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请君入彀
杜月笙抬起手摆了摆,不让冼耀文接着往下说。
“冼先生,你的故事很有趣,我怕再听会乐不思蜀,耽误冼先生你的正事,不如先说正事,等说完正事,冼先生再接着讲趣事。”
“好好好,既然杜先生吩咐,我就先说正事。”冼耀文假作意犹未尽,无奈地说起正事,“我和弟弟耀武去年从内地来香港,虽说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底子薄,所谓的万全准备也只是让我们两个一年半载不愁饿肚子。
我不想寄人篱下,也不想住到寮屋区,只好拿着所有的钱顶了一栋楼,只交了订金,剩下的尾款约定算上利息三个月后付清,如果到时无钱支付,卖主可以把房子收走,订金也不用退。
我和弟弟两人在香港就是从背了八万港币的债开始,一步一步靠自己双手走到今天,有了几份产业,楼盖了六七栋,外面又顶了几栋用来收租,也算是薄有家资。
日子过得也算蒸蒸日上,挺有盼头。”
冼耀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当初想买第一部车子的时候,原本想买福特,这个车不贵,路上又多,真要坏了,修起来也方便。
可我去买车子的那天前一夜刚下过雨,经过一个路口时,一辆福特故意加快速度从积水轧过去,溅起的脏水把我还有几个路人弄得半身湿,有个路人认识车牌,说是上海张老板家佣人开着买菜的车。
我当时就想,不能买福特,开这个车容易遭人骂,我宁愿多花点铜钿,多等了些日子,买了一辆瑞典的萨博。
上个月底,我刚从国外回来,在外面几个月没吃油炸鬼,馋了,早上没在家里吃早点,去了外面的摊子吃刚炸出来最热乎的油炸鬼。
说来也巧,正好遇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大概是饿极了,一把抓起刚从油锅里捞出来,还在沥油的油炸鬼就跑,有七八根的样子。摊主也不追,只是给在等的我道了个歉,重新炸油炸鬼,顺便跟我说刚才那个人是上海来的张老板,以前佣人买菜都开小车子。
我不清楚后面这个张老板和前面那个是不是同一个,只是感叹河东河西的变幻太快。
记得我第一次做体面的衣服,就是来北角看看上海有钱佬穿什么,找的也是上海来的师傅,收费要比其他地方的师傅贵。
后来,经常来北角,见得多,想得也多,我把旅居在这的上海人分成三种:
上焉者有眼光,有魄力,也有资本,他们一到香港立定脚跟便办事业,纺织行业有不少老板都是上海来的,办得相当成功,也有能力照顾同为上海来的困难人有工开,有口饭吃。
中焉者携大批金钞而来,把香港当成欢乐世界,声色犬马、酒食征逐,心里想着到香港就是来白相相(玩耍),过不了多久就能重返黄浦滩,拾起扔在那里的家业,机器一开,钞票滚滚来。
殊不知,住在香港的时间一久,酖于游乐,沉湎愈来愈深,终是‘床头黄金尽,壮士无颜色",为了一日三餐日日逡巡于酒家茶楼跑马地,幸而遇见一位熟识,哪怕是借到一元港纸都很满足,踎茶居收费便宜,一元钱能在那里喝上茶填饱肚子,一天半日随便混混。
我跟疍家人、鹤佬谈生意时就喜欢去踎茶居,叫碗茶,往店门口一蹲,抽烟聊事都方便。”
冼耀文端起老人送来的茶轻呷一口,接着说道:“中焉者自己可以没脸没皮地混,家眷不可以,只能想办法找个活干,有文化,懂点技术的还好,能找到比较体面的活计,原来只会唱戏,特别是香港没什么人听的京剧,或者只懂得伺候男人……她们比较惨,体力活干不了,只好沦落风尘。
下焉者错把香港比上海滩,低估了香港土著的深厚经济潜力,也低估()
了在这里扎根几代的洋人,把黄浦滩的投机取巧之风带了过来,大家一道炒金,成天到晚卖出买进,做得十分之起劲,数量越做越大,危机越来越深;
初期赚到两三文,莫不忻然色喜,自以为得计,滚雪球般炒得头昏,最后被本地帮的商人、洋人觎准时机,狠狠来上一掼,上海炒金帮立陷惨败,有人倾家荡产,有人被迫自戕,损失大多以巨万计,香港人让上海来的朋友好好见识了他们的待客之道。
