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李郁并不想伤害另一个人。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格格的反应竟然如此让他伤感。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他听到自己的心一阵破碎的疼痛。
容刚送走小凤仙回来,在院子里收拾杂物。看到李郁一脸的低沉走出房间,本想打个招呼,却不敢吱一声。她默默跟在李郁后面,将他送出家门。李郁转身说:“回去照顾你妹妹,这些天我可能不常来。最近也会有些事比较忙……”李郁没等容回话,点了头,行了告别礼就走了。
他招手一辆黄包车,坐上车子。帽子遮住了脸,他才深深长叹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竟然脸颊有一颗冰冷的泪滴。李郁这才知道自己的心也是如此的悲凉。这种感觉与苏珊离别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可是他说不出来为什么。
天空氤氲,北风呼啸。李郁用围巾裹紧了自己,一路若有所失地回到了学校。学校里,每一处都粘贴着标语,反对日本占领青岛,反对袁世凯政府独裁……他走到“湖畔读书社”看到几个同事围着火炉在聊天。
“李郁,你哪里去了?我们在商讨如何遏制独裁,听说现在袁世凯政府开始筹备天坛祭天仪式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做皇帝吗?”
戴眼镜的教授激动异常!一本书在他手上,被摔在手里发出透彻的响亮。李郁一晃神,说道:“上次讨伐袁世凯的起义失败了,国民党人大多流亡。现在剩下的只能是留住青山,保存实力。唯一的希望,就是……”李郁忽然停住了。他不能肯定屋里的人是否有奸细。
“蔡锷!”一个声音冒出来。
李郁一扭头是张政!李郁惊愕的看着他,内心升起一阵恐惧,他害怕张政会像上次一样把蔡锷将军再出卖了。因为只有一次张政跟着他去云吉班见到了蔡锷将军。
“张博士,您怎么知道他是希望。他现在早就在美人的怀里乐不思蜀了,不要再提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你说呢,李博士?”老教授转向李郁,询问他的意见。
“上次我和张兄见过一次蔡感觉此人现在已经胸无大志。被袁世凯的高官厚禄给糊弄了,另外整日在青楼坊间厮混,多半已经没有战场上的威风。”
李郁故意这么说道,因为如果隔墙有耳,那么松坡先生必定大难临头。
张政惊愕的望着李郁,感觉李郁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并且对他也开始称兄了,似乎他已经原谅他了。
“是的,是的。李兄分析的极是!”张政附和道,很想趁此机会与李郁重归于好。
这时候李郁望了一眼张政,他知道张政认识蔡廷干,因为张政的叔父留学美国时与这个人有过交集。以前张政也提到此人。所以李郁必须借此机会要靠近张政。他努力地对张政点点头。
张政激动的走向了李郁,道:“李兄,听说你回乡探母,一去数日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劳张兄记挂。最近忙于何事?”李郁问道。
这时许韵之走过来,笑道:“你们两个前阵子都不讲话,看到你们有重修愈好,真是放心了!兄弟之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今晚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北大三剑客要在一起好好聚聚!”
张政一听许韵之也要参加,就开心鼓掌道:“好。不过不用你请,这次我来!我今天开心,我请大家一醉方休。”
三个人热情高涨,笑声充满了书社。几位老先生羡慕说道:“你看人家年轻人,青春作伴不知愁!我们几个也去找地方喝闷酒吧!”
许韵之笑道:“国家如何,生活还要继续!”
说完三个人就谈着笑着出门了。
在学校附近找了个馆子。张政点了红烧肉,烤鸭;许韵之要了冬笋闷小鸡,李郁点了梅菜扣肉和羊肉汤。三个人要了两斤二锅头,甘冽劲爽!
由于下午客人不多,一桌子的菜很快就上齐了。还有餐前小凉菜,精致美味。
李郁首先拿起酒壶,给张政、许韵之都斟满了酒。
他端起满满一杯酒道:“之前误会,今日都在酒中,以后再不提及。人在每种境遇下都会有无可奈何的选择。这一杯酒我敬大家!”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二锅头下去,火辣的酒精刺激着他的肝脏,直接麻木了他的大脑,此时此刻,李郁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张政很感动望着李郁,能得到他的谅解,他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在这样犯错。李郁从未告诉任何一个人,这一点他很感激。他也端起一杯酒,同样一饮而尽。
许韵之看着两个人,就笑道:“你们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为了一个女人去决斗了?”
她自己话刚说完,就不好意思了。张政也若有所思得看着许韵之。
这时候李郁根本没有观察他们的反应,立即又给大家斟满,自己随之又端起了一杯酒道:“因为回家匆忙,没有给各位好友喜帖。家母已经替李郁做主,在家举行了婚礼。在此我先给各位道歉。但是李郁不会补办酒席,谅解。”
话音刚落,许韵之呆住了。
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结婚了?李郁。你喝多了吧。令堂不是……”
“但是看到回去就转危为安了,于是需要一场喜事冲喜,就这样就结婚了。”
李郁叙述着,又喝了一杯。
张政突然同情了李郁,他这样一个美男子,有着大好前程,学校多少老师和学生都盯着他,还有苏珊不远万里就是要来看他一眼……
许韵之颤抖的说:“这是传统的包办婚姻,你答应了也不算数。你们之间没有爱情。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耍流氓!”
她有些激动。
“我们出国在外数年,回国在异乡数年,父母老了,不能侍奉床前,这点心愿满足她。”
“可是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和你结婚?”
“她只要一个名分,给她就是了!”李郁喝多了。三杯浓烈的二锅头,冲坏他的理智。
许韵之看着酒杯里的酒也端起来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她望着李郁,她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我要找她,劝她离婚。这样有名无实的婚姻,对她也是桎梏。她这样守着,有何意义!”
许韵之的理论永远都是最出乎人意料的。
张政忍不住说了一句:“韵之,你这样回李兄家里,岂不是要闹起来。人家会以为你这是做什么呢!”
“张兄说的对。老家的人都还在大清的思维里活着。韵之,你不用管了。她只要侍奉好母亲,我就赡养她到终老。”李郁的话冷静而无情,许韵之再次喝完了酒杯的酒,情绪上来,难以控制。
“不,凭什么你要对她负责!凭什么!”许韵之吐口而出。
“韵之,你冷静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一直在北京啊。”李郁昏昏沉沉。
张政拍了拍许韵之让她冷静,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内心还有一丝的安慰,许韵之这下对李郁死心了。
这时候李郁对着张政说道:“张兄,听说你认识蔡廷干?能否引荐一下?此人能文能武,在下佩服这样的人。”
对于李郁突然的问题,张政不假思索,觉得李郁这是在苦闷的生活中想找到一些事情,让自己充实,于是立即答应了。
“我回头便告诉叔父,一定会引荐!李兄等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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