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在这一刻很尴尬,小豆子拉着云衣的手,焦灼的担心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而沈清平和沈万年抱着云衣要从把她从床上抬出去,他们虽然彼此认识,但却不知道为何大家都认识云衣!
小豆子凝视着沈清平,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似乎觉得自己是在梦里,为何眼前这个人,这个得力的下属竟然紧紧抱着云衣,还叫口口声声叫她妹妹。他对她的关心,浓烈而深沉,在他的眉目之间,闪光着泪滴,这谁也无法否认他真的是云衣的哥哥!
“大人您为什么认识我妹妹?”沈清平没有回答她,还反问她。
小豆子一时间无法回答上来,他感叹一句:“以后我们谈,先把她带出去,叫大夫来治疗!”
这时候沈万年在一旁,不动生色。因为只有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他更不可能告诉大家,这究竟是为什么!
大家把云衣带上车子,沈清平坚决要把云衣带回家治疗。沈万年也是这么坚持,本来小豆子要把云衣带到府上,可是他们那种理所应当的表情,就让他不得不相信云衣是他们家的孩子。
车子到了沈清平家,这一个很破旧的四合院。不过好的是只有他们一家人住。他们家算不上清贫,一切都还过得去。车子刚到,小豆子就帮忙,把人抬下去。
他一抬头,发现云衣带他来过,那个夜晚,云衣说感谢这家人对她的照顾,她来这里之后哭着走了。云衣究竟为什么要隐瞒他?难道这个看上去很天真的云衣也隐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豆子看着云衣苍白的脸,瘦削的身子,浑身软绵绵的就像是一个。她的手上有很多淤青,这是受到打骂了吗?他竟然忘记问为什么云衣会在这个“臭名昭著”的小院子!!!
他当然知道这个京城里最“脏”的院子,这帮人在这里做的勾当,他都不屑想。可是云衣在这里,他想到这里就怒不可止,他们究竟对云衣做了什么!他后悔不已,为何放不下那些“兄弟大义”而白白牺牲了这个无辜的小姑娘?!
云衣已经躺在她的闺房,小豆子认得她的女工,她的字,她的味道。这里没错,云衣生活过的痕迹。脑海里有无数个问号,可是都不能发问。
放下云衣不久,进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年龄略大,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可是风韵犹存,一举一动都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婆婆,她的举手投足都是优雅,穿着打扮虽然普通,但却很得体。另一个感觉和蓝古差不多大,但是确实绝色美人,她的脸庞白皙,脖子颀长,泪汪汪的大眼睛每一次转动都是含情脉脉。她就像是天女下凡的样子,一身白纱,步履轻盈。
“大人,这是家母,这是二妹容。”沈清平作了介绍!
“爹爹呢?”容擦着眼泪,抚摸着妹妹的脸。
“去叫医生了。容,见过庄大人,不能失礼!”老夫人温柔嗔怪道。
“见过大人,谢谢你帮着找到了我可怜的妹妹!”容抬眼看了一下小豆子,她一直没有注意他,他竟然是一个青年才俊,眉宇间散发着阳刚的气质。这是她一直喜欢的气质,因为哥哥总是婆婆妈妈,就像是操心的事妈,而爹爹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她的理想的男性就这样的,可靠、有男人气魄。
这时候容看到小豆子望着她,顿然有些害羞了。
“姑娘,你严重了。说我失职,没有照顾好云衣!”小豆子不知不觉说了真话。
“你失职?庄大人不要这么说!没有人给您规定必须要照顾好下属的家人!我们家才是失职,这么小就把她丢在外面,爹爹不许我们去找,后来真丢了,才害怕极了!”
“姑娘家,不要乱说话。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老夫人不想外人知道他们的事情,可是容从见了小豆子后,就没有把他当外人!
“庄大人让您见笑了,寒舍很简陋,妹妹也没见过大世面,所以您不要介意!”沈清平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觉得挺好。等云衣醒来,我可是有一堆话要问她!”小豆子心事重重望着躺在那里昏迷的云衣。
“不但你,我也要问她,这些天都去做什么了。爹爹说她进宫了,怎么会在外面晕倒在陌生的床上。她肯定受尽了委屈,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的惨白!”
