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你是故意的
江淮玉协的词条被顶上热搜的同时,还有另一个词条。
岑清慕之死,不祥之玉。
传闻接触到那块玉的人会变得不幸,这种传闻在岑清慕过世之后越演愈烈。
可这类消息却也只不过是空穴来风,有待考证,茶余饭后聊一聊之后也就过去了。
但这次的直播将整件事情重新挑起。
如果岑璇和童乐川都不是因为那块玉出的问题的话,那么岑清慕的死,就耐人寻味了。
毕竟在岑清慕死后,家产被夺,唯一的女儿被关进精神病院是事实。
与此同时,网络上爆出了现任江淮玉协李成会馆长涉嫌收受贿赂,贪污江淮玉协近两亿活动经费的新闻。
如果说之前的涉嫌杀人已经让李成会难以脱身,那么接下来的职务侵占将他彻底钉死在牢房里。
而爆出来的账单和银行账户具体到日期和数额都清清楚楚。
很多人便自然而然的将这两件事情关联起来。
江淮警察署针对网络上沸沸扬扬的讨论声专门发布了情况说明。
表示了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会给公众一个交待。
市中心的医院内,休养了三天的岑璇逐渐开始恢复生气。
这三天沈霁渊几乎是寸步不离,就连工作都搬到了岑璇所在的病房内处理。
卧床休养三天,岑璇被允许能够下床活动。
江淮警察署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证实工作室内墙面上被涂抹了大量的致幻剂。
加上原本处于冬天,屋内的暖气一直开着,这么烘着气味挥发的更快。
两人从开始雕刻之后每天二十四小时里几乎二十二小时都待在这儿。
当然吸收的量会比较多,且从李成会的购买记录中也找到了购买致幻剂的记录。
警察到他家和办公室里还找出了不少的东西。
还有装修工作室期间,李馆长频繁出入装修现场的监控室视频。
总归这案件最后定性下来,人证物证俱在。
“你想什么呢?”步禅看着发呆的岑璇开口。
“没什么,还有其他的吗?”岑璇捧着杯子将方姐送过来的药咽下去。
步禅看到她神色没什么变化,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人嘴挺硬的,哪怕现在证据都摊开摆在面前了,依旧说自己是无辜的。”
哪怕现在不以谋杀罪名入狱,接下来李成会也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担任玉协馆长期间收受贿赂,职务侵占,光是这些罪名就够他好好折腾一段时间了。
“那黎书晚呢?”
听到岑璇提起这个名字,步禅也沉思了一会儿。
“这人去过岑家之后就没再出现,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玉协那边也没过去。”
她和岑清越之间,应该是有点什么耐人寻味的故事的。
“你怎么看上去并不高兴的样子?”步禅看着岑璇终于问出来。
她一开始以为岑璇并不高兴,是因为这次伤及无辜。
童乐川虽然是自己入局的,但始终将他牵扯其中,岑璇心里是有愧疚的。
可现在看上去,并不简单是这样。
“你看这个。”岑璇滑动平板展示上面的内容,“这些是我们爆出来的数据,在我爸留给温祈安的盒子里的,另一半则是方琳夏手上的。”
这些证据都无一例外的指向一个人,李成会。
岑清慕的死,是因为掌握了太多李成会的罪证,最后被李成会赶在他举报之前先下手为强。
这条线上的逻辑似乎是通顺的。
岑璇随即指向另一半的资料。
“这几条并不是我们掌控的东西。”
步禅十分认真的接过平板分析,最后给了个结论。
“会不会是你老公路见不平。”
岑璇摇头,这事儿她不提的话沈霁渊不会插手过多。
而且她也特地联系过李贺,李贺十分明确的说了,这并不是他收集的资料。
“墙倒众人推啊,李成会平时为人也并不好,中饱私囊克扣员工的餐补之类事情都做,当然这个时候就不会剩下几个站在他身边的人。”
步禅倒是看的挺开的。
事情到这一步也该了了。
“不过他一直说要见你,哪怕证据足了也还是叫嚣着一定要见你一面,去不去?”
步禅看向岑璇,或许是临死之前的挣扎。
李成会在警察署一直提出要见岑璇一面。
哪怕所有的证据充足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松口承认自己是陷害岑璇的人。
“帮我约个时间吧,我有些话想问他。”
步禅应下来,同警察署那边对接。
方姐掐着时间过来盯着岑璇,“太太,您该休息了。”
一旁的步禅十分识趣的站起身,“你老公还真是挺用心的,就算人不在也要盯着你的作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方姐十分扶着岑璇将人往床上赶。
“方姐,我今天精神很不错,想出去走走,顺便看看童乐川。”
听着岑璇的话,方姐看向外面满目白色。
这冰天雪地的,出去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跟先生说一下吧。”
童乐川的病房在岑璇的楼上,算着时间,他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
养了这两天,他的意识应该回笼了。
“我陪你去。”
房间门打开,裹了一身冷意进门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岑璇有些诧异,“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男人将染了雪的外套脱下来递给方姐,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寒气之后才靠近她。
“事情都处理完了,过来陪你。”
沈霁渊说着从方姐手里接过了岑璇的外套给她披上。
“走吧。”
童家这边,自从童乐川脱离危险之后,除了照顾的佣人之外,童父童母时不时的会过来看看。
今天过来的不巧,夫妻俩都不在。
童乐川这会儿坐在床上看书,不过脸色还是苍白没什么血色。
“我还以为上来看到的会是半死不活的人样呢。”岑璇站在门口说了句。
童乐川抬头看向出现的夫妻俩,微微挑眉。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难道现在你不是应该扑过来抱着我感谢我没死吗?”
