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劲。
很不对劲。
虽说被狗啃了也不一定非得啃回去,可狗连个巴掌都没挨这正常?
前世被职场性骚扰,那老男人言语调戏过分了些,又摸了下她的手,她就能提着扫把撵老男人三层楼,还险些废了他命根子。
如此以怨报怨。
怎么穿书了还成活菩萨了?
被啃成这样都没有半点手刃狗男人的怨气,这合理吗?
她紧皱眉头,一个离谱又不可置信的念头渐渐出现在她脑海。
——没吃过猪肉也见了不少猪跑,她这模样……不会是……动了心?
可裴西岭?
那个古板守旧又没文化还酒品差得一批的狗男人?
谁来为她发声?
她又不是见个男人就走不动路的人,前世也并非没有优秀的追求者,可她依旧能母胎单身到三十三,怎么穿了回书就能这样轻易动心,这合理吗?
渐渐地,赵瑾眼神放空近乎麻木。
她闭上眼,默默将手放到左胸前,感受着平稳的心跳,又在心里默念裴西岭的名字。
足足念了好半晌。
很好。
没有丝毫波动。
所以这是动的哪门子心?
她面无表情地睁开眼。
“夫人?”
“何事?”
“世子与三公子、大姑娘来给您请安了,侯爷也在外头候着您,您……可需要奴婢进来服侍?”惜夏问。
这都进去老半天了,再泡身上怕不是都要发皱。
一听到双胞胎也来了,赵瑾就不可抑制的想起昨夜在马车里的事……顿时,想裴西岭没想红的脸在顷刻间红到了耳后根。
“啪——”
她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水,激起一阵水花。
“夫人?”似是听到这动静,惜夏声音含了些担忧。
赵瑾勉力稳下心神:“没事,我今儿身子不适,不见人,叫他们都回吧。”
“是。”
又闭目养神片刻,确认自己状态恢复正常,赵瑾才从浴池里出来,随手穿上衣裳,擦了擦头发便往外走去。
惜夏候在门口,见她出来忙先送上手炉给她暖手。
虽然屋子里烧着地龙,但下人们进进出出总夹带寒意。
赵瑾接过手炉,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裴西岭。
“你还没走?”她眯了眯眼。
才刚实锤没动心,狗男人还敢往她跟前杵?
裴西岭偏头看见她,轻咳一声,眼神也有些飘忽:“昨夜……我似乎有些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不过……不过该同夫人说句抱歉。”
“什么都记不清,还记得同我道歉?”
裴西岭眼神不由自主又瞄向了她脖颈间,说话都结巴了几分:“应、应该的。”
赵瑾越过他,直直往走向梳妆台坐了下来,任惜夏在她身后擦着头发:“没事你便回吧。”
她微微仰头,终于看清了脖颈间遍布的痕迹,还有两处明显的牙印。
狗男人果然没骂错。
可看着这些痕迹,她依旧没什么手刃罪魁祸首的想法。
她微微皱眉,转头看向裴西岭。
后者似乎正在斟酌着想说什么,见赵瑾直直看来,一时又结巴了起来:“夫、夫人看我作何?”
心跳依旧平稳。
没有加速跳动的迹象,也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她眉头拧的更紧。
狗男人给她下降头了?
第222章 爱情算个什么鬼东西
见她脸色不太好看,裴西岭道:“夫人可有困扰?”
“与你无关。”赵瑾立即回,顿了一瞬,她转过头去,“你没事便回吧。”
裴西岭忙开口:“有事。”
他想了想,脸色似乎又隐隐有了发红的迹象,吞吞吐吐了好半晌,就是说不出个眉目来。
赵瑾现在可没那耐心等,直接道:“我要歇息了,侯爷慢走。”见这模样就知道没什么要紧事。
裴西岭哽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透过窗户的大亮天光:“不是刚起来?”
“昨儿睡得晚,又没睡好,自然要补眠。”
提起昨夜,裴西岭也是理亏又脸热,只能按捺心事不提:“那……夫人好生歇息,我的事下回再谈。”
他微一点头,便转身匆匆离开。
“侯爷好像脸红了呢。”惜夏道。
“可能是心亏得慌吧。”赵瑾随口道。
素来自诩恪规守礼,端方有度的人,何时干出过这样孟浪、还叫孩子和下人都瞧了个真切的事?
脸不红才怪。
惜夏脸上露出一抹不大明显的笑意:“奴婢瞧着夫人似乎也有心事?”
赵瑾沉吟了好半晌:“是有些……算了,以后再说吧。”
想不透就不想。
爱情算个什么鬼东西,值当她如此费心费力参悟?
“昨儿的事有结果了么?”她问起了正事。
惜夏道:“有了,昨夜宾客还未散去,二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妃与秦王世子就进了宫……哦对,还有醉酒未醒的八皇子,也被抬去了宫里。”
“秦王世子去做什么?”赵瑾一边拿着粉往脖子上遮,一边问,“看热闹?”
“秦王世子说自己纵观全程,要前去作证,以免叫皇上听信谗言误判,且昨夜劝酒也有他一份功劳,他要去乾清宫一起领赏。”
这是领赏还是领揍呢?
“然后如何?”
“听闻皇上那时刚歇下不久,八皇子妃却闹的厉害,御前的人也没法子,只能去后宫禀报了一回,这才请来皇上。”
说到这里,惜夏脸上笑意愈发明显,“具体如何奴婢不知,只是二皇子等人深夜才出宫,今儿早上有消息说八皇子妃无状,禁足一月,皇后娘娘的斥责懿旨也下去了;五皇子顽劣,打了二十板子,禁足一月;二皇子无作为,不能规劝弟弟弟妹,禁足一月,还有七皇子和秦王世子也禁足一月。”
好家伙。
建文帝简单粗暴得厉害。
惹事的通通都关起来,京城这就清静了。
不过:“四皇子即将入朝,二皇子就又被禁足了?”
很难不叫人觉得是为四皇子站稳脚跟。
纵然二皇子党还在朝堂盯着,可有些事到底鞭长莫及。
惜夏道:“身为在场年纪最长的皇子,却叫下头弟妹打成一团,皇上只怕也不喜呢。”更别说二皇子那是眼睁睁看着五皇子提剑揍黛莎啊。
赵瑾点点头:“不过关七皇子什么事?”
他昨夜都没跟着闹着喊他爹从美人床上下来吧?
“昨夜劝酒,七皇子也有份。”惜夏含蓄道。
赵瑾微微挑眉:“那是他应得的了。”
擦干了头发,她坐在桌前看起了书,顺便等消息。
果然时至中午时,便有今日早朝上的消息传出来。
——二皇子、五皇子和黛莎一起被文武百官参了个遍。
身为皇子皇媳却言行无状,挥鞭子提剑大打出手,还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视礼法规矩如无物,视文武百官如无物,简直无法无天!!
碍于这回他们是犯了众怒,连二皇子党也只能做到缄口不言,不敢硬刚。
早在昨夜五皇子黛莎连连过招时就被御史文官围着圈骂了个遍,偏生这两人毫无悔过之心,甚至还敢大半夜进宫折腾皇帝,这就戳到不少老臣的逆鳞了。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喷!
给老夫往死里喷!!
百官,尤其是御史台出奇愤怒。
甚至连昨夜只看热闹没掺和的秦王世子都被御史中丞狠狠参了一本。
一大把年纪的成王更是破天荒出了一回早朝,流着老花泪悼念先祖,感慨子孙后继无力,老萧家一代不如一代,悲从中来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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