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彰在海关衙门里发愁如何给宝贝孙子擦pi股的时候,这件事的另一个幕后大老板上海知县袁祖悳却在县衙后堂里搂着美貌侍女哈哈大笑,向专门跑来报告昨夜战果的鸟党帮主小福建说道:“昨天晚上干得不错,就是可惜没能乘机干掉刘丽川,直接砍掉吴阿爽的左膀右臂,这点有些让本官遗憾。”
“本来小的是想乘机干掉刘阿源,可惜那个王八蛋跑得太快了。”小福建如实说道:“二十几个人都没堵住他,楞是让他翻墙跑了,所以只杀了他的三个手下。不过他头上挨了一刀,应该受伤不轻。”
“没干掉他,只让他受点伤,能有什么用?要不了几天他伤好了,照样还会和我们做对。”袁祖悳呵斥,又冷笑说道:“记住,打蛇要打七寸!干掉刘丽川,就等于是砍断了吴阿爽在上海的双手双脚,挖掉他在上海的眼睛,吴阿爽才在上海呆不下去,你们鸟党也才能独占上海码头这个金窝窝!”
小福建赶紧连连点头,说道:“恩公放心,还有机会,刘丽川现在已经和全上海的帮会结了仇,他只要一在外面露面,我们马上就能收到消息,也马上就能干掉他!而且袁班头昨天已经把他最得力的几个手下都抓了,他现在也是孤掌难鸣,想干掉他比杀只鸡都容易。”
袁祖悳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转向在一旁侍侯的族侄袁五八,询问那些被捕的双刀会成员情况,吴超越的老对头袁五八则狞笑答道:“叔叔放心,我早就对大牢那边交代过了,给他们特殊招待,那些人将来就算放了,也拿不动斧子刀子了。”
袁祖悳一听大笑,一只手在侍女内衣中大力揉动,一只手挥动着说道:“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好好干,抓好这个机会把双刀会彻底铲除,上海码头就是你们的了!吴阿爽,让他抱着他的宝贝孙子哭去吧!”
袁五八和小福建狞笑着答应,正要出门让袁祖悳方便享用新买来的侍女时,袁祖悳也迫不及待的在新买来的美貌侍女脸上乱啃时,不曾想门外却突然冲进来了一名衙役,慌慌张张的打千说道:“老爷,不好了,有人擂鼓告状!谢师爷派小的来,请老爷你马上升堂问案。”
“混帐!”正在扯侍女衣服的袁祖悳一听大怒,咆哮道:“是个人擂鼓告状,老爷我都得马上升堂啊?去告诉谢师爷,先把那个擂鼓告状打二十杀威棒!叫他坏本官雅兴!”
“老爷,打不得啊!不能打杀威棒啊!”衙役哭丧着脸说道:“擂鼓告状的是洋人!是两个洋人!所以谢师爷才请你赶紧升堂,不然的话,小的那敢过来打扰你?”
“洋人?!”袁祖悳和小福建、袁五八都是大吃一惊,然后袁祖悳不但脸上怒色全消,还无比紧张的飞快问道:“他们告谁?为了什么事告状?”
“他们告陈明陈大哥,还有袁五哥。”那衙役往大名叫陈明的小福建和袁五八一指,又哭丧着脸说道:“他们告陈大哥无理阻挠他们传教,殴打和杀害教民,勾结袁五哥逮捕无辜教民,要老爷你给他们做主!”
袁祖悳的脸色开始发白了,兴致大消下赶紧推走已经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的美貌侍女,站起身来向同样脸色大变的小福建和袁五八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得罪洋人了?老夫不是一再警告过你们吗?在上海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洋人!”
“没啊,我们没惹洋人啊?”小福建和袁五八一起喊冤,都说道:“老爷,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洋鬼子啊?”
“那么洋人为什么要告你们?”袁祖悳厉声喝问,小福建和袁五八一起摇头表示不知,袁祖悳无奈,只得一边咒骂着帮凶打手尽给自己惹祸,一边赶紧换上官服准备升堂。
让袁祖悳更加紧张的还在后面,当他换好官服上得大堂时,县衙门外已然是人山人海,聚满了看热闹的上海百姓,而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则身穿黑色长袍,敲着二郎腿坐在大堂门外的两张太师椅上,面前还摊着一大张状纸——请自行脑补访民告状时的情景,也请忽略这两个访民的嚣张态度。同时袁祖悳的帮手谢师爷也正领着几个衙役在那两个洋人拱手作揖,不断恳求两位洋大人进大堂说话,不要在街上让这么多老百姓围观,可惜那两个洋大人却根本不听,还不断用生硬的汉语招呼百姓都来看他们的状纸。
见此情景,袁祖悳的小心肝难免更加打颤,赶紧吩咐袁五八带人去把围观百姓赶走,然而袁五八带着衙役去驱逐百姓时,两个洋人却都站了起来,一边拉住袁五八等人,一边用生硬的汉语呵斥道:“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是不是想欺瞒百姓?不能让他们走,让他们都看清楚,我们为什么要告状!”
