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又西贴着门,大半天的不解和愤怒在路驰说担心他的时候突然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肚子的委屈,憋得他眼眶通红。
屋檐下淋不到雪,但瑟瑟的寒风带走了路驰为数不多的体温,他站在门口,冻得手脚发麻。
又轻轻敲了敲门,继续说道:“又西,我今天想了很多,刘钰城的事确实是让我很生气。之前也跟你说过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当我听见你跟沈老板的谈话时,确实无法接受,我没有办法就那样让他轻易逃过该有的报应。这一点现在跟你坦白,即便是他能逃过这一次,也绝对不会有下一次。而且这次的冠军,其实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我要靠你的帮助才能向上爬,那我的努力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作秀而已。沈老板说得没错,我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文又西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之前只想着让路驰夺冠,从没有想过路驰一定要夺冠的原因。他那么努力,竟然只是为了能站在自己身边。
其实文又西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拥有什么,他只不过是生长在家族光环之下的其中一个人而已。
思绪间,又听路驰说道:“又西啊,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这些,但是请你理解一下我的自尊心吧。我不能…不能因为世俗偏见这种事而失去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寒风扫过,路驰冻得直哆嗦,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他本来就不擅长表达,这会儿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脑子都有些乱了,又敲了敲门说道:“又西,如果愿意跟我谈一谈,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你要还是很难过,不想让我进去也行,开门让我看看你,我看一眼就好。”
“又西?”路驰把耳朵贴在门上,依然听不见屋里的动静,心凉了半截,“今天不想见我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别喝酒了,明天一定要回我电话好吗?”
话音一落,紧闭的房门从后面被打开,文又西红着眼眶站在门口,看到站在廊下的路驰,身上的雪早已经融化,头发都结了一层细碎的冰霜,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没有文又西的首肯,路驰没有进门。
他嘴角挂着笑意,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对着文又西敞开衣襟。下一刻,穿着单薄的人冲出门,跌进他的怀里。
路驰用外套紧紧包裹住文又西,在他鬓边重重吻了一口:“又西,对不起。”
文又西抱紧了路驰的腰,脑袋搁在对方肩膀上,倔强的眼泪,在感受到对方那所剩无几的体温时,顺着脸颊落在了路驰的肩膀上,更委屈了。
路驰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炸了,他收紧了裹住文又西的外套,头埋在对方的脖颈间狠狠吸了几口,淡淡的鸢尾花香味夹在着酒香的味道萦绕在鼻息间。
两人在雪地里拥在一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就已经填满了路驰空洞的心,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醉了。
他真的庆幸自己在母亲面前说的那些话被父亲偶然间听见,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跟父亲开这个口。
关上家门之后,他在门口听见了父亲近乎绝望的哭声,但他既然踏出了大门,就不能回头。
父亲的妥协让那个路驰悬在心里的最后一个石头落了地,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成为他提心吊胆的理由,可以毫无余地的去喜欢这个原以为自己做任何事的人。
路驰用脸颊磨蹭着文又西有些发热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他耳后和短发之间的嫩肉,在那挂了粉色的皮肤上吮吸了几下,故意发出‘啾啾’的声音,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些颤抖了,还变本加厉地咬住了对方的耳垂。
“谢谢你肯开门见我,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外面这里冷,待的太久会生病的,进去吧。”
“唔~”文又西咕哝一声,脚上只穿着拖鞋,脚后跟冻的发麻,他稍微送开一些力道,眼巴巴地望着路驰,“干嘛,你要走吗?你骂我的事,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路驰没有马上回答,路灯的光和飞落的雪落在文又西的脸上,光影之下噘着嘴,委屈又倔强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嗯,我知道你还没有原谅我。”路驰贴上去在文又西嘴唇上亲了一口,有一股微苦的酒味,他脸上挂着笑意说道,“所以我就不进去了。而且你不是还有朋友在嘛?我贸然进去的话,怕会影响到你;你只要记得少喝点酒,早点睡觉;别让我担心,嗯?”
“可是...”
“我们都还需要冷静一下,之后再见面好吗?”
“不行!”
文又西突然踩着路驰的脚,猛地往后仰头,随即‘嘭’的一声撞在路驰的额头上!
路驰一时不察,这一下撞得他晕头转向,后退一步时踩滑了,噗通一声连带着文又西一起摔进了花坛,后背狠狠跌在覆盖着积雪的草地上。
第一百章 :这是不得了的一章(861468569)
雪地松软,就算摔上去也没有多疼,只有那些浮雪一个劲儿地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冻得人瑟瑟发抖。
“来了就走,没有诚意,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道歉的。我要闹了,我要闹了~!”
文又西像一只被捉住四条腿的小猪崽一样活蹦乱跳,蹬的路驰鞋子都掉了,雪水浸湿了的袜子和裤脚,冰凉的脚丫子一直往对方的裤管子里钻,膝盖猛然顶到路驰的大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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