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执徐想得很简单。
如今他母上大人上京,又布置了院子,那他周边铁定会安排保镖。
让黎鹿岑跟他住一块,一是保镖多了,二是有他在,那些人想要动手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同时惹上黎家二房和霍家。
霍太思量了几秒,也点了点头。
“是个不错的想法。”
黎鹿岑原本是打算每日过去亲自照料他的,但他都这么开了口,而一旁的霍太也看了过来,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黎致行刚寻到江蕙茵走了进来,听到霍执徐这建议,他也没有觉得过分。
如今时代早就变了,未婚夫妻在完成婚礼前住在一块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而且,黎致行想到的也是霍执徐的所考虑的。
“若是霍夫人觉得这样不麻烦,那就这么办吧。”
霍太眉头一挑。
“能有什么麻烦?我还得劳烦鹿岑替我好好照顾这臭小子呢。”
分毫不提用霍家的名头护着黎鹿岑这事。
在霍太看来,既然两家确切定下了婚约,那黎鹿岑就是霍家的媳妇。
霍家护着霍家人有问题吗?
黎鹿岑连忙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
霍执徐是为了救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过去亲自照料本就是应该的。
霍太看向黎鹿岑,小脸上还没有什么血色,泪水没擦干净,整个人的状态很糟糕,全靠着毅力在坚持着。
“鹿岑,你先去洗漱休息,晚上我来陪着这臭小子。”
黎鹿岑摇头想说她不用休息。
霍执徐出声。
“我这不用你陪着,快去把衣服换了吧。”
这副可怜兮兮的糟糕样子,他实在不忍心看。
黎鹿岑动了动嘴唇,旁边的江蕙茵也在劝,这才出了病房。
等他们一家三口离开,霍太在床边坐下,脸上这才浮现出担忧,仔细看着霍执徐身上,眼眶发热。
霍执徐一见她这样,心里有些发毛。
“妈,我真没事,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了。说我福大命大,运气好,伤得不重。”
霍太瞪了他一眼。
“伤筋动骨一百天。”
“医生也说了不严重,休养六周就差不多了。”
“那你的手呢?这一次石膏你必须给我乖乖打上足够的时间。”
瞧见霍太眼里的血丝和眼周的青黑,霍执徐难得没有顶嘴。
“行,听你的,累不累?我这不用你陪着,你去休息。”
霍太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护工没来得及细细挑,我不陪着让你一个人在这块?那可不行。”
霍执徐没觉得有什么不行的,而且他也不喜欢护工照料。
“真不用你陪,我待会就睡着了,需要你陪什么?”
霍太没跟他继续讨论。
“疼不疼?”
“还行。”
“你就犟。”
霍太起身倒了杯水,却没有寻到吸管。
“用签给你润润嘴唇?”
霍执徐不习惯自己被母亲这么照料。
“真不用。”
霍太才不管他的拒绝,用签沾了水就去润他的嘴唇。
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不担心呢?霍执徐知道霍太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便没有躲。
霍太给他润了嘴,这才发现他下巴处的痕迹。
“你这下巴怎么了?”
霍执徐垂眼,看不太清楚。想起他昏睡过去前,黎鹿岑那着急的反应,笑了一下。
“被她给咬的。”
霍太眉头一抬。
“咬?”
她将杯子放到一旁。
“你跟鹿岑感情进展这么迅速?”
霍执徐无奈。
“想多了,她以为我伤得昏死过去了,吓得掐我咬我,想让我保持清醒。”
霍太这才想起刚才在房外听到的那些话。
“所以,你是喝多了,大晚上的要鹿岑来接的你?”
说着,霍太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霍执徐这伤就该是他伤的。
霍执徐沉默了。
霍太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在病房走了几遍,才稍稍降下自己的火。
“霍执徐,你以前怎么玩我不管,现在要成家了,你给我安分点。跟朋友玩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喝多了就让你朋友送你回住处,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你让鹿岑大晚上过来接你?”
霍执徐也觉得自己不该。
就算他要练酒量也不该在这个时候。
要是今晚黎鹿岑不出来,压根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
黎鹿岑快速洗漱完换了身衣服赶过来,就听到霍太在责怪霍执徐,连忙进门。
“徐姨,这事不怪他。”
霍太见到黎鹿岑顿了一下,抬手按了下眉心,压了压情绪。
“就是这小子混账。”
黎鹿岑替霍执徐辩解。
“徐姨,今晚这事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出行,就会有潜在危险,执徐哥就是因为跟我在一块才受的伤。”
霍太没有这么容易忽悠。
“他明知道这段时间你不方便出行还麻烦你,这就是他的错。”
黎鹿岑抬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大好意思。
“徐姨,他有说不让我去接他,是我自己硬要去的。”
霍太眉头稍动。
“是我执意出行,您就别怪他了。”
霍太看向霍执徐,又看了看黎鹿岑,心里有了底。
“诶呀,人老了一熬夜就有些顶不住,我先回去休息,鹿岑你来管这臭小子。”
黎鹿岑点头。
“徐姨,我送你。”
霍太抬手拒绝。
“不用,今晚还得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
等霍太一走,病房内陷入一股诡异的气氛。
霍执徐觉着今晚自己的确不该,黎鹿岑则是觉得自己硬要过来接人遇到这事最后弄成这样也挺闹心的。
若是她听了霍执徐的话乖乖待在酒店,霍执徐就不会受伤了。
两个人都在反省,霍执徐见黎鹿岑低着头皱着眉自责,咳嗽了一声。
黎鹿岑立马被拉回注意力,连忙走到床边。
“怎么了?”
霍执徐抿了下嘴。
“渴了。”
黎鹿岑瞧见桌子上的水杯,没有看见吸管。
“我去给你找个吸管。”
说着,黎鹿岑风风火火的出了门,霍执徐看着她急促的身影扯了下嘴角。等门关上这才皱眉喘了几口气。
内出血,胸骨骨折,手臂骨折,关节错位。
怎么可能不疼?
霍执徐就是个嘴硬的犟种,不肯在她们面前承认。
等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霍执徐又恢复成刚才那样。
黎鹿岑边拆牛奶边说道。
“我让人去买吸管了,还没那么快到,暂时用这个吸管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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