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有何目的?
等众人走后,林功勋才用力重重一锤,锤在桌子上。
面前的木桌应声四散开来,升起一股呛人的烟尘。
方大山默不作声的出营帐门交待小兵,去军需营再搬一张木桌回来。
待他转身回营帐的时候,林功勋已经站起身来,走到棋盘前负手而立,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棋子。
“大山,你等会将我的密信传给王爷。”
方大山正要领命,林功勋偏头看着他。
“记住,你亲自去!”
方大山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他不能假以他手。
“都尉放心吧,小的定不辱命!”
随后林功勋便来到案牍前,将渝南军营所发生的事,以及方才搜出小兵书信内容事无巨细的写了下来。
他不知道李延昭看到此封书信,作何感想,他也不敢想。
等写完信,他面上虽是一片从容,方大山还是看出了端倪。
林功勋朝书信轻轻吹气,想让墨迹快些干。
是以,方大山拿过书信之后,马不停蹄就往南通军营赶去。
再说李延昭这厢看到方大山过来,愣了一下。
以往有渝南军营有什么动静,要么飞鸽传书,要么就是派小兵前来送信。
方大山很少过来!
“小的拜见王爷!”方大山伏跪在地。
“快起来,渝南出事了?”
李延昭走上前来,若不是事出紧急,方大山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这般不修边幅。
方大山应声起身,将怀中的书信双手呈于李延昭。
“王爷,这是都尉给您的密信!”
李延昭接过书信来,黄龙则是端过来一盆水。
方大山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他这一路不敢耽误时间,唯恐误事。
李延昭将书信展开放置水盆中,只是越看书信,他的脸色越难看。
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令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怒目切齿的盯着书信,恨不得将书信中所说的人啖肉喝血。
看到最后,竟然将水盆打翻在地,水渍溅湿了他的衣袖也混不在意。
“岂有此理!”
黄龙赶忙收拾着地上的污秽,方大山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李延昭胸口剧烈起伏,胸中愤懑之意差点喷涌而出。
他无心皇位,无心权势,居然还不放过他。
林功勋书信中言明,那个来自蓟州军营的小兵受到现蓟州军营营官胁迫,将那引发痢疾之源放置在临近步兵营的水井中。
由于于佳营是单独的伙房,距离水井比较近,是以于佳营的士兵先出现了反应。
而后则是扩散到步兵营以及其他军营。
这蓟州军营向来都是太子的领地,蓟州军营营官指使小兵暗害渝南军营,这太子也难逃干系。
若是说太子直接下令让人作恶,还真犯不着。
但是上之所好,下必从之,肯定是太子对李延昭有了芥蒂,他的下属才会做此行径。
思及此,李延昭又出脚将黄龙刚收拾好的水盆踢翻在地,吓得黄龙当即跪在了地上。
他明明都这么让步了,为何还不放过他?
这时王小波从营帐外走来,看见跪在地上的方大山两人,便也跪在地上说道。
“王爷,贤王来信!”
李延昭甩了下衣袖上的水泽,转过身来。
“延庆?”
王小波便把手中的书信呈上。
李延昭打开一看,缓了片刻,面色稍霁。
李延庆受到平原都尉相邀,结束之后,将要来南通小聚。
有段时间没有看见这小子,李延昭心中的苦闷稍微减轻了些。
李延昭与太子兄弟不睦,至少还能在李延庆身上体会到兄弟之情。
“你们都起来吧。”
方大山才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
“你回去告诉功勋,就说此事本王知道了。”
黄龙则是领着方大山出了营帐,他再稍作休整才能回渝南军营。
“小波,你领一队人马,去接贤王。”
李延庆到南通军营,并没有带什么行李。
此行他只带了个照料他生活起居的婢女和一个赶车的马夫,若是旁人见了,定不会相信这是一位王爷。
青布素简的马车,犹如李延庆一般,朴素的惹人心怜。
“延庆!”
李延昭看到瘦弱单薄的李延庆便面露责备。
“怎就带了这两个人?”
李延庆搭上李延昭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
“带人多了不方便,况且不能让那位对我起了什么心思。”
李延昭当然知道“那位”是谁,李延庆在京城谨小慎微,伏低做小,就是唯恐引起太子的忌惮。
看见李延昭面色阴沉,李延庆有些惶恐。
“三哥,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李延昭转而温声说道,“无事,只是想起了些蟑螂蛇虫而已。”
李延庆眼眸情绪一闪而过,随后仰脸,满脸笑意。
“三哥,咱们有多时未见,小弟从京城中拿了很多好酒,今夜定要来个不醉不归。”
“哈哈哈哈哈!”
李延昭大笑起来,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你这小身板,还想来向三哥挑战?”
“好,今日便如了你的意,不醉不归!”
方大山快马加鞭赶回渝南军营,将李延昭的话一字一句转告给林功勋。
林功勋眼红面青,恨得发狂。
这痢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预防控制的再好,每年的新兵还会有折损。
为了那点权势,就要将他们无关人员的性命视为儿戏,令他怎么不怒?
于佳听说小兵是受了太子胁迫才办坏事的时候,当下便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这其中的一环衔一环,若是中途出了任何意外都达不到效果。
首先若是后备营的校尉不批假怎么办?
小兵怎么去拿那痢疾源头?
再者说,为何把这痢疾源头拿来放入水井中之后,小兵没有趁机跑路?
难道还等着东窗事发,被人逮个正着?
为何还要留那绝命书信?
这一条条均指向太子,意图未免太明显了些。
本来于佳觉得于佳营的人初到军营,感染痢疾很正常,可为什么一步步被引向有人要朝军营下手。
电光火石间,于佳想起当日阿妍的话来。
阿妍是第一个发觉痢疾蹊跷的人。
抛开两人关系不谈,这未免有些太过刻意。
可是阿妍这么做有何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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