有此几层缘故,自打上海人逃难抵港,香港人冷眼旁观上海客花花绿绿的钞票漫天飞,成千上万,尽情挥霍,游乐场所、豪华餐厅,几乎都是阿拉、侬、册那,提到香港人就说是不懂得享受的乡下人。
香港人被叫乡下人却是不为所动,低头抓紧捡上海客抛出的钞票,一边翻阅孔尚任的《桃花扇》,眼看他掼钞票,眼看他钱光光。
从新宁楼、观光酒店搬到了格子间、租铺位、困地板、困扶梯,再到鸽子笼、寮屋区,比比皆是,当他们阮囊羞涩,衣食无着,立可发现香港绝非上海,这里有规则,英国佬制定的规则,不是上海滩,能由着他们胡来。
凡事有因就有果,纵容福特车里的佣人招摇过市的时候,大概没有一个上海客想到落难这天,同乡自顾不暇,本地广佬言语不通、素无交情,想借几角港纸到摊头吃一碗碟头饭,也是千难万难。
细细算来,不过两年光景,又有多少上海豪客开始销声匿迹,光景暗淡,囊无分文满街奔走,告贷求乞。手头还有一点铜钿,懂了算计过日子的上海客,撙节支出,守着最后一点活命本钱,拖过一天算一天。”
冼耀文摇摇头,“只不过,这种人只知节流,不懂开源,多过几年坐吃山空的日子,膝下有麒麟子渐长还好,有个盼头,若是孤家寡人,年纪越大,将来就越难。”
对冼耀文的长篇大论,杜月笙认真倾听后付之一笑,“冼先生的话不好听,却是道尽我们这些上海来客的真实际遇,你也铺垫了这么多,该说你真想说的了。”
冼耀文冲杜月笙抱了抱拳,“杜先生,真不好意思,小子我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
“无妨。”杜月笙抬起手,“冼先生请直言。”
冼耀文将对李志清说过的话进一步润色,说给杜月笙听,条件相同,只是说法上稍有区别。
杜月笙听完,低眉沉思,过了许久才抬眉看向冼耀文,“冼先生,我晓得你想打什么主意,先说人走茶凉的典故,再说坐吃山空的现象,无一不印证在杜家身上,你看上杜某人这张老脸,想让我给你当个虚造?”
“杜先生,虚造之说过了。我上次去国外,一是为了考察市场,为好运来寻找新的销售渠道,二是为了发笔横财。很早之前,我就在关注朝鲜半岛的局势,从国际大格局到朝韩双方的政治诉求和野心,事无巨细,一一深入研究。
直到有一天,我推测仗就要打起来了,赶紧买了机票飞到国外,只凭一张脸和以往积累的信誉,赊借数百万又抵押中华制衣,做多橡胶期货,做空美国股市。
如我所想,橡胶价格大涨,美国股市受到战争影响出现短期震荡,我斩获颇丰,在国外布置了不少产业,也给信任我的人带去丰厚的回报。
友谊商场所需本钱不过三百多万,凭我一己之力亦能轻松投资,更不用说还有一个银行股东的合伙人。杜先生在上海也有银行,清楚银行如何赚钱,友谊商场之计划,只不过套用银行的模式,稍加改变而已。”
冼耀文顿了顿,“我与上海客之间没什么交情,也无出手帮助之义务,大可以冷眼旁观,总结失败教训,提醒自己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可是谁让我的合伙人想到友谊商场的生意,赚钱之余还能赚取好名声,多赢的局面,我自()
然乐意投资。所以,我才会来拜访杜先生,说刚才那番话。
杜先生,我冼耀文讲口齿,说一不二,从来不会算计合伙人,我没想过请你出面站台,只想着将你做成典型案例,你投资,我们友谊置业给你应得回报,让北角的上海客看到我们友谊置业的诚信和实力,方便进行下一个更大的项目。
我们友谊置业看重的是借本生利,不是携本潜逃。我冼耀文是目光远大之人,不到一年时间就从一个黑皮成了制衣业一个人物,合作的都是大型纺织厂,区区数百万……”
冼耀文摆了摆手,“还不足以让我动心,做出辱没祖宗之事。若是数百亿,我就不敢说自己还能坚守礼义廉耻,或许,夤夜就会携款潜逃。数字太大了,我估计穷极一身也很难赚到百亿之数,说不动心只能是虚妄之言。”
“冼先生今年贵庚?”