袁五八彻底的无计可施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大堂里的袁祖悳,袁祖悳无奈,只能是点点头,让袁五八放弃驱逐百姓的行动,然后又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升堂!”
“威——武——!”县衙里的衙役敲打水火棍长喝,然而气势却远没有了往常的威严,而那两个洋人却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堂,也不下跪,直接就冲袁祖悳咆哮道:“县令先生,我们控告,我们控告你的部下勾结上海暴民,殴打和杀害我们的教民,还肆意逮捕无辜教民,我们要你立即放人,也立即惩治凶手!”
情绪过于激动,两个洋人吼叫时不觉带上了一些本国语言,基本上就是词不达意,但越是这样,听不懂外语的袁祖悳就越是心惊胆战,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些颤抖,客客气气的说道:“两位洋先生,请把你们的状纸拿来给我看看。”
一个洋人大模大样的举起刚才故意示众的状纸,袁祖悳亲自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状纸细看时,却见状纸上的笔迹无比难看,用的也是袁祖悳从没见过的白话文,内容则是控告绰号小福建的上海黑恶势力头目陈明勾结上海县班头袁五八,毒打和逼迫上海码头上无辜工人放弃学习圣经,杀害已经受过洗礼的无辜教民三人,打伤十二人,并滥用职权逮捕了九位虔诚的教民,要求袁祖悳立即释放无辜教民,逮捕凶手并赔偿教民损失!最后则是两个袁祖悳根本看不懂的外语签名,有普鲁士语,也有比利时语。
心惊胆战的大概看完状纸,袁祖悳魂飞魄散之余,难免也有一些晕头转向,不明白自己的两大狗腿子什么时候干出这样的大事,给自己惹来这样的泼天大祸。那两个洋人却是按照吴超越的指点,态度凶狠的催促道:“县令大人,请赶快抓捕凶手,也马上释放那些无辜被捕的教民,我们听说,我们的教民在你的监狱里受到了残酷刑法!这件事你也要追查元凶,给我们一个交代!”
费了不少力气,又低声下气的恳求两位洋大人重新说了一遍,袁祖悳才总算是勉强听懂了两位洋大人的意思,然后袁祖悳立即把愤怒的目光转向旁边的袁五八,袁五八则一边擦着冷汗,一边低声说道:“老爷,没有啊,我没有乱抓人啊?我昨天,就是按你的吩咐,抓了九个双刀会的人啊?”
“双刀会?!”袁祖悳全身一震,心里顿时一片透亮,脑海里也马上浮现出了吴健彰那张猥琐老脸,接着袁祖悳又在心里惨叫道:“糟了!我怎么把吴阿爽的另一个后台洋大人给忘了?这个老不死的,怎么和洋人的关系这么铁,竟然能请动洋人出面整我?”
“县令先生,请马上抓凶手,马上释放我们的教民!”两个洋大人又一起异口同声的吼叫,态度凶残得不要说根本不象什么告状的苦主了,简直比十八层地狱里的修罗恶鬼还要恐怖三分!——当然,这点只是对咱们可怜的袁祖悳袁县令而言。
…………
“开门,我是美国长老会的马丁神父,我要探望受过我洗礼的教民。”
按照中国好友吴超越的英语指点,马丁神父也不管面前的上海县典狱牢头潘景贵是否听得懂自己的语言,直接就向潘景贵提出了这个要求,马丁神父的另外两位美国同伴也是跟着用英语大声喝令,态度极其不善。然而大牢里的土皇帝潘牢头却不但不敢发什么脾气还不断低头哈腰,又低声下气的向站在洋人身边的吴超越问道:“吴少爷,请你通译一下,这三位洋先生到底在说什么?”
“让路,开门,他们要探望被无辜逮捕的教民,你这个大牢里关着的一些人,是受过这位马丁神父的洗礼,是他的教民。”
吴超越轻描淡写的回答,潘牢头却是满头雾水,疑惑说道:“教民?我这大牢里关着教民?我这么不知道?”
