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航还是第一次看程仲亭被谁说了之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最多就是皱眉看一眼池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举动。
盛航朝他走过去,递给他一根烟。
程仲亭摇头,没接。
开车的时候抽了几根,这会儿嗓子干得难受。
他去厨房那头倒水喝,盛航闲得无聊,也跟过去。
“听说你把那个姓沈的一家人搞得很惨。”
今年盛航一直在国外出差,昨天一回来就听公司的人议论纷纷在说这件事。
程仲亭喝了口水抬眼瞪他:“管好你自己。”
说完就要往外面去,盛航叫住他:“哥。”
程仲亭停下脚步,回头:“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盛航欲言又止,站在程仲亭面前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过了许久,在程仲亭生出不耐之前,他问,“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程仲亭笑了一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
花园里,程文茜和池欢散步去了凉亭边的荷花池。
盛夏已过,池里已经没了往日的美景,只剩下片片荷叶在烈日当下附庸风雅。
程文茜想着刚在客厅池欢说的那番话,不难猜到,她给自己台阶下的同时,也未程仲亭打了圆场。
“欢欢,你是真心对仲亭的,是吗?”
姑姑突然说这些,池欢难免脸红,“您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呀。”
程文茜嫣然一笑:“姑姑看见你和他夫妻感情和睦,心里头高兴。不管他长成什么样的参天大树,也毕竟是姑姑带大的孩子,我甚至是拿他当亲生儿子的。”
池欢轻哼了声:“程仲亭那人没良心,姑姑您最好还是别太疼他了。”
几分玩笑的话,逗得程文茜抿嘴直笑。看姑姑笑,池欢也开心。
两人又散了会儿步,程文茜就被福伯喊进去了。
福伯说文茜做的清蒸红/星斑最好,仲亭爱吃。
池欢嘴角抽抽,没忍住小声:“仲亭仲亭,他有什么了不起……”
“是了不起。”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池欢吓一跳。
一转头,就看见男人双手插着裤兜绕过池塘边朝自己走过来了。
池欢不想和他一块儿待着,刚要走,人已经被他拽进了怀里。
程仲亭自身后将她搂住,下巴搁在她头顶,一只手扶着她的额头,“别动,好好待会儿。”
池欢:“……”
天气这么热,贴这么紧干什么。
也是没有反抗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待着。四周除了青蛙的呱呱声,还有清晰的虫鸣鸟叫。
然而,池欢感官最深刻的,却只有程仲亭身上的黑雪松香味。
池欢朝着的那个方向,正是艳阳高照的方向,池欢眯了眯眼缓解眼部的不适,再睁开,还是觉得很刺眼。
索性在程仲亭的怀中转了个身,侧脸贴着他的胸膛。
反正他也不打算放开她,还不如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可这一幕落在远处的盛航眼中,就是池欢小鸟依人的靠在程仲亭怀中,程仲亭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腰,两人亲密无间。
第120章 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程仲亭隔着很远的距离和盛航对视。
盛航在前一秒可以跟他示弱,但是当他看见池欢在他的怀里,眼底的嫉妒在刺目光线下根本掩饰不了。
这个时候池欢在程仲亭胸前动了动,“能不能放开我了,这里好热。”
程仲亭淡淡回应:“和姑姑一起就不热,和我一起就热了?”
池欢:“……”
他大概是故意的,又说:“你是不是在暗示我?”
池欢脸颊一热,扯着他袖子嗫嚅:“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主屋旁边那座副楼,底下就是程鹤松的酒窖,池欢故意岔开话题,“奶奶说今年酿的梅子酒可以喝了,等下我们拿点回房去喝吧。”
梅子酒酸甜口的,酒精浓度低,池欢喝过几次,是她们这种小女孩喜欢的口味。
程仲亭低头看她,“还说没在暗示我?”
