳之下,眼中的波光微微荡漾,脑海中回荡的全是太史筝方才说过的话。他虽读不懂太史筝口中的爱上是何意,可他却从未想过除却她外,又再与谁携手共度这索然而平淡的一生……
    只是,不轻易许诺,是崔植筠自己的选择。
    最终他只说了句:“回去了。”就再无任何回响。
    筝却也明白,若眼前人能立刻作答,倒叫她看轻了他。但她仍会不免失落。可失落过后,太史筝亦不去沉湎,她当为自己而活。
    崔植筠那头见气氛沉寂,也似是怕太史筝难过,转而岔开话题去问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筝便又继续靠在他的肩头,一字一句重复起银杏阁中的见闻。
    崔植筠听后只说:“植筹媳妇这般胡闹,得些教训也好。只盼她往后不要再如此行事。”
    二人和解。
    太史筝又如常打趣起崔植筠,“诶?郎君,我怎么偶然间听说,这宋明月原本是要许给你做媳妇的?那你说,若是当年宋明月嫁给了你,你们俩人如今又会是个什么样?总之,肯定不用像昨天那么倒霉,被爹喂了毒蕈子,又被编排成这个样。如此想想,郎君一定很悔不当初吧——”
    筝装作可怜相,崔植筠却斩钉截铁地说:“没有若是。”
    太史筝闻言会心一笑。
    可当她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银竹雅堂,忽然想起什么便慌忙道:“郎君,掉头,掉头——”
    “掉头?为何?”崔植筠一头雾水。太史筝指了指银竹雅堂的另一面解释说:“送我去银剑居,我还有些事没办,要找大嫂嫂。”
    “快到晌午,你何不先回去歇歇,等着用完饭再去也不吃。”崔植筠了解她。
    可筝却执意要往银剑居去,“不行,我都跟大嫂嫂说好了,不能叫人等着。很快的,我大抵赶在开饭前就能回来。郎君好人做到底,只差几步路,你就把我送去呗?”
    “可你的腿…”崔植筠有些担忧。
    可太史筝又撒了撒娇,道了句:“求你,郎君。”
    他便再难拒绝她的请求,转头就将太史筝送去了银剑居外。待到将人缓缓搁在台阶上,崔植筠嘱咐说:“再有什么事,记得叫人回来告诉我。”
    太史筝闻言负手望去阶下的人,认真地应道:“记住了,下次一定告诉郎君。我绝不叫郎君在银竹雅堂坐立难安,为我操心!然后迫不得已,出门苦苦把妻寻——”
    筝一语道破崔植筠,崔植筠面色一变转头就要离去。
    “这就走了?那郎君慢走——”
    筝在廊下挥了挥手,不等人走远,转头就欢喜地跑进了银剑居。彼时,崔植筠回眸看去她跑开的身影,眯了眯眼睛暗道:无耻登徒女,欺人太甚,她这腿根本就没有问题……
    那头太史筝好好走进银剑居,刚想出声寻人,仓夷却正好从卧房推门走来。
    妯娌俩碰上面,相视一笑。
    筝先开口说了句:“大嫂嫂,我从银杏阁回来了,事儿应是解决了。我眼下无事,您可有空呢?不若陪我到二房那边送礼去吧~”
    “这时候?”仓夷有些惊讶,太史筝竟这么快便回了来。瞧她是望了望几近晌午的光,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太史筝,几番思量,才轻轻应了声,“好,我领你去。”
    第32章 县主
    仓夷说罢转头进屋收拾着早起太史筝搁在她这儿的首饰, 与之交谈道:“筝,你这里头是不是还有要赠予明月的东西?你瞧瞧,咱们可要一并给她送去?还是说……”
    筝隔着银剑居的门自外向内望。
    她瞧着屋内陈设简单, 甚无华物。仿若与锦绣的伯府, 隔着两重天。偏就是这样与主人相衬的淳朴卧房,才更像是一个温暖的家。原这就是大嫂嫂与大哥哥平日生活的地方?
    陡然想起崔植简, 筝却在记忆深处难以找寻他的痕迹,听说是个武夫?似是那日新妇拜堂, 他因在宫中值夜未归的缘故,并未露面。
    以至于, 时至今日, 筝也没能跟他好好打个照面。
    心绪拉扯回屋前,太史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这几日还是不要与植筹媳妇碰头了, 我俩可能八字不合,有点犯冲。但这礼该送还是得送, 不能说因为起了矛盾就厚此薄彼, 往后也总要碰面不是?但弟媳能不能劳烦嫂嫂您帮我将这东西捎给她?大嫂嫂常与人和睦, 想必您去,植筹媳妇应是不会拒绝。”
    仓夷闻言笑偷笑,
    想这府中总算是有人能对付得住能说会道的老三媳妇。
    她转眸指了指那几盒首饰, 应了太史筝的请求,“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你来瞧瞧,哪盒是要送去银杏阁的?我们就不带上了, 待我得空便给她送去。”
    “嗯……就中间那盒吧。”太史筝说着随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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