“到了明年就该加冠,撑起一个家。”
“十九岁,了不起,真了不起。”
杜月笙想到自己的老七和冼耀文年纪相仿,还是天真无邪,上学之余只会和几个朋友花钱胡闹,之前且欣慰于没有堕入歧途,跟冼耀文一比较,简直天渊之别。
感叹之后,他又说道:“冼先生,我杜某人一生最是在意脸面,单是说不行,我想看到一些切实的保证。”
“这是自然,友谊置业很快会举行一次招商会,到时还请杜先生亲……”冼耀文故作纠结,“还请杜先生派个代表到场听我们细细讲解项目的执行原理与规则。”
“我会的,冼先生给我挂个电话即可。”说着,杜月笙甚是别扭地捧起茶盏。
送客之意表现出来,冼耀文自然会意,稍坐片刻便提出告辞。
待坐回车里,冼耀文将刚才所见所闻重新捋了一遍,首先,外间传闻杜家每月开销数万所言非虚,过道里的氧气瓶可见一斑,杜月笙吊命的花费省不了,其次,杜家的底子已经不厚实了,按照眼前的开销,或许一年半载就会见底。
不知杜月笙以前是否健谈之人,今日所见,身体不适还约人打牌,和他说话也没有任何不耐烦之色,大有健谈之貌,且精神头看着还行,不太像久病初愈,综合来看,偏向时日无多之征兆。
身体好不好,自己最清楚,杜月笙不是一般人,应该懂得为自己的妻妾子女铺一条后路,死钱有个好去处钱生钱,他不会错失的。
断定事情能成,冼耀文心里踏实多了,借了杜月笙的牌子,友谊商场的计划可以顺畅进行下去,后面的上海大厦也能水到渠成,新想的上海游轮计划也可摆上日程。
回到青年会办公室,冼耀文立即埋头忙碌起来,友谊公司的架构设计起来容易,要搭建起来有很多事情需要做,需要哪些岗位以及岗位要求先要规划好,才好开展下一步的招聘工作。
具体的事情可以交给下面,规划却要他这个总经理亲力亲为。想要坐稳开荒的总经理位子需要点真材实料,不是上了轨道的时期,偶尔拴条狗在位子上,也不耽误公司正常运转。
钢笔唰唰唰写到冒烟,直尺时而直放,时而竖立,一份份表格呈现于纸面,待表格做好,一心二用,自己书写时,一边吩咐费宝树按要求在空白处填上指定的内容。
当时间来到五点二十,冼耀文正要出发时,卡罗琳回来了。
“boss,柳婉卿已经同意用地皮入股,但她提出要求和你见一面。”
“随时?”冼耀文收起桌上的纸,整理好放进抽屉里。
“她看你方便。”
冼耀文看一眼手表,说道:“柳婉卿在感情方面是怎样的性格,我要听你的判断。”
卡罗琳冁然一笑,“她在看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追()
忆似水年华》,已经看过好几遍,很是喜欢。”
冼耀文轻笑一声,“法语原版?”
“不,英语版。”
“她漂亮吗?”