沈清平说着就哭了。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从小父亲不在家,总是在江湖上走,他一个人承担着全家的生活。虽然不缺钱,但是他要保护全家不被外人欺负,还要逃避战争,他这一辈子就是希望全家可以安安稳稳在一起生活。不要颠簸流离,不要悲伤离合,只要平平淡淡。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进了总统府的差事,他眼看一切都可以实现,让全家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妹妹却这个样子,让人担心!
容舍不得离开,就去用毛巾给云衣擦额头,帮她降温。小豆子和沈清平坐在那里,老夫人帮他们泡了茶。大家一时间很安静,一直等着沈万年的消息。
话说沈万年第一次做这个洋气车,感觉速度真的快。他在外面给司机指路,不一会儿功夫就到李郁的家。他不确定李郁还住在这里,但还是来看看。因为在那个刀疤男的院子里,他说了找过大夫看,说救治的希望不大了。
所以他要来求李郁,他留洋,还有很多有学问的朋友,肯定有办法拯救云衣。
他不确定得敲了门,敲了很久,几乎放弃了。忽然有人喊道:“谁呀?”
“李博士,是我。黄包车夫沈万年。”这一声很是响亮!
“来了!马上!”李郁的声音。
“老伯,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李郁还披着大衣。
“李郁博士,云衣找到了。她在我家里,她昏迷不醒,中医大夫说她没得救了,所以我来求您救救她!”
李郁看着老人,觉得觉得奇怪,明明是他求着车夫去找云衣的,怎么他来求自己救她。
“老人家,您不必这样。救云儿是我的责任。谢谢您找到她!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李郁看到门口有一辆汽车。
“李郁博士这是犬子找来的,您回去带点衣服就过来吧。外面冷,您别冻着!”
李郁赶紧回去取衣服,然后带着一些急救药,就跟着上了车子。
“这是总统府的车,老人家!”李郁一眼就认出这个车子。
“没错,犬子在那里混口饭吃!”老人家不想解释。
“老人家,你和云衣什么关系,我其实很早就察觉不对劲儿?”李郁从来都是有话直说。
“先生啊,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就好像你和我。我和云衣,也是。她是我干女儿,但她另一个身份你也知道。”
“那么那天她来我家,是你送来的?”李郁想到那日云衣穿着厚厚的旗袍来找他,沈万年就在附近。
“是的,她本来逃出来,可是又要回去救别人,她没有办法回去,只好找你。她是不是告诉你她无处可去?”
“是的!”
“其实她真的无处可去,不要怪她。我的家不能算作是她的家……唉,作孽!”老人家的眼睛里竟然流出泪,他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么年的江湖生涯,竟然他晚年追求的一切都消失了,他不知道要坚持什么了,然后他把兄弟都解散,自己真正成为了一个民国的车夫!
李郁不再追问了。因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知道老人家是一个神秘的老头,绝不是一般的车夫,这一点他早就察觉到了。若不是老人家每次救他,估计他早就和齐仕一样,被抓起来打死了。
他其实是感激眼前这个老人的。
李郁很快去了英国大使馆,让保罗帮忙叫了两个医生,一起坐车去了沈万年家里。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万籁俱寂,几声柴犬的叫声,让这里显得更加寂静。
他们敲敲门,沈清平立即出来迎接。看到两个杨大夫,还有一个穿着长衫、戴眼镜的中年人。
父亲介绍道:“这是李郁博士,这个他请来的大夫,还是找大使馆托关系才来的。快进去吧!”
沈清平哪有多想,他的焦急的心里全在妹妹的身上,根本没有仔细看李郁。他倒是很佩服父亲的社交能力,竟然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洋大夫!
大家一进屋,沈清平开始互相介绍,温暖得灯光,照射出融洽的氛围。看到洋大夫似乎云衣就有了希望。恰好,小豆子站起来,要去打招呼。这时候李郁一抬头看到了小豆子,两个人异口同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眼神之间的仇恨和冷漠,几乎一下子让整个房间凝固起来。大家不知所措。小豆子也步步紧逼,几乎马上就要把逮捕。
李郁更是大义凌然,似乎马上就要把绳之于法1
李郁见小豆子不回答的疑问,又追加一句:“你不是今日枪决吗?怎么活生生站在我眼前?难不成是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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