两人一句我一句,半点不相让。
沈霁渊在门口等着没进去。
岑璇脚步轻快的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
他胸口还缠着绷带。
“你老公就这么放心?不怕我们俩发生点什么?”童乐川说着看了眼门口的男人。岑璇拉过椅子落座,“你是比他帅啊,还是比他有钱啊?”
直击灵魂的两问,童乐川想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他还真的比不过。
岑璇视线落在他胸口上,敞开的病号服内看得到他胸口缠绕的纱布。
童乐川拢了拢衣服,“你可别哭啊,我一会儿还得哄你。”
“美得你。”岑璇说着拿起一旁的水果刀给他削苹果,“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高烧前一天晚上,是吃了照顾童乐川的阿姨送过去的羹汤。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药就是下在羹汤里的。
才会导致她第二天直播的时候忽然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你以为你能瞒住我的眼睛?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我是了解你的性格的。”
从岑璇开始大面积的起红斑他就发现了。
他们一起长大,岑璇对什么东西过敏他清清楚楚,再加上沈霁渊看护岑璇看护的跟眼珠子似的。
她的身体出了状况那男人不可能毫无措施。
一番查探之下,他发现了李成会在装修过程中动的手脚。
墙面里加进去的东西,按照量是需要日积月累的,等到他们俩真的精神崩溃的时候。
墙面里的东西也挥发的差不多了,证据彻底消失,再想追查也就无从查起。
“所以,墙面里的东西也是你之后让人加进去的。”岑璇看向童乐川。
她自己也加了点,是怕等到直播她出问题的时候,警察调查的时候没了证据。
但没想到童乐川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两人都选择了在墙面做功夫。
“岑叔出事之后我也去过他的工作室,但什么都没查到,你和我都一样清楚,岑叔的性格是最不可能自杀的。”
所以童乐川和岑璇一样肯定,岑清慕的死有异样。
“这次的直播任务下来之后我就知道,你会利用这个机会,毕竟以前面那么多的铺垫工作,这次直播过程之中你要是出事了,影响范围会很大。”
警察署的人是不可能相信那样荒谬的说法的,肯定会进入调查。
且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之下,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科学的。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事情,能够将人们已经遗忘的事实重新摆在所有人面前。
岑清慕的死因。
如果那块玉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岑清慕的死也就耐人寻味了。
“这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事情的,你没必要这么做。”岑璇视线落在童乐川胸口。
“我们俩之间,就没必要这么生份了,明明小时候什么事情都喜欢赖给我。”
童乐川伸手,不轻不重的敲了她的脑门一下。
岑璇摸着额头,两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阿璇和乐川,每次碰到都会吵架啊。”
“把这两个孩子一起交给方老,方老不会嫌吵闹吗。”
“虽然每次都吵架,但乐川真的把妹妹照顾的很好。”
岑璇好像想起来,以前每次她被罚的时候,童乐川都会陪着她。
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可从来没有一次丢下她的。
童乐川看着她的样子轻笑。
“岑叔也是我师傅,他教会我的东西不比方老少,我也是他照看长大的孩子。”
岑璇这次没再讽刺他,只安静的坐着。
“这次的功劳也有我的一份,等到清明祭扫的时候要告诉岑叔啊。”
想到道谢的话卡在嗓子说不出来。
她能够明白童乐川的好意,就像他一直知道她想做什么一样。
“我该休息了,你自己不也是病人,赶紧回去吧。”
童乐川说着开始赶人。
沈霁渊站在门口对她伸出手,两人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离开。
童乐川脸上满是欣慰地笑意。
窗外阳光明媚,驱散了这些天的阴冷。
“岑叔,明天也会是个好天气吧……”
两人慢悠悠的走下去,外面出了太阳,沈霁渊破例允许在病房窝了三天的岑璇出去晒晒太阳。
园的长椅上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同样下来活动的病人。
身后都跟着三三两两负责照顾的佣人。
岑璇找了个阳光照射面积最大的长椅落座,旁边还有不知道哪个病人堆起来的雪人。
“再想下去我要吃醋了?”沈霁渊将热水杯塞到她手里。
岑璇笑了笑,捧着杯子看向远处。
“这两天住院我脑子清醒的时候想了不少事情,总觉得在我的计划里,是不是漏了点什么?”
好像有什么人是她没顾及到的。
“黎书晚?”
岑璇白了他一眼,“你又让人跟踪我的人。”
沈霁渊在她身边落座,将毯子铺开盖在她的腿上。
“只是比你想得而要多一些而已。”
整个玉协的人岑璇都做过背景调查,黎书晚的履历十分干净。
和岑清慕之间的交际的确也是不多。
再加上她的性格使然,接触过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评价。
怪人。
这两个字出来,多少也就能够了解这人是个什么性格了。
但黎书晚也是业内出了名的执拗,眼里容不得沙子。
所以很多玉雕比赛都会选择让她担任评委。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她似乎有些截然不同。
“如果真的是那股清流,也就不会和岑清越扯上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单独见面。”
按理来说事情调查到李成会这里已经终结了。
无论是方琳夏手里的东西,还是她父亲留下的盒子里的东西都指向李馆长。
由此能够推测,当初岑清慕是拿住了李成会的把柄才会被杀。
在岑璇越来越靠近真相的时候。
李成会选择一不做二不休,想以同样的办法弄死岑璇。
让这些事情归于平静。
但这些理由,似乎都有些薄弱,不足以支撑起来李成会杀人的动机。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去见见他不就知道了。”
沈霁渊只淡淡然道。
冬日的阳光明媚,满目白色之中,长椅上并排坐着的两人在夕阳中影子慢慢拉长。
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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