“当然。”
冼耀文看向费宝树,说道:“去书店帮我买一本二手的《红楼梦》,在‘妙玉初入大观园"和‘贾府大厦将倾,妙玉失去庇护,被强盗掳走,惨遭女干污"的那两段做上记号。”
“为,为什么?”费宝树发出疑问。
冼耀文睖了费宝树一眼,“你今晚加班,什么时候下班你会知道的。”
言罢,他拿起话筒打去陈威廉律师楼,听了一会,说了句感谢,撂下电话往办公室外走。
五点五十。
冼耀文坐在山今楼里,手里捧着一杯鸳鸯,看对面桌的食客大口喝着“和尚跳海”。
“和尚跳海”即滚水蛋,拿一个玻璃杯盛热水,再打入一只生鸡蛋,因为水温高,鸡蛋的外层会被烫熟,而里面仍然是生的。饮用时加入白糖,用汤匙将鸡蛋搅匀成蛋花状,嫌不够味,还可加炼奶。
因蛋黄外观光亮如和尚的光头,蛋白就像是和尚的袈裟,将生鸡蛋加入热水的过程便犹如“和尚跳海”。
这款饮料一经推出,便深受苦力和年轻人的喜爱,淡淡的甜味泛着蛋香,食客相信它能补充一天的体力所需。一些骑马爱好者去马栏骑马之前,会绕道过来喝上一杯,且喜欢多加一个蛋,若是碰到双黄蛋,心情会大好,在心理作用加持下,当日的表现尤其神勇。
“和尚跳海”既便宜又有营养,店里的食客十之六七都会点上一杯,只不过做法比较简单,很容易就被其他茶楼模仿,食客自己在家做起来也简单,并不能当成拳头饮食之一。
好在往外传播的时候,名字变了样,有人叫山今和尚跳海,有人叫山今和尚或山今跳海,将山今二字带上,也算是为山今楼扬名。
如今,山今楼的创新已经名声在外,单靠“最正宗”三字,就能引来不少饕客。
岑佩佩又是一次到厨房催单时,路过冼耀文蜷缩的角落,止住步伐,对他说了句:“老爷,我等下有事情跟你商量。”
“今天没空,吃完饭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岑佩佩闻言,叫过小醉,耳语一番,随后站到桌前说道:“山今楼生意越来越好,下一步房东就会加租,我打算把楼顶下来。”
冼耀文拉住岑佩佩的手,嘿嘿一笑,“想借钱是吧?小娘子长得这么标致,借钱好说啊,陪我睡一晚,借多少都有。”
“好呀,我今晚就陪你睡。”岑佩佩一脸揶揄道:“不知道老爷敢不敢。”
“小丫头还会用激将法了,算你厉害,点中了我的死穴。”冼耀文松开岑佩佩的手,说道:“你估计顶这栋楼需要多少钱?”
岑佩佩想了一下说道:“我估计26万能顶下来。”
冼耀文蹙眉,把整个山今楼打量一圈,“我记得这里的面积是3270呎,你确定26万能顶下来?”
“四十年的老楼,这个价格已经不错了。”岑佩佩凑到冼耀文耳边说道:“我打听了,楼上的租约最近都会到期,现在把楼顶下来最划算。”
“你说顶就顶吧,我只能给你23万,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冼耀文无奈地说道。
再拿出23万,他手头只剩5万左右,差一步穷光蛋。
岑佩佩算了一下,说道:“店里账上没这么多,我要先从家用账上挪一点。”
“你看着办吧,我的客人来了。”冼耀文看向山今楼大门,正好看见高燕如往里走,他举起手挥了挥。
岑佩佩无声()
离开,高燕如见到挥手走了过来,简单寒暄,高燕如将带来的竹藤收纳箱打开,从里面拿出零零碎碎放在桌面,拿起一瓶红酒介绍起来。
“这是1943年玛歌酒庄出产的葡萄酒,整个波尔多地区,自从1934年以来,1943年份的玛歌酒庄是最好的葡萄酒,它的香味十分怡人、优雅,口感上更柔和、和谐,后味顺滑。这款佳酒可以现在饮用,也可以继续储存数年都没问题。”
冼耀文接过酒瓶,端详一会,放在一边,“高经理你继续介绍其他,等下我们打开品尝一下。”
“好的。”高燕如又拿起一款饼干,介绍道:“这是比利时的spculoos……”
高燕如将一款款饮品吃食介绍过去,冼耀文一一聆听,合适的下订单,不合适的直接略过。
很快,高燕如的商品介绍环节结束,轮到冼耀文发挥。
从厨房要了一个钵当醒酒器,将玛歌酒庄葡萄酒打开倒入钵中,要了一碟店里人自己留着吃的鸭舌,冼耀文边吃边说道:“高经理,其实我之所以去惠康,不是冲着买东西去的,而是冲着你。
惠康有个惠字,翻译成英文又是elle,ell+come,如果我没记错,刘家的产业有惠基、惠福以及主要的生意惠民药行,翻译成英文分别是ellkey、ellfort、ellman,都是ell+的结构,明显和惠康是孪生兄弟。
我很早就注册了一家零售公司,一直对零售行业充满了兴趣,只是苦于找不到一个能当大任的掌门人,公司的发展不得寸进。”
冼耀文给高燕如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上,“当我想从制衣业腾出手,自己来主持零售公司时,惠康以及高经理你进入了我的视线,我便托人打听了高经理你的基本情况,以及你在惠康的占股。”
说到这里,冼耀文戛然而止,话头一转,“我的零售公司叫人民零售,人,以人为本,公司每年利润的10%会拿出来给一线员工分红,5%给公司管理人员分红,另外还有5%用于提高员工的管理水平或工作和服务水平,办培训班或者送员工去进修、出国留学。
民,顾客也,顾客于我们是米饭班主,是衣食父母,我们永远要给顾客最好的商品,最好的服务以及最优惠的价格,在人民超市、人民便利店永远不能有假冒伪劣,永远不能出现一样品质不过关的商品。
这是人民零售的经营理念,高经理,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超市和便利店吗?”
