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又西唱歌很好听,让路驰想起小时候的事。
练功的时候被爸爸打了,妈妈每次都会抱着他给他唱歌。
不知不觉间,歌声被冷风吹走,消散在黑夜里。
背上的人已经安静了许久,什么声音都没有,只乖乖趴在他肩膀上。
路驰稍微回头,耳边触碰到文又西的头发:“挺好听的,怎么不唱了?”
听到路驰的话,文又西稍微收紧了环在对方肩上的胳膊,把头埋在路驰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说话都有了些鼻音:“路哥,你知道吗,这首歌是舅妈教会我的。”
路驰脚下一滞,无法形容他听见文又西的话之后,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再次把文又西往上提了提,步伐沉稳地继续往回走。
天空中忽忽悠悠飘落几片夹着毛毛雨的小雪花,刚一落地就消失不见了。
路边的灯光照射着他露在帽子外面的半张脸,睫毛长长的,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滴。
手有些凉,但贴着路驰背脊的胸口却很暖和。
从文又西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没再开口了,只是安静的贴在路驰的背上,时不时收紧一下自己的胳膊,怕掉下去。
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雨夹雪,落在文又西的衣服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路驰安静地听着雪落下的声音,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已经能看见民宿的房子了,路驰却走的更慢了。
甚至在心里数起了步数。
达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原先的那间婚房也已经收拾过。
说是收拾过,也不过就是把床上那些喜庆的床单被罩换成了统一的白色,墙上的气球什么的都没了,但窗户大门和衣柜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却还好端端地贴着,粉色沙帐也没撤下来。
属于换汤不换药。
但也比之前的大喜床要好多了。
文又西晚上吃多了,又跑了几公里,吸了一肚子冷风,这会儿很难受,外套都没脱就趴在了床上,难受的直哼哼。
路驰去跟屋主大爷要来一壶开水,回到房间找了些有主消化的药给他吃上,又摸了摸额头,确认文又西没有发烧之后才说道:“先去洗一洗吧,出了一身汗,洗个热水澡,睡觉的时候会舒服些。”
“哦~”文又西慢悠悠爬起来去洗澡。
每个房间里一直有一个浴室,路驰只能等文又西洗完了才进去洗。文又西动作比较慢,当他进去的时候,已经没剩多少热水了。
这个季节洗凉水澡,还是有些冷的。
路驰洗完澡,出去的时候,文又西正趴在床上玩儿手机,那张一米八的大床,被他占去一大半。
屋里暖气很足,有些热,文又西只穿了一件短袖当睡衣;被子也没盖,两条笔直的大白腿晃得路驰脑子嗡嗡直响!
“诶,你这么快就洗完了啊~”文又西把手机放到一边,翻过身盯着路驰上下打量,那眼神就像想把人活剥了一样,“哇,身材真不错。三十二条。”
“什么三十二条。”路驰被对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蒙了。
“上次我数过了,你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三十二条。”
路驰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光裸的上半身,鬼使神差地用毛巾挡住,尴尬的说了声:“无聊,赶紧睡觉,明天早上还要晨跑。”
随后在行李箱里找了一件短袖穿上,回头顺便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屋里一陷入黑暗,就连声音都没有了。
按理说他跟文又西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了,之前在游轮上睡过好几次,前不久还在道馆也睡了。
但那几次,要么是文又西喝多了,要么是自己意识模糊不请。
这次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同睡,还是第一次。
路驰原地站了几秒,给自己定了定神,硬着头皮爬上了床。
黑暗里,在路驰爬上床的一瞬间,文又西感受到身边的位置轻微塌陷了下去,紧张地吞了口唾液,小心翼翼把自己塞进被窝里,还可以往床沿边上靠了靠,心脏都好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路驰拉过一点被子,盖在身上,一点点摸着自己肚皮上的疤痕凸起。
这些都是打表演赛时留下的痕迹,文又西要是不提起,他几乎都忘记了。
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就能从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光中隐约看见屋里的模样。
大约已经快十一点了,但是两个人都睡不着。
以往一点睡姿都没有的文又西,直挺挺地贴着床边,但凡他一翻身,准能掉下去。
路驰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对方被子捂到了嘴上,自己都跟着憋气:“冷吗?”
“!”路驰突然发出的声音把文又西吓得浑身一激灵,腿都忍不住绷紧了,“啊…不冷,不冷。”
“往里面一点,当心半夜摔下去。”
“哦——!”文又西往里挪了挪,忽然在被子底下路驰的胳膊,他顿时僵住,不敢再动。
路驰也不去管他,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然而也不知道文又西是怎么了,躺下不过十分钟,一直在翻来覆去。
“怎么了?”
“……我在车上睡多了,现在有点睡不着,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路驰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臂搭在头顶,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答到:“没有,我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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