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迟还看见一只刺猬,在草丛边上团成个球。
这东西胆子不大病毒不少,花迟看看那只石墩子大小的刺猬,默默换了个方向。
“咕叽咕……”
奇怪的声音再度响起,花迟总觉得这动静有些熟悉。
他停下脚步埋头苦想,忽然睁大眼睛!
他迅速低下头四处寻找,终于不远处的柞木丛底下看到他记忆里的东西。
土黄色的大蘑菇装模作样蹲在树丛里,好像刚才发出怪动静的不是它一样。
花迟扯起嘴角,榛蘑在七月份就开始生长,但是这时候的狐儿山上温度还高,通常不等人找到就腐败坏掉或者被虫鸟吃掉了,等到秋天天气凉爽,那时候才能大量采摘。
也就是说,夏季的榛蘑可遇不可求,不太好找呢。
花迟站在原地,和大榛蘑相面。要是他没记错,这个颜色的蘑菇……
大蘑菇似乎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呆在那像个假蘑菇。
花迟想了想,冲着榛蘑笑笑,榛蘑仍旧一动不动。
花迟这下傻了眼,怎么回事,这榛蘑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杰克在天上飞,飞了一会发现自己把主人给丢了,又急急忙忙飞回来找,看到花迟他松口气,扇着翅膀落下来。
他落得太急,脚下打滑,花迟被迫张开怀抱接住大鸟。
杰克的翅膀张开,恰好遮住花迟桀骜的发型。
远处的蘑菇有了动静,“咕叽——”
它渐渐从黄蘑菇变成粉红色的蘑菇。花迟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看看杰克的翅膀无语凝噎。
他松开杰克,从身后的背筐里拿出草帽戴好。
不远处的大蘑菇蹦跶的更欢了。
花迟回想起去年狼狈的自己,缓缓捏紧拳头,他慢慢走近大蘑菇。
很好,去年追着他跑,今年还敢嫌他发型丑?!
花迟的鱼今天终究是没能捕成,他扛着他那结实的渔网往回走,渔网里拢着一堆黄蘑菇。
今天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花迟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其实去年秋天他就很好奇,这些变异蘑菇究竟能不能无限繁殖,今天他的疑惑终于得到解释——蘑菇们的繁殖次数是有限的。
他颠一颠肩上的蘑菇,那只大蘑菇被他压榨干净了,花迟人好,还给它留了两个繁殖体。
这一堆死蘑菇快赶上去年秋天收集的一半的量了,花迟脚步轻快往家跑。鱼什么时候都能捕,这蘑菇可只有在雷雨天气后才能遇见。
新鲜榛蘑烤熟了吃也好吃,和野鸭一起炖也好吃。
花迟抬头看看天色,将蘑菇放进腌菜屋暂存,折身继续往森林里走。变异蘑菇就像蟑螂,当你发现一个的时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它一定已经成群了。
花迟腹诽,在灌木丛和树木根部搜寻。
果不其然又让他找到几种。
顺带着,他还找到几丛浆果树,其中有两丛是红豆越橘。还不到红豆越橘成熟的季节,花迟默默记录下位置,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家。
多云转晴,花迟在稠李树上挂满准备晾晒的蘑菇和木耳,成串菌类在树枝上晃荡,花迟笑出八颗大白牙。
气温随着日照逐渐升高,菌类只用了三天就彻底变成干货。
花迟忙碌不停,炎热的天气一天天走过,菜地里的菜在逐渐成熟。
他要准备第一波大规模采摘了。
七月中旬,这天清晨,花迟照例赶着野鸭们去河边,野鸭戏水,他疏通水渠浇地。
只是今天还有点不一样,花迟盯着河里的野鸭子,仔细挑选最胖的一只。
这群野鸭里的公鸭多母鸭少,再养养,母鸭子很快就能下蛋了。要那么多公鸭没用,花迟今天要逮只鸭子吃。
鸭群里得留一两只强壮的公鸭,花迟的目光在几只野鸭身上流转,这只很强壮,吃了有点白瞎……他看了又看,把目光锁定在一只胖鸭子身上。
别的鸭都在和小母鸭打闹,就这只日日吃了睡睡了吃混吃混喝等死。
花迟用一条泥鳅把它引过来,将它带离此地。
确认这只鸭子没有智商,花迟将它绑了扔到树下。他现在要摘菜,等回家再杀鸭子。
菜园里的蔬菜头高马大,光是芹菜花迟就来回扛了好几次,最后摘回来的蔬菜堆满腌菜屋。
小月灰头土脸满头大汗爬上狐儿山,又顺着花迟给的地图来到他家的时候,花迟正在戴着草帽晾晒茄子干和豆角干。
手指粗的茄子条被花迟铺在晾晒单上,木桶上,还有渔网上。晒茄子剩下的地方被花迟铺满切成丝的豆角。两样蔬菜铺天盖地,将花迟的小屋附近占满。
小月看着眼前童话般的小屋,发出“啧啧”的羡慕声音。
花迟闻声望过来,“小月姐!”他惊喜地叫喊出声。
快步走到小月身边,带着小月进入小屋,他给小月倒了水,等小月喝完,又给她填满,这才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小月用手给自己扇风,深呼吸以后才说道:“我来你这探探地形,a市住不了人了。”
“啊?”花迟瞪大双眼。
“a市现在彻底被幻景植物包围了。”小月慢慢解释。
罂粟花绽放,影响到的植物越来越多,已经逐渐逼近小月住的地方,a市的幸存者给被罂粟影响的变异植物起了个统称,叫幻景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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