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天顺不解的目光中,就见杨政来到自己身边小声道:“李捕快,有件事我还要给你提个醒,按规矩,进入天牢人犯都要先打五十杀威棒。”
还要打杀威棒……李天顺瞳孔一缩,想起了‘水浒’里描写打虎好汉武松的某段情节。
武二郎到了牢中,管营差官启发式教学问道:“新到囚徒武松,路上可否害过病?”
武二郎小脖儿一扬道:“我路上不曾害病,酒也吃得,肉也吃得,饭也吃得,路也走得。”
听听,多霸气!
就在李天顺考虑着是否也学次武二郎的英雄形象时,就见杨政小声继续道:“不过你不要担心,按我朝太祖立下的规矩,身患疾病的囚犯,是可以免这五十杀威棒的。
一会儿管事的问李捕快是否染病,你就说有病,他会再问有没有先生开的方子,这时你就准备五十两银子给他,这顿杀威棒也就免了。”
李天顺……真会玩儿,打是明着打,要银子也是明着要,把当年太祖仁慈的念头,完美转化成了敛财的借口,既合理又合情,特么还合法。
高,实在是高!
李天顺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道:“多谢杨将军。”
别看是他把自己抓来的,但李天顺明白‘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的道理。
“李捕快不必如此。”见到李天顺递来的百两银票,杨政却不收,将声音压的更低道:
“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愿你能逢凶化吉,如有出头的那一日,还请在太子和公主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就好。”
李天顺……靠,什么叫会做官,这就叫会做官,什么叫会押宝,这就叫会押宝。
不管自己有没有罪,杨政说的这些话都会让自己欠上一个人情,随带还把他无意间得罪太子和长公主,让自己代为美言的事也办了。
李天顺再次对着他拱手道:“我明白了,多谢杨将军。”
杨政:“告辞。”
杨政前脚刚走,李天顺就被天牢的差官带到了一间堂屋里,屋内光线昏暗,墙上挂着皮鞭和短棒,让人觉得心里发毛。
桌案后,坐着一个身穿七品官服,长相有些猥琐的看守,他先是看了眼李天顺,随后便用冰冷的语气道:
“按大齐律,凡有大罪之人进天牢,都要先吃上五十杀威棒灭灭威风,来人呐!”
“在!”
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从屋外横着就走了进来,各自手里提着根碗口粗的大棒子,一脸凶相站在李天顺身后。
李天顺……啥意思,怎么没按套路出牌呢?
正想着,就见那看守双手抱拳,对着左上方遥拜了两下又道:“不过按我朝太祖爷立下的规矩,身患疾病的囚犯可免这五十杀威棒。
李天顺,本官问你,你身上可有什么隐疾?”
“有,有有,大人我经常上火!”
李天顺立刻叫道,而且还主动来了个‘抢答’,掏出早准备好的五十两银票举过头顶:“这是先生给我开的药方,请大人查验。”
要问为何不学水浒里宁折不弯的武二郎……切,用现代人的思维想想好不好,能拿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傻子才学武二郎呢!
“嗯?”
看守被李天顺的举动弄得一愣,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个明白人,倒省了自己不少口舌。
他让人取过银票看了看,放入袖中一本正经的道:“这药方是真的,既如此就先记下这顿杀威棒,人犯现在换上囚服,交出所有随身物品。”
听到这话,李天顺的心却是一翻个……自己的全部家当可都在身上呢,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不能保住真个大问题。
还是怪自己有些乱了方寸,忽略了这一点,要不然在出翰林院前,就把身上的银票都给张志伟了。
可如今再后悔也没用,李天顺想了想,先把身上的散碎银两和银票拿了出来。
刹那间,看守的眼里就冒出了贪婪的光,第一反应就是——刚才特么要少了!
因为他只是扫了眼,粗略算算就有几千两之多,这要是能留下就发大财了,哪怕这官不做都行!
想到这,看守的表情竟有些狰狞,嘴角抽动着,现出几颗大办牙,就像久未进食的恶狼看到肥美的羊肉。
作为老警察的李天顺,岂能猜不到他的想法。
暗道一声不好,这货定是见财起意,极可能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上差,我这还有块金牌。”李天顺心里虽然紧张,表面上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在怀里摸索着说道。
“还有金牌!快拿来!”看守迫不及待的叫道,脖子伸得老长。
可当他看到李天顺拿出的这块巴掌大小,镶嵌着团龙的金牌时就是一征,失声问道:“你,你这金牌是哪来的?”
做为在天牢里混饭的人,他虽然猜不到这牌子的来历,但凭着多年为官的经验,还是能猜到此物代表非权既贵。
“哦。”李天顺轻描淡写的回道:“没看上面刻有‘天下贤儒’四个字吗,这是我老师聂贤聂大人送我的礼物。”
“聂大人是你老师……哦哦,放这吧,放这吧。”
看守故作镇定的道,心里已是在盘算着……看来明抢是不行了,只能想法子从这些银子里弄出一部分来,聂贤的学生可不能太得罪了!
“哦对了,我这还有两件没拿出来。”李天顺继续道,右手在袖中摸索着。
“还,还有……”看守眨了眨眼。
当看到李天顺将一盒闪闪发光的金瓜子,还有那枚只有皇族才有的龙形玉佩放在桌子上时,他的表情历经了从呆滞到惊愕,又从惊愕到惊恐的一系列变化……
“这这、这两样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他猛得站起身问道,看向金瓜子和玉佩的神色就像耗子见了猫。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这两样东西的来历,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用金瓜子,而这枚龙形玉佩,更是只有皇室宗亲才可以配戴的饰物。
可在这个李天顺的文书里,明明写着他只是个京兆府的小捕快,父母死亡,家境贫寒,只有一个做小买卖的舅舅,与皇室没啥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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