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洞里蔓延着沉默,杰克垫脚缩脖躲到那边的泥土处一本正经开始赏花,留下他的主人独自面对尴尬。
气氛僵持,沈禛看着花迟面无表情的脸,眼下是一点都摸不清他怎么想的,只能杵在原地一言不发,关切地看着花迟。
最终还是花迟先打破这安静,“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在你床底下!”
他拎着手里的触手指指沈禛又指指箱子,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这是谁?是沈禛。
谁敢想他沈大队长在床底下藏这个啊!
“你拿它干嘛?你藏它想干嘛?啊?”花迟想起来手里还拎着触手,烫手一样扔回箱子里。
二人的视线顺着触手被扔出来的弧度落在箱子上,沈禛哑口无言。
他能怎么说,鬼迷心窍?鬼使神差?明明是他自己不怀好意。
他正要上前一步,被花迟拦住。
“停!你就站在那,先别过来!”花迟抱着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是想和沈禛进一步,但不是这么个想法啊!
“花迟,我......”
“你什么你?饭做好了吗?不只对我心怀不轨,现在是不是还想饿死我了!”花迟抱头捂着耳朵不听不听,嘴里叭叭输出,好的坏的一股脑往沈禛头上扣。
沈禛无奈看了他两秒,没反驳他的话,花迟还有心情给他扣锅,想来问题便没自己想的那样麻烦,沈禛安下心,心知此时逼不得,维持着冷静表情回身上楼。
沈禛身影消失的那一刻,花迟就跟软脚虾一样跪坐在了地上。
刚才沈禛的表情好危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花迟懵懵地抱着膝盖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等感觉有点凉屁.股,这才磨蹭着挪到床上去,盖上被子安全感就来了,花迟的大脑终于能够重新开始思考。
很好,现在已知沈禛心思不干净——自己说他对自己心怀不轨,沈禛可没反驳!
又已知自己的心思也没干净到哪去。
花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那他俩在干什么?!
杰克见这边消停了正想要回来和主人贴贴,就看见花迟那双发亮的眼睛,小鸟脚步停顿,又折身回到土堆。
他的主人今天好像是要疯。
花迟坐在床上时而皱眉时而傻笑,他想起沈禛那身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想到他偶尔睡姿不老实枕到的“枕头”,最后他将目光放到那箱道具上。
可怜见的,他才刚成年就末日了,整日忙忙碌碌什么心思都没有,这要是没末日,也许他现在都有男朋友了!
和沈禛在一起本来就是他想要的,现在临门一脚,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捅出来,他半夜睡醒都得起来骂自己一句有病。
花迟捋顺了心情,摩拳擦掌准备作妖。
沈禛吓他一跳,总不好就这么轻轻放下吧。
沈禛正准备炒菜,转身拿食材的时候就看到花迟鬼头鬼脑从地洞入口那探个头出来盯着自己。
他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用余光默默观察,看这家伙想要干嘛。
花迟在那裹着羊皮衣站了半天也不见沈禛的注意力投过来,只得清清嗓子走上来,矫揉造作掐着嗓子,“呦,你这是做什么呢?”
沈禛拿着锅铲回头,顺手将泡好的粉条扔进锅中,“晚上吃酸菜炒粉行吗?”
“嗯,也不是不行,但是只有酸菜炒粉吗?”花迟夸张地撇着嘴,实则盯着锅里菜,肚子咕咕直叫。
沈禛浅笑,看来花迟这是把自己哄好了,那一会就可以聊一聊了。
“还有这个。”沈禛掀开一旁的平底锅盖子,里面是糯叽叽白胖的一团,在锅里被油小火煎着。
“年糕?”花迟凑过去,泛着奶香的年糕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因为捶打的时间足够,每块都洁白细腻,在黄油的煎烤下泛着金黄。
沈禛还在旁边放了一小碗果酱。
“你什么时候拿的我果酱......”花迟看着年糕期待得很,却偏要挑点刺出来。
沈禛指指炉子旁边的架子,“你在那单独放了一瓶。”
“哦——”花迟拖长调,鼓着脸转了一圈也想不到什么可挑剔的,炒酸菜的火候很好,炸年糕也即将出炉,沈禛厨艺见长,他想挑点毛病都挑不着,他又哼唧着回到地洞。
米饭配酸菜炒粉很是开胃,花迟吃完饭又迫不及待端了炸年糕到自己面前,蘸着白糖和果酱一口一块,是碳水爆炸的快乐。
壁炉前,沈禛埋头收拾着碗筷,手里动作着,目光却放在那大喇喇敞着的箱子上。
花迟正吃得开心,忽然汗毛倒竖,他警惕如同准备出洞穴的小兽,四处观察,他坐的这个位置紧挨着壁炉,回头便能够将整个地洞尽收眼底。
地洞里祥和静谧,大量的木质架子充作家具填充地洞,在火光映衬下染上和暖的颜色,毛茸茸的羊皮衣搭在床脚,和花迟带着褶皱的被子交叠。
远处,潭水周围被围了石头,上面摆着日常洗漱的用具,越过水潭,便是架子墙,小白兔狸藻幽幽照亮周围,但更多的地方还是暗着的。架子上满当当的物资堆放,单说食物便足够他们用到春天。
目光回转,壁炉前的男人正在收拾碗筷,沈禛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在壁炉前不失温暖,线条流畅的结实手臂却端着碗筷,修身的款式勾勒出宽肩窄腰,花迟咽了口口水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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