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颜子墨惊得一抖。
“谁?”颜子墨询问道。
对方却并不答话。
颜子墨紧握着门把手,迟迟不敢开。
如果对方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肯定会主动说话的。
就在她思来想去的这一会功夫,门卡识别的声音响起。
她紧握着的门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外面的人打开。
洛南商的脸赫然显现于眼前。
那张脸阴沉至极,仿佛带着地狱之火。
眼前的男人向前迈了两步,颜子墨朝后退了两步。
但是洛南商显然没打算放过她,俯视着她,继续迈进。
直到坚硬的触感抵于颜子墨的背上,她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了。
对方一只手插在西裤兜里,另一只手撑在颜子墨身后的墙上。
冷冽的目光在白到刺眼的浴袍上来回逡巡,颜子墨下意识地再次拽紧了自己的领子,尴尬地咳了两声。
现在的场景,颜子墨在酒店身穿浴袍,床上还躺着个不明生物,暂未离婚的老公破门而入。
这不就是捉奸在床吗?
完了完了,这回理亏大了!真是喝酒误事!
“颜子墨。”洛南商不错眼珠地看着她,唤她名字时,声音低沉又平稳,并没有怒意。
可越是这样,颜子墨越是心惊,以她对洛南商的了解,此刻应该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
男人手臂上的青筋微凸,指尖顺着颜子墨的肩膀攀附到她的后脑勺,然后轻轻握住。
夹杂着木质香气的呼吸喷洒在颜子墨的耳垂上,男人的嗓音又暗哑了几分:“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颜子墨忍不住浑身颤栗,她自知理亏,可细想来,这么多年夜夜独守空房的人是谁啊。
还不是她颜子墨吗!
她只不过才一晚没回家而已,跟一周只回一次家的洛南商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他没资格用这种态度对她!
颜子墨小巧精致的脸蛋逐渐扭曲,像一头被惹怒了的小兽,白皙纤长的小腿一抬,踢中对方的膝盖窝。
趁着洛南商吃痛弯腰的空档,颜子墨脱离了他的桎梏。
“底线?你也配说底线二字?”颜子墨毫不留情地斥责,“结婚这么多年,你一周只回家一次,外面跟你传绯闻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怎么,难不成你一共有七个老婆,一天陪一个?在这跟我玩雨露均沾那一套呢?”
前世颜子墨隐忍在心里没能说出来的话,这次一定要吐槽个痛快!
转瞬,洛南商站直了身子,眉宇一片盛怒:“颜子墨,你疯了?”
“疯了?”颜子墨轻嗔,“我倒是觉得现在的我才是个正常人,我刚才说的话是我一直都想说的。”
“是吗?”洛南商脸色越来越差,“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因为之前……”颜子墨长呼一口气,“我胆小、害怕,连最起码的脾气秉性都要隐忍,那时的我才是疯了。”
其实是因为太爱洛南商,颜子墨生平第一次那么爱一个人,她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所以就算他一周只回一次家,就算他在外绯闻满天飞,就算他心里住着别人,颜子墨也只会强压着情绪,不愿意表达出半点不满。
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除了服从,还是服从,至死都一样。
不远处床的方向传来一声哼哼唧唧的起床声,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呜啊……”床上的人顶着凌乱的卷发坐起身打着哈欠,身着跟颜子墨一样的浴袍,“干嘛呀,一大早上不让人好好睡觉。”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
颜子墨快步上前,待看清这个让她恐惧了一早上的面孔之后,心底暗自长舒一口气。
“田星儿,你把我拉来酒店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颜子墨略显嗔怪。
“说一声?”田星儿哼了一声,“我何止说了一声,就昨晚你那状态,我就算在你耳边打雷你怕是也听不见吧。对了,昨晚刷的你的卡。”
颜子墨瞬间了然,怪不得洛南商能知道她在这里。
刷着洛南商的卡,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这里还是洛氏名下的,他洛南商想弄到房卡简直易如反掌。
田星儿不差钱,完全可以刷她自己的卡,非要刷洛南商这张黑卡,是故意想让洛南商难堪。
颜子墨背对着洛南商,面向一直冲她挑眉的田星儿,心里突然爽快了一些。
她这个闺蜜,脑子转得快,鬼点子也多,什么损招都想得出来。
“哎哟喂。”田星儿一副刚瞧见洛南商的模样,“这不是洛总吗?一大早上跑这来干嘛?该不会是以为我们子墨花着你的钱给你戴绿帽子吧?”
