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赵奚言,我走了。”
戚月几乎立即就决定了要离开。
她没再去峡谷找黄在安问帮手是谁,以及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顾不上了。
彼时后院正传来赵奚言练武的声音,那双拐的声音落在地上,像是落在她的心上。
她对小山子说,“回去告诉他老人家,我需要处理一点事情,三天之后见。”
她没有把要离开的事情告诉沈玉,也根本没打算告诉。
第一天她把前后院的菜园子都种上了各种菜,西红柿,茄子,豆角,还有一些瓜类。
第二天她从空间抓了十几只兔子出来,又和赵永链钉了几个大兔子笼,交代几个小姑子养着。
兔子繁殖快,养上一群即使打不到猎也不怕没有肉吃。
第三天她把那十几只怪牛和老虎喊过来喂了吃的,叮嘱它们晚上的时候要回来房子周围。
这几十只畜生像是知道她要走似的,全都围在她身边呜咽不停。
当晚一家人吃了饭,像往常一样说了会话,就各自回去睡了。
赵奚言回房间后,戚月也跟着进门了。
屋里是微弱的松油灯,一切都不能看的太分明。
木桌子,木椅子,木床都昏暗沉寂,唯有站在屋中的那个人,是鲜活的,他正用一只手解开外衣的带子。
听到她进来,赵奚言显然吃了一惊。
“月儿?”
“嗯。”
戚月没做解释,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放在桌上,伸手将那松油灯灭了。
“以后别点这灯了,容易起火,还不亮。”
赵奚言迟疑了一下,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好,听月儿的。”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应他,也没有对他笑,却径直走过来,站在了他面前。
瞬间她和他的距离变得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她脸颊的程度。
她身上的清香一下子就冲击了他的鼻腔,接着是他的全部毛孔。
“我来帮你。”
戚月说着,将他手里还没有解开的那半边衣带接过去,轻轻一下就扯开了。
接着,她就像世间所有的妻子那样,很温柔细致的替他脱下了衣服,并将衣服挂在往常他挂衣服的地方。
“来,到这边坐。”
她扶着他来到桌边,桌上放着一张摊开的纸,一支蘸了墨的笔。
赵奚言不知道戚月要对他说什么,他只觉得心里砰砰狂跳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攫住了他。
“月儿…”
他唤了她一声,却看到她拿起那支笔递了过来。
“你写吧,我的字不好看,监管所那边认不出来就麻烦了。”
“写什么?”他惊愕,什么东西需要监管所认出来?
“和离书。”她微笑,将那支笔放在他的手里,压低了声音,“你放心,明天我会给娘留一份信,说明我们之间的情况,她不会怪你的。”
“你要走?”
身上那股灼热瞬间化作寒冰,他听到后牙关因颤抖而咯咯作响。
“嗯。”她语气清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我知道,你当初娶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冲喜嘛。现在你好了,家里也都平安了,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也该走了。”
他感到握笔的手指像是痉挛了一样,瞬间缩成了一只鸡爪,突然的疼痛让他想要丢开那支笔,但不知怎么的,却捏的更紧了。
“你…要去哪里?”
“现在还没有定下,不过我想四处去走一走,将来可能会找个地方定下来吧!”
她说的很欢快,一脸向往已久的模样,笑容在她眼角眉梢跳跃着,看的他心脏发痛。
“为什么这么突然,就算我们和离,你也不一定要走。”
这时候他终于有点回过神来了,他想起要挽留她,就算做个哥哥,就算他终究是个残废,他也能守护她啊。
“赵奚言,其实我另有一件事一直想做呢,留在这里可做不了。”“是什么事?”
她看着他笑,他心脏狂跳。
他以为她要说,她其实是为他去寻药…,那样他还可以以那个地方危险至极为借口而留住她。
“你还记不记得钱发两说的护国宝藏?”
“……”他的心脏瞬间扯的厉害,疼痛让他瞬间恢复了理智,“你……你想去找护国宝藏?”
“嗯,”她很认真地看着他,“赵奚言,你知道护国宝藏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他说。
那一刻,赵奚言希望自己是知道的,至少,也算是为她做了一点事情。
当初老师将那本书交给他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
而他,也只是把那书当做师尊的馈赠,妥善地放起来了。
可是抄家后,那本书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他像个机器一样,木然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叙述给她听,说完后,他觉得自己几乎脱虚了。
巨大的恐慌笼罩在他的心头,大脑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咆哮着,“她要离开了。她要离开了。”
“那行吧,我这里倒是有一些线索,就不麻烦你了。你写完就睡吧,我去准备点药。”
她突然直起身子,结束了谈话,走到门边去了。
房间里明明是亮着的,但他的世界却像是坠入了无尽黑暗。
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消失后,他终于瘫倒在桌上。
“月儿…月儿…”
空间里,戚月把早就准备好的药丸一一标注上标签。
有刀伤的,受凉的,暑热的,肚子疼的,中毒的……,弄完后,她将东西装在一个小柜子里,又往里面放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接着开始给沈玉写信。
当夜她没再回去房间睡,而是在空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
离开是一定的了,但心里的舍不得也是真的。
毕竟和赵家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一路上也算是生死与共,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而对于赵奚言,她心里着实有点难受。
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男人呢。
刚刚在房间里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想抱住赵奚言的冲动,她想问问他为什么看不见她对他所做的一切。
可平静下来后,她反而庆幸没有那样做了。
那样的她多傻啊!
万一赵奚言说他只把她当个妹妹看,当亲人看,那她该有多难堪啊!
算了,就当给彼此留一点体面。
感情这东西,只要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被拒绝。
难以入睡的她在冰箱里找了几瓶酒,半小时后,她终于把自己哭成了一个孩子。
翌日清晨,戚月回到房间,果然看到桌上有一份和离书,上面写的是:
离
生死交情异昔时
妆台侧
一笑愿吾痴
红豆娘
檀板未歌声已嘶
金丝系
侬心愿作蚕丛死
一种难言的愁怨从戚月心里升起,她忙走到后窗处,向赵奚言平日里练武的地方看去。
今日他没有练武,坐在轮椅上,头微微抬起,似乎正望着远处无穷无极的龙南岭。
“赵奚言,我走了。”
戚月对着那清隽的背影呢喃一声,将和离书收入怀中,转身离开了。
这会有空先发一章,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二章,错别字没有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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