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一个女儿?
简直荒谬!
他疯狂挣扎起来,竟是一副要和徐功同归于尽的架势,却被京都司众人冲上来抓住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兵有权,可这一刻才明白,那都是假的。
“你从一开始就在设计我?你早就做了准备是吗?”
他看向殷稷,试图得到一个答案,可对方却连看他一眼都懒得,和谢蕴手牵手往前走了,只有声音远远飘了过来:“赐徐媛和离,择日查抄王氏。”
徐功俯身重重叩首:“臣,谢皇上隆恩。”
殷稷头都没回,只仰头看了眼天空:“阿蕴,下雪了。”
谢蕴伸手接了点雪花:“快些回去吧,看样子会下很大。”
“我是说,你的生辰快到了。”
殷稷牵着她的手,“这还是我第一回 为你庆生,我们好好办一场吧。”
谢蕴却有些为难,她好好办的生辰——太多了。
当然不好好办的也很多,这几年都是吃碗面就算了。
可她还是点点头:“好啊,你想怎么办?”
“秘密。”
第906章 重生13
殷稷说是秘密,便当真置办的遮遮掩掩。
谢蕴整日都能瞧见宫人忙碌,却不知道他们在忙碌些什么,偶尔甚至连秀秀都被喊走帮忙,回来也是只字不提。
她若是问,自然没有人瞒着,可她始终也没开口。
既然殷稷想给她惊喜,那她自然要配合,而且她也还有别的事情要考虑。
当初忍受那么多屈辱不明不白留在宫里,一是担心殷稷的身体,当初她和齐王成婚的时候,殷稷去过,那苍白的脸色,现在想起来她心口仍旧揪的疼,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二则是怕殷稷应付不了虎视眈眈的世家,想留下帮他一把。
可他比自己以为的要有魄力的多。
曾经让先皇无能为力的毒瘤,不过半年功夫,就被殷稷彻底拔除,这般雷霆手段彻底震慑了朝堂,不管是世家余孽还是宗亲,都不敢再造次。
眼下朝堂尽在他掌握,他的身体看起来也很好,所以自己其实已经没了留下的理由。
尤其是宫里还有后妃。
王惜奴下狱,萧宝宝进了冷宫,可安康和荀家的姑娘却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们仍旧是这宫里的主子……或许生辰那天,她该和殷稷做个了断了。
她将那颗曾经还给殷稷,又被她偷偷藏起来的玉玲珑取了出来,细细摩挲了几下。
那天也还回去吧。
只是还没等到生辰那日,殷稷就忽然传了旨,说要遣散后宫。
谢蕴听到消息的时候,震惊地手里的玉玲珑都没能拿稳,咕噜噜滚了出去,随即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了起来:“不喜欢吗?”
谢蕴一时分不清楚他这话的主语是哪个,只睁大眼睛看着他。
殷稷咳了一声,指腹狠狠蹭过玉玲珑的表面,大步走了过来。
“青天白日的,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越靠越近,谢蕴连忙回神,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我听他们说,你要遣散后宫。”
殷稷被逗笑了,抓着谢蕴的手嘬了一口才答应一声:“嗯。”
轻飘飘的一声应答,却让谢蕴有些回不过神来:“你……为什么?”
这话像是在明知故问,可殷稷很清楚,谢蕴和他之间只是冰释前嫌,并没有和好如初,在她心里还有很多不确定。
他眼神认真:“因为对我来说,想要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谢蕴垂下眼睛,半晌才哦了一声,并没有再给出旁的回应,看起来颇有些冷淡。
可越是如此,殷稷越知道她心里并不平静。
果然,他伸过去要牵手的手被躲开了,谢蕴一下下摩挲着手里的玉玲珑,声音有些哑:“这就是你给我的生辰礼吗?”
殷稷被逗笑了:“这算哪门子的礼物,怎么能用这个来打发你?”
谢蕴迅速看了他一眼,虽然速度很快,可殷稷还是看见了她眼底的惊讶和困惑,仿佛是在好奇一个生辰,还要备多么隆重的礼物。
“想知道?给我挠个痒痒就告诉你。”
谢蕴眉梢一扬,这么简单?
“好,哪里痒?”
“你手先进来。”
殷稷十分客气地扯开了衣襟,大露着胸膛邀请着谢蕴。
谢蕴却僵在了原地,根本不敢伸手。
虽然和殷稷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可那时候她都是被动配合,这般主动伸手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但……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谢蕴指尖颤了颤,随即猛地摇了下头,推开殷稷跑了出去,不行不行,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再等等吧,反正也快了。
腊月十二那天,因着好奇她早早地就醒了,却发现不管是宫人还是殷稷,都比她醒的还要早,乾元宫里甚至已经热闹了起来。
“这是……”
她看着来来往往收拾东西的人群,心头冒出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来。
“蔡公公,”眼见蔡添喜也在搬运东西,她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拉住,“皇上要出行吗?去哪里?”
