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这种事?”连霸鹰道。
“这没什么稀奇,若是我在,一样能查得出来。”裘十一在一旁低低地道,他身板瘦小,脸色蜡黄,嗓音嘶哑,又整日与尸体为伍,整个人时常给人一种阴冷之感。
“裘老头,你话说得那么满,我大哥究竟死于哪一招?”连霸鹰问他。
裘十一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道:“你大哥身中一千零八十招,每一招又造成无数细小伤口,若再给我十天时间,我必定能查出究竟是哪一招将你大哥杀害。”
“十日,恐怕来不及了。”连霸鹰道。
“为何?”
“原本这趟镖三日后便要到,如今大哥身死,货物不翼而飞,托镖之人岂有不找上门来的道理?”
“所以三日之内,至少要知道连总镖头是死于何人之手。”步如云道。
裘十一闻言耸了耸一边的眉毛,瞪着眼珠子说:“三日,我就算不吃不睡,恐怕也检查不完这些密密麻麻的伤口。”
“所以我才想到了叶飞出事那日闯入花府之人,也许他能。”步如云道。
裘十一自是不肯认输,“就算他能,恐怕也需要十一天。”
“多一个人总是多一分力,既然有目标,那么不妨去找来试试?”连霸鹰说着问,那个人是谁?有什么特征?”
“据说一身黑衣,长发披散,脸色青白,不畏毒,看不出身法来历。”
“他不畏毒,会不会是唐门中人?”连霸鹰猜测道。
“唐门一夜间销声匿迹,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天底下不畏毒的人未必都是唐门的人。”裘十一道:“况且,若他真是唐门中人,说不定连几招都判断不出来。”
“这是为何?”
“你大哥死于招式,并非剧毒,找唐门的人来何用?”裘十一道。
“话是不错,但你我并不知他究竟是不是唐门中人,而且此人近日刚在花府露过面,必定不会离京城太远,找他来问一问也无不妥。”步如云道。
“我赞成。”连霸鹰道。
“我随便。”裘十一吹着胡子说。
午时,正是酒楼客满人杂生意最好的时候。
李凤迤与阿舟到的比较早,他们点了几样小菜,有金针菇烧肉、青菜炒香菇、香喷喷的烤牛舌。
另外还点了一壶酒,竹叶青。
李凤迤仍是一副病骨支离的模样,阿舟依旧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模样。
有时李凤迤吃着吃着止不住就咳了起来,听来惊天动地的,楼上别的客人不胜其扰,视线数次朝他的位置望过来,有的见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心中叹一叹也就算了。
店小二是也无奈,他们开酒楼的,只有客人选他们的份,哪有他们选客人的道理,他顶多把这位咳得惊心动魄的客人与他的朋友请到偏远的一桌,再安抚一下旁桌的客人,仅此而已。
而一旁的阿舟不时会皱眉看他一阵子,却阻止不了他继续自斟自饮。
李凤迤爱喝酒,他很早以前就知道。
当整个酒楼都客满的时候,他们身边剩下的两个座位就变得出奇显眼。
“楼上已经没有位置了。”店小二虽重复这样说,但还是有客人要不时登上二楼看一眼,看看有没有哪桌就要吃完的,或自愿等位,也有见到他桌上两个空位提出要拼桌的。
店小二巴不得他们坐下来,他们说也不介意,就看原本坐着的客人介不介意。
“他们不介意我咳嗽的话,就请入坐。”李凤迤道。
于是,来了两位客人。
一位是青年公子,手拿折扇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另一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生得娇小可人,一张瓜子脸,眉目恁是动人,她称呼那名青年公子为“师兄”。
他们点完菜后开始聊天,可当李凤迤第十次掩嘴咳嗽打断他们的时候,小师妹再也忍不住了,她悄声对青年公子说:“师兄,我们还是换个位置吧,你去看看哪一桌就要吃完了,我们等那一桌如何?”
青年公子四处望了一眼道:“只是吃一顿饭的功夫,现在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忍一忍吧。”
“可是……”
“还有客人要来的,吃完我们就走,别多事。”
小师妹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偏偏人一多上菜就慢,上菜一慢,忍受就显得愈发艰难,尤其是对面被自己嫌弃的那个病鬼吃得好像更慢了。
小师妹等了一会儿,又熬不住了,矛头瞬间指向李凤迤。
“喂,你怎么还没吃完?要吃到什么时候?”她霸道地道。
也许是由于李凤迤和阿舟吃饭时并无交谈,以至于她误以为戴面具的男人也是拼桌的,但她只针对李凤迤,谁让他咳得没完没了。
“师妹!”青年公子喝斥一声,对李凤迤拱手道:“真是抱歉,小师妹被惯坏了,还请阁下多担待。”
“担待什么,你看看他,明明一直咳嗽还要不停地喝酒,简直糟蹋了一桌美食,痨病鬼一个,我才不要跟这种人坐一桌。”小师妹一拍桌,站起来道。
如果说刚才她那句话不小心被酒楼上嘈杂声音所盖过,那么现在拍桌就是故意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周遭的客人也被咳声烦扰着,这时抱的都是看好戏的心态,没人去责怪后来的人无理取闹。
况且无理取闹的人又是如此漂亮粉雕玉琢的姑娘家,一时间心都偏到了她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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