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执徐眉峰扬了扬,将酒放下,垂眸沉声。
“他还挺会讨人欢心。”
黎鹿岑今天太过兴奋,导致她没能听出男人语气的不对劲。
“我之前参加了一个品酒会,顾津城也在,才知道他也很喜欢酒。”
“品酒会?”
黎鹿岑点头。
“半年前的事了。”
半年前,他还没有回来。黎鹿岑喜欢酒,定是乐意在晚会上与顾津城交谈的。
难怪,在生日宴会上,顾津城对他会是那样的态度。
黎鹿岑目光赤诚,谈及顾津城时没有过多的波动,他甚至觉得她眼里的亮光是回忆起了那晚的酒。
霍执徐心中腾起一股莫名的混杂着酸味的得意。
“一下送两瓶他也舍得?”
“这有什么,我也送了他啊。”
霍执徐:
“你这酒柜不错。”
黎鹿岑刚想要介绍,紧接着男人又一句。
“我想多要几瓶酒不过分吧?”
不过分。
但黎鹿岑愣了一下,不明白一开始只要一杯调制的酒就可以的人怎么突然变了想法。
不是说不夺人所爱吗?
“当然,执徐哥,随便你挑。”
霍执徐抬手一指。
“那就第一排的吧。”
“行,没问题。”
黎鹿岑答应得爽快,霍执徐是之后她差人将酒送过去之后才知晓,他随手指的那五瓶酒价值近七位数。
这一晚,霍执徐终于喝到了黎鹿岑调的酒。
难怪李贽总念念不忘,味道确实还不错。
自这晚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黎鹿岑终于明白霍执徐为什么会成为她的执念,而霍执徐也终于意识到黎鹿岑在他世界里的角色转变。
她将不再是协议到期后与他分道扬镳的黎鹿岑。
她将会是他霍执徐的未婚妻,他们会订婚,会结婚,会成为一家人。
——
黎鹿岑带着团队不停修改方案,与老邵团队以及灯光团队商讨制作细节,来回跑相关部门,忙碌了大半个月,终于化解了湾口营地项目的危机。
这段时间,霍执徐过来送汤,总是跑空。
霍执徐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大概知道黎鹿岑在忙湾口营地的事情,但是她飞了好几次其他城市,湾口营地的事到这个阶段还需要到外地考察吗?
她到底在忙什么?
脑中冒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霍执徐吓了一跳。
李贽觉得霍执徐一共有两个问题。一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二是嘴硬。
他当情感军师已经当累了,现在看着霍执徐这个样子是压根不想管半点,甚至想嘲笑。
黎鹿岑不是没有想过霍执徐,但总是会各种事情给充斥,忙起来她连饭都能忘了吃,怎么会惦记男人呢?
现在终于可以松了口气,黎鹿岑立马给霍执徐发了消息。
很想见到他,也很想喝汤。
只是才刚发完信息,黎致行的电话打了过来。
黎鹿岑笑着接通。
“爸,湾口营地那边.”
黎鹿岑被打断,随即脸上的笑消失,神情变得冷凝。
“好,我马上过去。”
黎鹿岑吩咐司机立马往机场赶,她给霍执徐打电话,没有接通,于是便在微信上留了消息。
晚上十点,黎鹿岑落地首都国际机场。
已经有专车在机场等着,不知道是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还是因为这里突然降温,黎鹿岑穿着一件长袖衬衫竟然都有些冷。
来接她的是黎致行的总助。
“耿叔,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房和三房的人都已经到了,老爷子这一摔恐怕是凶多吉少。”
黎老爷去年才过完九十岁的大寿,今年年初身体就有些不大好,一直呆在首都疗养。
黎鹿岑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因为连轴转加上几个小时的飞行,她头疼得要命。
“请了一整个护工团队,怎么会突然摔一跤?”
即便车内只有他们两人,老耿依旧压低了声音。
“是大房那边的人在陪护。”
黎鹿岑按头的动作一顿,放下手看向窗外。
天很黑,降下窗户,有雨丝飘了进来。
黎鹿岑叹了口气。
“首都这雨下得可真是时候。”
黎鹿岑不喜欢黎老爷子。
因为他的放任,让大房的人挥霍家族的产业,在大房与三房撕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又突然将她的父亲召回。
这么多年,她的父亲应付完三房还要应对大房。
而老爷子明知道大房是一个毒瘤,却还站在大房那边。她看不懂,若是不喜欢她的父亲,又何必要将继承人的位置给他?可若是喜欢,为什么又站在她父亲的对立面?
黎老爷子抢救了一整晚,黎家的人就在医院待了一整晚。
平日里嚣张的大房如今乖乖坐在二房后面。
黎致行面色黑沉,他不说话,在场的人也没有敢开口的。黎鹿岑和母亲江蕙茵分别陪在黎致行的两边。
医院太过阴凉,到半夜,黎鹿岑有些受不住打了个喷嚏。
黎致行这才注意到黎鹿岑单薄的衣服,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黎鹿岑想要拒绝,黎致行拍了拍她的手。
这一动静也就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等得太久了,精神也就松懈了。
大房的人听到这动静忍不住开口。
“不然就先让一部分人回去吧,也不需要全都在这等着,容易着凉。”
黎致行抬眼看向说话那人,神情瞬间冷了下去。
只是一眼,后者脊背一凉,支吾着再说不出话。
黎致行沉声道。
“老爷子没出来之前,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尤其是大房的人。”
在空荡的医院,这一句话如雷贯耳。
凌晨四点,黎老爷子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抢救及时,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医生也拿捏不准。
等老爷子进了病房,黎致行安排了一队保镖守在医院。
熬了一整晚他也不嫌累,立马在隔壁酒店召开家族会议。
大房和三房的人多有不乐意,黎致行只一句。
“若不想我喊公安过来,你们尽管走。”
黎老爷子出事的时候,黎鹿岑一家都不在首都,而大房和三房都有人在首都,大房的人更是在当天陪护。
黎致行不想让黎鹿岑参与到这些。
“呦呦送你母亲回去休息,记得让人煮点姜茶喝,别感冒了。”
黎鹿岑点了点头。
熬了这么久,本该累的,可泡了个热水澡,反倒睡不着了。
拿起手机,上面有霍执徐的未接电话,也有他的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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