蔡添喜笑得慈和:“姑娘还是去问皇上吧,这种事老奴可不敢越俎代庖。”
“那他人呢?”
蔡添喜朝偏殿看了一眼:“在里头给姑娘你收拾东西呢。”
谢蕴道了谢,匆忙赶了过去,还没进内殿就先瞧见了殷稷的身影,他正颇为贤惠地将衣裳叠好收进箱笼里。
“皇上。”
她喊了一声,大步进了门,却靠在内殿门口没有再往前,只有声音因为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我们是不是……”
殷稷朝她张开胳膊,将谢蕴接进了怀里,这才温声开口:“是,我们要去千门关了,我们去见见你的家人。”
第907章 重生14
在谢蕴生辰这天,銮驾出京北上,谢蕴已然多年没有离开京城,更确切的说,是没有离开过宫门,哪怕她心性沉稳,此时也多了几分欢喜,一出宫门就开了窗户往外头瞧。
殷稷贴上她的后背,陪她一起看大周这片未曾被血洗过的江山。
“阿蕴,我这生辰礼,你可喜欢?”
谢蕴没说话也没点头,只在他嘴角亲了亲。
殷稷抓住机会加深了这个亲吻,现在的谢蕴还不习惯这样绵长的亲吻,却并没有拒绝,只是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等亲吻结束的时候,殷稷瞧见自己手腕上留下了几道很深的指甲印。
他心里轻轻啧了一声,比起指甲印,他好像更喜欢牙印。
下次找个机会招惹一下谢蕴吧,她嗔怒的样子属实招人喜欢。
銮驾并不赶时间,只要赶在过年前到千门关就行,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天气好的时候便下去城镇里巡访,发现弊端便处理;天气不好了便一起窝在銮驾上批折子。
后来殷稷逐渐喜欢上了一个游戏,就是在处理各地弊端的时候,和谢蕴背对背各自写一个对策。
这对策都是他们二人曾经商量过的,如今写出来自然是八九分相同,然后他便会在谢蕴满眼的惊叹里故作淡定地说一句心有灵犀,谢蕴若是点头附和,他能偷偷高兴好几天,然后下一次私访时继续忽悠她。
外头逐渐传出了帝后同心的佳话,他遣了人推波助澜,然后佯装无意地拉着谢蕴去听关于他们两个人的话本子。
谢蕴受不了他这般没脸没皮,可当着那么多宫人侍卫的面,她也不好不给皇帝面子,每次都只能一言难尽地陪着他听。
但这天回去的时候,他们却在路上遇见了一桩麻烦,有位妇人被几个地痞纠缠上了。
路遇不平,自然不能不管,谢蕴连忙让钟白将那些地痞扭送到了官府,这才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多谢姑娘。”
那妇人连连道谢,可抬头的瞬间却让谢蕴愣住了,这人长得和殷稷好像。
她下意识看向殷稷,那妇人也跟着看了过去,随即也愣在了原地。
她眼底慢慢蓄满泪水,竟仿佛是认得殷稷的一般,抬脚朝他走了过去,颤巍巍伸出了手:“这位公子,你看我可觉得面熟?”
殷稷眼底无悲无喜,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声音清淡:“夫人认错人了,我并不认得你。”
他微微颔首:“告辞。”
他拉着谢蕴的手穿过人群,越走越远,身后隐约传来呼唤声,喊的是很熟悉的两个字,可他却只当没听见,始终都没回头。
谢蕴抬头看他两眼,反手包住了他的手掌,却什么都没问。
她总是如此体贴包容。
殷稷再也忍不住,寻了个僻静的小巷子,将谢蕴抵在墙上,狠狠亲了下去。
他其实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萧懿,他本以为只要他不去江南,两人就不会再有交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来了北边。
但无关紧要,他不会再强求得不到的东西,能守住已有的,对他而言,已是大幸。
銮驾继续北上,离开青州的时候,身后跟了很多尾巴,这一代多响马,钟白当即警惕起来,整天骑着马绕着銮驾巡逻,目光犀利得仿佛要化成锥子将那些尾巴扎死。
后来他觉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于是精心做了谋划,打算来一波突袭,将对方一网打尽。
他来见殷稷,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殷稷扫了一眼他的计划,语重心长地让他回去洗洗睡,钟白不服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半个时辰后就鼻青脸肿地回来了,但他硬抗了一宿没吭声,直到第二天才被蔡添喜拉到御前来,却还死不承认,非说自己是夜里摔了一跤,摔成这样的。
殷稷见他一张脸肿成了猪头颇有些心疼,又觉得他活该,都让他回去睡了,他非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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