吴超越懒得理他,只是用英语对马丁神父等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然后马丁神父等人马上就冲着潘牢头大声吼叫起来,吴超越再翻译说如果再不开门,这些洋大人就要去县衙找袁祖悳主持公道。潘牢头一听大惊,只能是赶紧喝令守住大门的狱卒让路放行,毕恭毕敬的邀请马丁和吴超越等人进门,还十分体贴的说道:“吴少爷,请告诉三位洋先生,里面又臭又脏,委屈他们了。”
吴超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又说道:“带我们去见昨天被抓的那九个人,那九个双刀会的人。”
听到吴超越这话,潘牢头的脸色顿时变了,然而又看到三个洋人操着叽里呱啦的鸟语冲自己怒吼时,潘牢头再不敢犹豫,立即上前引路,把吴超越等人领到了关押那些双刀会成员的牢房中。
九个不幸被捕的双刀会成员现在当然已经是全身血肉模糊,模样要多惨有多惨,还都被捆在了马桶旁边,几个双刀会的人身上还尽是粪便,同时牢房里还有着好几个腰粗膀圆的囚犯,全都手上带血,显然才刚动过手,也明显是牢里的狱霸。吴超越看得火大,从一个衙役手里抢过鞭子,二话不说就猛抽那些狱霸,那些狱霸则是说什么都不敢还手,全都畏惧的看着吴超越带来的洋人,躲闪着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抽了十几鞭子后,吴超越这才转向马丁等人,先用英语和他们随便交谈了几句,然后才向潘牢头吩咐道:“洋先生要你把其他囚犯赶出去,这九个犯人必须松绑,也只能关在一间牢房里,直到他们被释放为止。”
尽管明知道吴超越没权力管自己,但潘牢头还是点头哈腰的赶紧答应,然后嚣张跋扈的喝令狱卒把那几个狱霸关到其他牢房,吴超越则亲自给那九个不幸被自己连累的同乡松绑,流着眼泪用粤语说道:“几位大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求得洋人帮忙救你们了,你们不会再受罪了。”
九个双刀会的成员也早就认出了吴超越这位孙少爷,感动得嚎啕大哭之余,也互相松绑并清理身上污物,吴超越则一边让随行狗腿子拿来上好吃食、衣服和伤药,一边继续用粤语说道:“九位大哥,你们务必记住,将来如果过堂,你们就一口咬定你们已经在前天受过洗,是教民,给你们洗礼的人是美国的神父马丁先生!只要咬定了这点,你们就一定能出去,官府也绝对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能说几门语言就是有这好处,吴超越说的是身体前任主人留下的家乡粤语,当面串供旁人也听不懂,九个广东籍双刀会成员却都听得懂,拼命的点头之余,也哭着按照吴超越的要求,把吴超越的指点用粤语重新复述了一遍,牢牢记在心中。吴超越哽咽着向他们再次道谢,承诺一定会每天派人来给他们送吃食和送伤药,叮嘱了许久才重新起身。
事还没完,准备离开大牢的时候,吴超越又把潘牢头叫到了面前,说道:“潘牢头,废话不多说了,我知道这些人的事未必出自你的本意,肯定是有人逼你这么干,我不怪你。但你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件事已经牵扯到洋人了,洋人大发脾气,连把军舰开进黄浦江的狠话都说了出来,到时候洋人一定要追究毒打折磨这些教民的凶手,你背后的人肯定要找替死鬼,你说倒霉的替死鬼会是谁?”
潘牢头的脸色大变了,也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吴少爷放心,他们不会再受罪了,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你明白就好。”吴超越冷哼说道:“我也不妨明白告诉你,我和洋人这次是和袁祖悳卯上了,不拼个你死我活就绝不罢休!你说说,袁祖悳和洋人斗,输的人会是谁?”
潘牢头的脸色更变,更加点头哈腰的说道:“吴少爷,小的明白,你放心,今后你的人来送饭松药,只要不是袁五八的人在,我一定马上放行,马上放行。”
吴超越满意点头,这才邀请马丁等人随自己离开,然而脚步刚动时,吴超越却又心中一动,回头用粤语向那九个同乡问道:“几位大哥,你们中间,有没有当过兵的?当过团练也行,那怕有一个都好。”
“我当过练勇。”一个双刀会的成员赶紧说道:“去年闹海盗,我当过几个月的练勇防海盗,后来海盗被拿了团练解散,我才跟着阿源哥做事。”
“很好。”吴超越露出了一些狞笑,用粤语吩咐道:“记住,你现在还是练勇,仍然还在编!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
吴超越在牢房里记住那同乡的名字及编制时,袁祖悳也在县衙大堂里拿定了主意,知道老吴家搬出来的洋大神惹不起,便决定采取大清官员最为拿手的拖延敷衍本事,很是客气的对两个洋人说道:“两位洋先生,你们的事我已经都明白了,我会详细调查,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只是这需要一点时间,你们还请先回去,等我查清楚了再说。”
“没关系,我们有的时间等你调查。”两个洋神父早得过吴超越的指点,一边拿回那份大状纸,一边走出大堂,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把状纸重新向围观百姓展开,然后才冲着目瞪口呆的袁祖悳说道:“县令先生,我们在这里等,每天都来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查清楚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说罢,两个洋神父重新敲起二郎腿逃荒,一边则有吴超越的狗腿子吴大赛捧上茶壶和点心,奸笑着请两位洋神父吃饭喝水。见此情景,袁祖悳算是晕菜了,在心里惨叫道:“娘啊!原来洋人也会耍无赖?这大清的百姓耍无赖,本官可以叫人拿棍子打走,可是这洋人耍无赖,我敢叫人打吗?我的人敢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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