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茶香袅袅。
    灵尊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来，他喝着茶，仿佛陷入到了某种久远的回忆中。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声音悠远。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灵兽世界还处于莽荒时期。众多灵兽分成一个个族群，为了争抢地盘，争抢资源，常年不休地战斗着。血脉高贵的神兽，拥有绝对的权利，而血脉稍差一些的普通灵兽，则只能沦为炮灰，沦为棋子。”
    “整个灵兽世界鲜血横流，哀嚎遍野。”
    “今日，这边打的高山破碎。明日，那边打的河流倒灌。掌管大部分权利的神兽们，当这是一场刺激的战争游戏，而被他们当成棋子的普通灵兽，则是过着朝不保夕，生不如死的可怕日子。”
    云锦心头微微一凛。
    如今的灵兽世界，已经是一个秩序凛然的世界。
    虽然血脉强大的灵兽，相对还是拥有着更高的地位。
    但普通的灵兽，也依旧拥有基本的兽权。
    在这种实力至上的世界，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十分难得。
    白泽描述中的世界，感觉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久到云锦都都有些无法想象。
    那样莽荒的时代，到底会是何等的惨烈。
    白泽的眸中浮现出回忆的光芒：“当时，我还没有觉醒神兽血脉，只是一只普通的灵兽。我的父母也是。他们当时，勉强算是中等灵兽，那个时候，低等灵兽和中等灵兽，是完全被当成炮灰使用。在一次种族大战中，他们也被派上了战场。”
    “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白泽的声音很平静。
    云锦的心头不由颤了颤。
    白泽笑了笑，安抚地说道：“你不必替我难过，这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情。当时我固然也是痛彻心扉，也过去这么漫长的岁月，那时的痛苦，我甚至有些想不起来了。”
    云锦沉默了。
    以神兽的寿命来说，少说也有十万年。
    所以，白泽最少，也已经活了十万年。
    十万年啊。
    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她加上快穿的时间，也远远没有达到这样的时间。
    白泽平和地说道：“父母双亡，我这样的幼崽，生存就变得更加艰难了起来。那时候，我甚至不是很想活，毕竟，我也只是中等灵兽，我努力活下来，然后呢？等我长大，也一样会被派往战场，也一样会和父母走上相同的路。”
    “那个时代。除了那些神兽，其他灵兽，生下来，就是为了死亡。”
    生下来，就是为了死亡。
    白泽平静地说着这样的话题，云锦的心情也不由变地沉重了起来。
    她轻声问道：“但如今的灵兽世界，终究是和之前不同了。灵尊前辈，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白泽的眸中，慢慢泛起一抹明亮的光，他缓声说道：“能有如今的灵兽世界，功劳并不在我。当初，我没了父母，就四处流浪，很快就遇险垂危。是她救了我。”
    “她也是神兽，而且是神兽中最强大的超级神兽凤凰一族。但她却和其他神兽不同，她看不惯神兽族群的做法，于是背离族群，四处寻找解决争端的方法。她救下很多无辜受害的灵兽，成立了一个庇护所。我和其他灵兽，就在她的庇护下修炼成长。”
    “作为超级神兽，她天然就拥有特权，天然就可以高高在上。我从未想过，作为既得利益者，她愿意放弃那一切，选择和我们这些普通的灵兽站在一起。”
    “她的实力很强，虽然神兽族群对她的做法感到不满，但也轻易不敢动她。”
    “后来，我的实力慢慢变强，勉强也成为她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
    “直到这一日，她神情忧虑地告诉我，两大超级神兽族群，凤凰族和龙族，他们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已经挑选了场地进行最后决战。”
    “这一次决战，不仅仅是普通灵兽，神兽，超级神兽，全部都会下场！这种级别的力量，一旦全力施展开来，甚至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到时候，生灵涂炭，大陆崩裂。整个世界，怕是要倒退回原始阶段。”
    “她之前一直在努力游走，劝说双方克制。但是凤凰族互相斗争了数万年，他们已经彻底杀红了眼，万年的仇恨沉下来，他们听不下任何劝说，仍是强行开战。”
    “她当时，论起个人实力，已经修炼到此界巅峰的境界。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飞升仙魔灵界，避开这些争端。她也根本没有义务，要承担起其他生灵的命运来。”
    “可她还是选择了强行介入。”
    “这最后一战。不管是神兽，还是普通灵兽，全部都杀红了眼。两大族群的超级神兽，也纷纷下场。这场战斗，直打的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我还记得那可怕的一战，那时候，我就躲在山洞中，颤抖着感觉着整片天地的晃动。”
    “她站在洞口，一边守护我们，一边忧虑地看着战场。”
    “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打到后面，小世界的天道承受不住这种能量冲击，出现了崩溃的趋势。那时候，天空破开了一个大洞，无数星辰坠落。”
    “这是，真正的末日！”
    白泽叹了一口气，眸底闪过一丝哀伤：“就在这个时候，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说：白泽，我将殒落，但我也将永存。日后，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
    “我不受控制地慌乱了起来。我仿佛猜到了什么，我哭着求她不要去。但她，还是去了。”
    “她化作原型，冲向破碎的天空。她是超级神兽凤凰，她的实力早就修炼到了巅峰境界，她还有着独一无二的神愈天赋。她本该一路走到仙界走到神界，走到无上之境。可她却毫不犹豫燃烧了自己，以身愈天道。”
    “巨大的窟窿慢慢被愈合，她的能量和天道融入一体。从此，她便是天道，天道便是她。而那些引发了这一切变故的神兽们，也遭遇了神罚，不是陨落，就是长久地沉睡。”
    灵尊轻声说道：“后来又过了许多年。我受到指引来这里，在这座山中，我觉醒了血脉，进化成为超级神兽白泽。她没有再出现，但我知道，这是她对我的眷顾。后来，我发现，我体内，多出了一丝奇特的力量。我的灵力可以滋养泉水，让普通的泉水，都能拥有让灵兽进化的力量。我知道，这也是她的馈赠。”
    “之后的许多年，我一直留在这里，用我的灵力催生灵泉，让所有灵兽，都获得进化的计划。这里，也慢慢成了他们口中的圣山，底下，也慢慢有了一座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