“不需要,我一直有关注国际零售业的发展。”高燕如表情复杂地说道。
冼耀文颔了颔首,接着说道:“人民超市想法目前还停留在纸上,并未付诸行动。人民便利店目前只有一家门店,就在我家楼下。员工只有一名,我太太岑佩佩,她是公司的总经理,也是股东,拥有20%的股份。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去美国学习,一边学习经济与管理,一边在超市打工。
我的原则是这样,管理岗位不会轻易交给与我存在血缘关系或亲属关系的人,但也举贤不避亲,行,坐上去,不行,去仓库搬货,对自己人,我的要求只会更苛刻,股东也不能胡来。
公司允许存在裙带关系,但不允许存在废物管理人员,无论是谁妨碍公司发展,都必须滚出公司。”
冼耀文举杯示意,敬了一杯酒后,继续说道:“我马上会解除佩佩总经理的职位,改由我自己兼任,她将降级为副总经理,并另设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对高经理你虚位以待。
目前,公司账上有资金80万港币,我另外准备了300万备用金,公司有需要,随时可以转到公司账上。
高经理,只要你愿意到公司屈就,我可以给你人民超市()
和人民便利店各5%的管理股,这个股份第一次增资时不稀释,从第二次增资才会等比例稀释,即,你拥有380万元的5%,19万元。
另外,你可以拿出4万元从我这里购买5%的股份,将你的股份提高到10%;请注意,这个股份从第一次增资就会稀释,你想保持股份必须跟投。
其次,在公司进行第二次增资前,如果你的表现很好,还没被我踢出公司,你有权利以15万元的价格再次从我这里买走5%的股份。
第二次增资的开始将意味着公司进入资本化运营,以后你再想增加自己的股份,只能以实打实的价格进行购买。”
冼耀文拍了拍手,“好了,高经理,条件就是这样,你慢慢考虑。”
高燕如苦笑一声,“冼先生,你这个条件摆出来,还有我考虑的余地吗?”
高燕如在惠康的股份是15%,但惠康的价值不会超过40万,尚不如冼耀文给出的初步条件,而且他在惠康受到不少钳制,很多事情不是由他说了算。
“高经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换个更好的地方,并不意味着背叛,哪一天你在人民零售做得不开心,又无法进行调和,我会客客气气送你走,不会给你使绊子。”
冼耀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当然,我只想要你的人和智慧,惠康的一切你都不用带过来,供货渠道、客户,统统不需要。”
冼耀文拿起桌上的比利时spculoos饼干,放进嘴里嚼了一口,“比如这个‘maisondandoy"牌子的饼干,spculoos是比利时的圣尼古拉节必吃的食物,就像我们中秋吃月饼,家家户户都会品尝。
在布鲁塞尔有不少制作spculoos饼干的店铺,品质比‘maisondandoy"好的不在少数,我们可以去布鲁塞尔收购一家店铺,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进口品牌,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可以压到最低,利润自会高上不少。
葡萄酒也是一样,在法国有很多小众的品牌,收购一个花不了多少钱,我们只要宣传自己的品牌是法国三大或五大葡萄酒品牌之一,时间久了,这种印象就会在香港人脑子里根深蒂固。
葡萄酒的利润不低,我们没必要把利润的大头给鬼佬。”
高燕如的眼睛发亮,冼耀文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其他的商品,我们也可以打造自己的品牌,人民超市和人民便利销量最高和利润最高的商品都要有我们的自营品牌,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两条腿走路。”
……
由于此书稿酬几乎忽略不计,为了医肚饿不得不接了个活做,未来一周更新会受到一点影响,当然,我会尽全力做到每日更新。
此致敬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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