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盛怀南甚至没看楚景和递过来的东西,只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像在期待,“还有呢?”
“没有了。”
“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盛怀南笑着又问,他不依不饶,实在讨人厌。
楚景和绷着一张脸,只硬邦邦地站在原地,“我没什么想说的。”
他明明是要扮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但面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委屈得要死。
就像任性的小朋友被人抢走了棒棒糖,倔强要先一步压过了伤心,结果把自己气得说不出话。
好多好多的委屈只能藏在心里,把一颗真心泡得又酸又胀。
楚景和不想说,更不想示弱。
盛怀南看着楚景和,突然就低低沉沉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动作间衣料摩挲的声音忽重忽轻,凛冽的雪松香气正一点点地逼近。
这样的气味江鸣身上没有。
似乎只会落在楚景和的身上,只会与他的香槟玫瑰纠缠。
但楚景和执意不去看男人,那些委屈和难过在心里放大再放大,他固执地只盯着地上不断挨近的影子看。
今天是个好天气。
日光融融,一切都带着明媚柔和的气息。
主卧内的被褥整洁如故,浴室里甚至没涌出半点的水蒸气。这一切,都不像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盛怀南在楚景和的伸手伸手,很温柔很温柔地勾着楚景和的小拇指。
像挽留,不让人走。
“宝贝,别告诉我,你还看不出来……”
“我是在故意让你吃醋。”
第三十五章 得寸进尺
m城的慈善晚宴,一向是豪门名流的重要盛事。
自盛怀南成为盛家当家人后,连续数年的晚宴牵头人都是盛家,足以证明盛家在m城举足轻重的权门地位,和男人这几年的手段雷霆非凡。
楚景和是七点半的时候到竹潭庄园的。
这处是盛怀南的私宅。
占地极广,从内到外都是一派极奢华的景象。
五月初的夜晚隐隐有了夏季的影子,天空繁星点点。
庄园的派对提前就闹得火热,宏伟的庄园城堡灯火通明,宛如一座不夜城。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穿梭来往,音乐声和欢笑声此起彼伏,喧嚣鼎沸。
楚景和沿着开满鸢尾花的林荫小路,不紧不慢地走到中央花园去。
小楚总今天难得再穿一回漂亮修身的白色小西装。
他领口别一枚鸽血红宝石胸针,在灯光下矜贵地熠熠生辉。
楚景和面无表情顶着他一张极凌厉不收敛的漂亮脸蛋,大有一副持靓行凶的意思。剪裁极修身的手工西装衬得他宽肩窄腰,身段是愈发诱人的风流。
他刚要从侍从手里接过盛香槟的高脚杯,却突然被一把熟悉的声音制止——
“楚少爷,饮酒伤身。”
楚景和抬头去看,心里更是觉得不爽。
怒气如同稠密乌云拢聚在他的眉间,隐约已有粗风暴雨的预兆。
面前站着的正是岩三。
他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楚景和。
他手里还端着一只宽口杯,里头盛着的像是鲜榨橙汁的玩意,和这纸醉金迷的派对也实在是格格不入。
侍从在岩三的眼神示意下被打发走,顺带也捎走了那杯楚景和还没来得及拿起来的香槟酒。
他逃离得飞快,似乎巴不得把空气里的酒精味都一并带走。
楚景和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岩三。
似乎等着这个人给自己一个说法。
岩三面上依然八风不动地挂着笑,他将手里那杯橙汁递给楚景和,微笑着说:“先生说,果汁可以补充维生素。”
他替自家主人体贴补充道,“是今天早晨先生派人从摩洛哥专机运来的橙子。”
“他说的,我就要照做?”
“他就这么有自信?”
楚景和在原地站定,周身低气压蔓延,生生地在这个喧哗热闹的宴会里辟开一个无人挨近的空间。
他楚大少爷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呈直线飙升状。
楚景和撂着手,没有半点要接过来的意思,显然他也并不打算接受盛怀南的好意。
他此时语气和脸色都冷,甚至骤然就多了几分罕见的怒意:“让他自己亲自来和我说。”
上次他和盛怀南不欢而散,那股闷气至今还压在他心头没有散去。
男人的心思实在是坏,企图用计谋逼他就范,试图逼他就此认清自己的心——
岩三仍只是礼貌地笑着,表情纹丝不动,轻易就掠过楚景和的小情绪。
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主人的心肝宝贝是个怎样的火爆脾气。
“拍卖会也快要开始了。”
岩三毕恭毕敬地侧了半边身,示意楚景和跟着自己走,“楚少爷,这边请吧。”
他手里还稳稳当当地端着那杯该死的鲜橙汁,甚至连那片挂在杯沿装饰的柠檬片和薄荷叶都没半分挪位。
这人的言行举止都和他主人一样,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游刃有余,让楚大少爷刚酝酿好的臭脾气也没地方发作,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也实在是太可恶!
但楚景和也没有随便迁怒无辜的坏习惯,只得闷声跟着岩三到宴会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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