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
“你的做法会让别人觉得,对谩骂还击的方式就是谩骂,那么参与骂战的人永远都不懂得自省。也就是说,从某种程度上看,你也成了和对方一样的人——那是你的初衷吗,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项峰眨了眨眼睛,“你确定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关于两个女孩买凶杀人的故事?”
“没什么,”彦鹏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女孩们都能走一条比较正确的路,不要被封闭在狭隘的思想之上……”
说完,他抿着嘴,陷入沉思。
项峰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转头看着梁见飞,希望她能缓和一下气氛:“好吧,见飞,在回金星之前,你认为这件事给予地球什么启示?”
这一次,梁见飞不慌不忙地抬起头,说:“收音机前22岁的男孩们,你们要小心了。”
“对不起,”放下耳麦,彦鹏品拍了拍项峰的肩,“我刚才有点激动。”
“没关系,听众说不定喜欢真性情的主持人。”
彦鹏苦笑了一下,轻声说:“你知道吗,我妹妹也做过同样傻的事……”
项峰愕然。
“当然不是买凶杀人,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幸好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徐彦鹏一直给人风趣幽默的印象,很少有如此情绪低沉的时候,也许他并不是真的想把这件事告诉什么人,也许他只是有感而发。项峰觉得,这时候最好让他一个人呆着,便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切向前看。”
然后,他起身离开。
梁见飞在自动贩售机旁的沙发上坐着,仍然一手捂着脸,项峰走过去,假装在买饮料:“要喝什么?我请客。”
“不用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模糊。
他买了一罐温热的咖啡,边开边走到她身旁坐下:“今天你好像……很沉默。”
“没什么……”
他想,她是决意不会说的,于是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觉得这一次的凶手不是女人?”
她捂着脸的手动了动:“嗯……我觉得她跟你写的其他女人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其他女人是怎样的?”
她拿开手掌,抿了抿嘴:“你不觉得自己笔下的女人都很有魔性吗?”
“魔性?”
“想要控制男人、金钱、地位,控制一切她触手可及的东西或者人。”
他笑起来:“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梁见飞瞪他,“我不否认有那样的女人存在,可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说:“那么你呢?”
“我?”她也看着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最后常常地舒了一口气,“我大概也曾经是你说的这种人吧……说不定人到了某些时刻,自然而然地就会变得这样,我想,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安全感。”
“现在就有安全感了吗?”他抵着墙壁,慢慢品尝那罐子里对他来说太甜了的咖啡。
“也没有,”她坦率地摇头,“但是也不会想要去控制。”
“?”他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因为知道那没有用,”她的嘴角有一丝笑容,不知道是微笑还是苦笑,“互相包容和体谅才是解决人与人之间问题的最好的方式。”
他看着她,笑起来,是微笑——由衷的微笑。
“恭喜你终于懂得成长了。”他伸出手,想用握着咖啡罐的手指背去抚她的脸颊,可是忽又觉得那样显得太亲昵了,于是临时改用温热的咖啡罐去触碰她那已经被捂得有点发红的皮肤。
“喂!……”她一下子捂住脸,倒吸一口冷气,眼眶泛红。
“怎么了……”项峰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梁见飞脸色发白,低下头起身要走。
“喂!”他伸手拉住她,“从昨天起我就想问你,到底怎么了?”
她别过头去,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因为我昨天打了你?我是开玩笑的!”他感到一阵焦躁。
“不是……”她想甩开他的手。
“那是因为那个男人?”
“不是……”
项峰怒了,丢开咖啡罐一手抓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说:“到底怎么了?”
“你放手……”梁见飞含糊不清地打他,但他的手指却捏得更紧。
最后,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我牙疼!我有蛀牙,你满意了吧!”
“……”
他还是跟彦鹏一起回火星去算了。
“为什么不看医生?”项峰一边开车,一边问身旁的女人。
“……没补过牙齿的人才会这么问。”她的声音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他不知道该笑还是生气,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说:“啊,不会是昨天的那杯咖啡吧……”
“咖啡怎么了?”她回头看他。
“我在你那杯里面放了糖,还有一点……甜果汁。”
“项峰!”她几乎是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他,好像他们真的不共戴天。
“我以为你喜欢吃那些……”他摸了摸鼻子。
“救命啊……”她哀号,“在你眼里我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吗?”
他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她忽然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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