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求得一纸和离书
与此同时,正打算烧水的戚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直跟着她的这两个衙役好像是钱发两手底下的跟班?
“不好!”
一瞬间戚月血气上涌,抄起地上的砍柴刀就往外走。
马棚里,钱发两长鞭出手,将另一侧的赵霜雪缠了过去。
赵奚言手里的弩弓瞬间就失去了震慑力。
沈玉扑上去相救,也被抓住了。
终于,几个衙役狞笑着,走向赵奚言。
沈玉绝望了呼喊起来。
“言儿——”
她知道,自己那冰清玉洁的儿子一旦被带出这间马棚,就绝不再苟活。
谁来救救他!
救救她可怜的儿子!
突然,身后的马棚墙壁轰然倒塌。
在尘土和大雨中,戚月壮硕的身形出现了。
“你们谁敢动他!?”
她的圆脸蛋抖动着,微微宽大的衣衫在风雨里飞扬,卷席着一身的怒不可遏,在马棚里激起烈风。
手里的砍柴刀泛着幽冷的寒光,刀尖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
这个女人会杀人!
几个衙役的手不约而同的定住了。
“谁敢动他?”
又是一声令人胆寒的怒喝!
几个衙役软了脚步,纷纷往后退去!
钱发两也被眼前的戚月吓了一跳,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当年的戚云长。
横刀立马,威震敌首。
不过这种害怕只是一瞬。
对他来说,戚云长已经是个死人,而戚月也不过就是个女流。
“戚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可是朝廷特殊委派的副总兵,你敢对我不敬?”
戚月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副总兵先别着急申诉,有你说话的时间!”
她提着刀,一步步走向赵奚言,见他身上衣服依旧整齐,脸上面具未落,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赶上了。
一旦赵奚言被带离这里,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以他的性子,必然是自戕。
“你还好吗?”
“我没事,”赵奚言面具背后的双眼闪着和往日不同的神色,“月儿,爹吐血了,你快给看看……”
这声月儿唤的她心里一颤。
两世为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样唤过她,但都不像是此刻,让她感觉到心尖发软。
戚月收回摇曳的心声,搭上赵永喆的手腕。
“好。你别着急,我不会让爹有事。”
气血攻心,直冲脑际,很是危险。
还好这段时间一直喝着灵泉水,身体的底子已经大为改观,恢复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戚月从袖中探入空间,拿出药柜上的银针。
手法利落地在赵永喆的头顶及前胸各自落下六针。
她肥胖的小手在赵永喆锁骨窝一弹,前胸的六根针突然集体颤抖起来。
接着她又以同样的手法按压额头,头上的六根针照例也震颤不止。
三息之后,十二根银针同时止住,像是被静止了一般。
马棚的人都看呆了。
距离最近的赵奚言更是惊疑不定。
她是谁?
就算她曾经跟着家里的嬷嬷学医,也只是一个16岁的少女。
如此娴熟的行针手法,看着倒像是练了不止20年。
看着明明惊愕却故作镇静的赵奚言,戚月微微勾了勾唇角。
怀疑就怀疑呗,她可没有想过要在别人的人设里过一辈子。
她戚月不管在哪里,都要做自己。
稳定心神,她再次出手如电,瞬间将十二根银针吸入手掌之中。
这鬼门十二针是母亲独创,曾经救回几百条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人。施行此针法的人,必须要配合一种气功术,在同一时间拔针,这样才能把银针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当年她可是从三岁就开始练了。
二十多年,这双手不知道被母亲打烂了多少次。
果然,她刚将银针收回袖口之中,赵永喆就猛地坐了起来。
“言儿,言儿……”
一旁的赵奚言忙握住他的手,“爹,我在,我没事。”
沈玉也扑上来,喊着“夫君”。
马鹏里的三百多流放犯都惊呆了。
“戚将军的女儿会医术?”
“早知道刚才不应该袖手旁观,也好落个人情。”
“也不一定,万一冲出去被…杀了,她能救得回来吗?”
“.……”
北渊的医术相对落后,懂医的人很少,而且一般为皇家所服务。
普通老百姓是没有机会寻医问药的。
一旦得了病,要么倾家荡产找巫医神棍,要么就等死。
这些昔日国都中的贵人,一向是使唤医官的,这一路上遭遇鞭打早就让他们疼痛难忍。
眼见戚月医术高超,心里都多了一份希冀。
竟然不顾钱发两的存在,各自议论起来。
“闭嘴!你们这些贱民!”
被冷落的钱发两吼叫起来。
他握着鞭子,冲进人堆里,一顿抽打。
尖叫声,痛苦声此起彼伏,戚月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只默默地看着。
直到那鞭子往赵家人身上飞来,她才动了。
只轻轻一拉,钱发两的鞭子就到了她的手里。
额,好脏!
但相比之下,她更不想用手接触到钱发两恶心的身体。
戚月皱了皱眉,鞭子一甩直冲钱发两脖子去了。
“戚月,你敢!”
钱发两张大嘴巴,眼看着那鞭子缠在他的脖子上,一点点的紧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倒是你,副总兵大人,说话似乎没有底气啊!”
戚月猛地将钱发两拖到在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爹,娘,赵奚言,你们应该不想听到这个畜生的道歉吧!”
三人皆是默默摇头。
如此奇耻大辱,非流血不能洗刷,岂是区区一个道歉能翻过去的!
戚月满意勾唇,手中砍柴刀一扬,就要砍下去。
“慢着!”
一声爆喝,关一刀带着衙役匆匆赶到。
“戚姑娘,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戚月习惯性的挑了挑眉,却带动半张圆脸蛋抖动。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报仇雪恨呐!”
关一刀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真是没看错这个故友之女,完全跟戚云长一个性子。
一样的杀伐果决,睚眦必报,但却重情重义。
但一想到她保护赵家是为了安全把他们送到流放地,然后求得一纸和离书,关一刀自动在心里划掉了重情重义四个字。
自私!毫无情义!
“你不能杀他!”
“哦,为什么?”戚月的脚依旧踩着钱发两没动。
“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现在没命的,会是赵奚言。所以,他得死。”
说着,她手里的砍柴刀一个用力,直接往钱发两脖子里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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