池欢皱眉在他腰上掐了掐,“别再逗我了。”
程仲亭低笑几声,说,“好。”
然后放开她,给她理了理额前发丝,“盛嫣不难相处,就是小姐脾气,好好收拾两顿就行了。”
池欢嘴角轻轻抽了下,嘀咕道:“我能收拾得了她……”
心想她不来收拾我就好了。
程仲亭说,“我看能。”
上次她同事坑她,时候她当着整个银行大厅的人泼人家满脸水,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的。程仲亭就没觉着池欢这人好欺负,她就是看着软。
两人在凉亭里又站了一阵。
程仲亭再去看盛航,那儿已经没人了。
池欢说热,程仲亭就带她回主屋去了。
离吃饭大概还有一个小时,这个时候程建宁和冯玉露已经到了。
程建宁被程鹤松叫去了书房,而冯玉露则和老太太去了老太太房间里。
盛航在外面讲电话,听内容都和工作有关。
小葵在厨房帮着做菜。
客厅里就只有盛嫣一个人。
程仲亭接了程鹤松电话,让他去一趟书房,程仲亭摸摸池欢脑袋,“什么时候收拾好了盛嫣,什么时候有奖励。”
池欢眼睛一睁:“奖励什么?”
程仲亭笑,“你猜?”
池欢:“……”
男人又摸摸她后脑勺,上楼去了。
客厅。
盛嫣无拘无束半躺在沙发上,在吃雪糕,一边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看起来没选中什么好看的节目。
池欢往那儿一站,立马收到对方不友善的目光。
行吧,她也没真想像程仲亭说的那样收拾盛嫣一顿,相处不好,不相处就行了。
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池欢想起酸甜可口的梅子酒,转身就往厨房那头去了。
盛嫣意识到池欢不想搭理自己,颇有点懊恼。大小姐只能她不理人,不能别人不理她。
她跪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池欢走到厨房里,她妈妈跟前。
——“姑姑,可不可以帮我找两个漂亮的酒瓶子呀?”
“你要酒瓶子做什么?”
池欢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那个,今年爷爷不是酿了许多梅子酒吗,我想打几瓶自己喝,也想送点给我的好朋友。”
程文茜一听便笑,“那你得问问福伯,用什么瓶子装比较好。”
福伯正在那头切菜,笑眯眯的回过头来:“丫头,酒窖柜子里有很多空瓶子,有些刻有浮雕,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你去哪儿随便找几个就行。”
池欢一时有点兴奋:“真的吗,可以随便拿吗?”
福伯挑着眉:“当然。你可是程家长孙媳妇儿,别说几个不值钱的瓶子,即便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只要你开口,老爷老太太都得给你捧到面前来不是?”
这话就说得池欢不好意思了,给福伯说完谢谢,一溜烟就跑去了酒窖。
盛嫣看见了,雪糕也不吃了,赶紧跟在池欢身后。
程鹤松喜好藏酒,酒窖自然装潢得奢华而富丽堂皇。
池欢很快找到装酒瓶的柜子,小心翼翼拿了七八个出来立在一边儿,准备开始装酒了。
旁边就有小推车,等下她装好酒就能直接推出去。
装梅子酒的酒桶有龙头,轻轻一拧,深红色的酒液就留下来了,灌入雕刻着浮雕的酒瓶,整个过程治愈又享受。
“不要脸,我家的东西是你随便拿的吗?”
盛嫣从外面进来,趾高气昂的站在池欢面前,“自己喝就算了,还打包这么多带走,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人!”
池欢已经灌满了一瓶酒,一边拧盖子,一边淡淡看她:“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跟奶奶报备过了。连福伯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盛嫣一脸盛气凌人,“福伯人好,当然不会说你什么了。”
池欢:“哦,你就不一样了,小小年纪尖酸刻薄,一天到晚专捡难听的说。”
盛嫣被怼得脸色有点难看,“你才尖酸刻薄。”
池欢轻轻放下刚装好的一瓶酒,开始灌第二瓶,嘴里闲闲说着:“程仲亭估计觉得你还有救,让我教训一下你。我看没这必要,有的人天生就坏,救不了。”
“你说谁天生就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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