田星儿慢悠悠下床,走到颜子墨身侧环着她的肩,盯着洛南商,笑容不善:“你放心,我们子墨跟你可不一样,到处招蜂引蝶这种事,就是逼着她干,她也干不出来。所以,你还是管好自己,伺候好你那些小祖宗们,少来烦我们子墨!”
这些话,田星儿早就想招呼到洛南商脸上,可是碍于他是颜子墨心尖上的人,她为了给闺蜜面子,一直忍着。
第13章 赌输的代价
就算被算计了,洛南商也似乎没有受到田星儿的影响,对于她挑衅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以后别玩这种招数了。”
说完,洛南商头也不回地离开。
或许是他的反应太过平淡,没有达到田星儿的预期,反倒是她炸了毛。
“哎?洛南商你什么意思啊你?”
“行了。”颜子墨双手撑在软床上,坐了下去,“人都走远了。”
二人收拾好之后,颜子墨独身前往医院。明天就是郝莲做手术的日子,她必须陪在她身边。
走进为郝莲主刀的单医生的办公室,颜子墨坐姿优雅,颇有一副名门千金的气场。
听着医生的叮嘱,颜子墨手速极快地将其一字不落地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撇开颜子墨是洛氏少夫人这个身份不谈,单医生对于颜子墨的孝心打从心底颇为赞赏。
离开医生办公室,一个轻快的声音招呼住了颜子墨的步伐。
“子墨!”
颜子墨回眸,看到来者,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以茉,又见面了。”
秦以茉身着一袭白色长裙,淡雅清新,黑色长发及腰,娇嫩的脸上虽没有任何妆容加持,却更显清纯脱俗。
这副模样……倒是让颜子墨联想到了昨晚被洛南商抱上车的那个女孩。
不不不,颜子墨摇了摇头。
她这是想着洛南商的那个白月光想魔怔了,什么都能联想到一起。
“子墨?”秦以茉举起手在颜子墨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哦,没什么。”
颜子墨回过神,目光却被她那只缠着纱布的手吸引去了。
“我上次就想问,你这手……是受伤了吗?”
“啊……”秦以茉神情忽现一丝落寞,“其实,我在国外出了车祸,小指被压断了,钢琴弹不成了,所以我男朋友才把我接回来的,因为太担心我了。”
原来如此……
想起大学时,秦以茉以钢琴为傲,颇有才气,导师和同学们都对她赞赏有加。
弹不了钢琴,想必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再聊钢琴的事,只怕会勾起秦以茉不好的回忆,于是颜子墨把话锋一转:“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身边有这么个贴心的人,你以后的生活会很幸福的。”
“嗯。”一提起男友,秦以茉脸上的幸福感难以自抑,“我只要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里会跟他一起度过,就觉得任何困难都不是困难了。”
是吗?
颜子墨对此并不赞同。
把自己的全部交给一个男人,把自己未来的幸福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这种做法,她上辈子就试过了。
事实证明,这其实就是在赌。
而她颜子墨就是赌输了的那一个,代价无疑是血淋淋的。
但差别在于,颜子墨是把自己寄托给一个不爱她的人,而面前的秦以茉显然跟男友之间心意相通。
处境不同,她也不想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所以只是笑着祝福。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秦以茉扯着颜子墨的衣袖,“有些事,我想麻烦你。”
秦以茉轻咬着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都是老同学,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吧。”
“过几天我可能会见我男友父母,你也知道,我刚回国没多久,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你能陪我去买件礼服吗?我眼光不太好……”
也是,秦以茉上学时就没什么朋友,一向独来独往。
对于她的请求,颜子墨并不排斥。逛街买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好啊,但是今明两天不行,我妈妈要做手术了,这两天我得陪她。”
“那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告诉我,我随时来找你。”
“好。”
来到病房门前,颜子墨轻轻打开门,郝莲看向窗外,并未察觉到女儿的到来。
在医院躺了这几日,郝莲的脸色差了许多,原本就消瘦的身体更显单薄,看向窗外的那对眸子里是遮掩不住的不安和哀色。
虽然医院条件不差,但无论换做谁得了重病,心里都不可能会轻松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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