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乐等等,”没走多远,聋子追过来,“还没封我个红包呢。”
“哎呀,只有十元钱,给了二娃,每次还要红包什么的,下回不来了。”林乐有些毛火了。
“好了,不给就不给,大嫂是考验你诚意的,”聋子大嫂嘿嘿一笑,“下回咋联系呢。”
“柳大哥走了,晚上我悄悄来梨园嘛。”
“我有电话,”聋子掏出个烂掉壳子的手机,说给他号码,“想来打个电话。”
“太好了,以后不管白天晚上,只要嫂子打个电话,小弟一定来陪你呀。”
都什么时代,差点成老土了,美好的生活,离不开现代化的通讯工具嘛,回到家,林乐从席子底下取出卖土陶罐的钱,数一数,还剩三百多,去镇上小铺子买了个山寨版,半路上就拨通了聋子大嫂的电话。
“喂喂,嫂子吗,我是林乐,听得到吗。”
“哪一个?”聋子果然有点聋。
“陪你在树林里玩的林乐啊,就忘了?”
“哦,是你小弟娃,啥事儿?”
“我刚买了个新手机,试下能不能打通你的电话,柳大哥在么?”
“走了,我还在喂猪呢,以后再联系。”
“下午玩的高兴么,还想来的话,我半夜过来。”
“莫来了,又不当饭吃呢。”
“好,下次吧。”
过两天,慢慢挂念起另外一块自留地来,于是堵在放学路上,和赖老师碰个正着,也不管周围小学生多,大声打着招呼:“赖老师,放学了?”
“哦,是林乐,好几年不见,还在读书么?”赖老师答应着。
“咋会几年不见?老师应该不说谎话,以身作则嘛。”见学生走远了,林乐悄声笑道。
“胆子也太大,经常这样,莫来找我了。”赖老师涨红着脸,有些难堪。
“我买了个手机,以后电话联系就行了,不用挂玉米棒子了,保险的很,不会出事的。”
“小心点哦,让大家知道了,老师以后咋有脸去教书哦?”
报给号码保存后,分道而行,各自回家。
晚上八点过,躲在茅厕里拨通了她的电话。
“一个人么?”
“莫慌,我正在卫生间里······那笨牛在家里呢。”
“今晚好想见一见老师哟。”
“今晚不行,明天是周六,我去县城学函授,学两天,要住一晚上,想不想跟着去?”
“县城又不是乡下,随便钻草笼子呀。”
“来耍嘛,陪老师逛街行不。”
第二天一早,电话联系后,到了镇上,登上开往县城的公交车一看,赖老师早就坐在上面了,车上很多都是熟人,于是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装作不认识,就像一对地下工作者,汽车启动,一路欣赏故乡的山山水水,想到即将出门搞老师,好不惬意。
行至半途,忍不住掏出山寨版给坐在前面的她打电话:
“喂喂。”
“你哪个?”
“没听清啊,跟你一起搞地下工作的。”
“这小龟儿子,搞啥子底下工作哦。”
“说得好,就是搞底下工作,蒿竿子准备好要撑船了。”
用联络暗语说话,让左右乘客听得云里雾里,林乐暗暗觉得好笑。
车到一个路口,还没停稳,上来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察,着实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是在抓一个逃犯。
一路有惊无险,熟人没觉的蹊跷,到县城后,电话约定下午的见面时间,她到进修校听课,大约四点过就第一个出来了。
县城里几乎碰不到熟人,走在一起,放心逛街,她三十几的人了,有点贪吃,像个妹纸,在美食一条街逛了一个小时,买了羊肉串又买烧烤,吃得满嘴流油。
过了六点,街上人多起来,那些成双成对的恋爱男女尤其引人注目,男人们一身品牌服饰,女孩子五颜六色,再看看她,一条黑色西裤,一件过时的格子西服,一看就是老土,而这个老土年龄跟自家的妈差不多了,晚上还要一起搞底下活动,想来实在有点那个,暗自后悔不该来县城了,而她根本没觉察到他的心思,还拉起去逛服装一条街,慷慨买下一件廉价夹克衫套在他身上,硬邦邦的,更像小品里的瓜农。
私下相会,毕竟见不得人,虽然城里没啥熟人,还是有点心神不安,好歹等到华灯初上,胆子稍微大了点,钻进一条偏僻巷子,找了家小馆子吃夜饭。
入夜,又照她安排,钻进另一条巷子,一前一后,进了她初中女同学开的小旅馆,先后登记入住,她在二楼,他在一楼,当然都是单间。
“喂喂,赖老师,可以上来了么?”对着小电视看了好久新闻,有点不耐烦了。
“莫急嘛,隔壁的客人还没睡呢。”
过午夜零点,悄悄摸上二楼,尽量不出声响,推开她房间的虚掩的门,“老师,我来了。”
“吼个啥,还不快进来。”赖老师压低嗓门应道,顺手掩上门。
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压压,吱嘎吱嘎的,“这架破床,一有响动,整栋楼都听得到了?”
“来嘛,你喜欢在地上耍,随便咋个弄,也莫得声音了,”她一把扯下毯子,拿下枕头,铺在地上,灭了灯,伸手试了试他的下边,“呵呵,准备工作好充分哦。”
“充分啥子,还差一截呢,”
“嗨呀,好吓人喽。”灯光下,她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老师不会像班上的女生,见了条毛毛虫也尖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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