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章 他真不是人了！
    等凝雪寒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然饱腹，垂首一瞥，手中竟还拿着一小片蛋壳。
    他随手将蛋壳丢掉，陷入了自闭中。
    好吧，他吃蛋壳了，还觉得好吃！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不是人了！
    身为人类二十余载，未曾料到今朝物种都变了。
    “陛下，吃完后可以帮助你更快的打下根基”。
    星辉松开紧握权杖的手，俯身亲自拾起那片蛋壳，跪地双手奉予凝雪寒。
    凝雪寒无奈撇嘴，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吃完了，然而他的小脾气也上来了。
    “尘离，日后你来辅助我处理魔族事务。”
    魔族的事情实则不多，无非就是哪个哪个打赢了，升到了哪个职务，或是哪个哪个突破了。
    此类在凝雪寒眼中，无异于鸡毛蒜皮之琐屑，他实在没处理的想法。
    尘离双唇微启，似欲言又止，最终只吐出寥寥数语。
    “是，陛下。”
    一旁的星辉指尖亦是微颤，此事实不该如此。
    历任魔皇全都会将权力攥紧在自己手上。
    魔族虽对于魔皇忠心耿耿，然处在那个至高无上之位，历任魔皇决不允许有丝毫疏漏。
    然碍于不得质疑陛下的任何指令，他只得作罢。
    下意识地为自己的不快寻找理由的星辉，在心中自我宽慰。
    “星辉，你抱着我，我要睡觉”。
    凝雪寒理所当然地要求着，或许他自身还尚未察觉，在接纳完魔皇该有的传承记忆后，他的性情已然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转变。
    具体表现在，他现在的脸皮“略微”变厚了。
    “好”。
    星辉伸展双臂，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凝雪寒，在凝雪寒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便直接阖上了眼。
    临睡前，他还在想，小孩子果然是嗜睡的。
    星辉温柔地凝视乖巧蜷缩在自己臂弯的凝雪寒，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温热感。
    生平仅次，他心生渴盼，愿时光永远滞留在这一刻。
    他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的传承记忆之中，魔皇是强大的象征，他们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示于人前。
    然而此刻蜷缩在他臂弯中的陛下，就。
    “星冕下，有些想法可是大逆不道的”。
    尘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嘴角向上翘着，看似潇洒自如。
    实则唯有他自己知晓，此刻他的内心正在燃烧着一股名为嫉妒的火焰。
    陛下，都没让他抱着，星辉何德何能！
    星辉终于抬起头，看着这个在魔族内一直默默无闻的魔，内心对他警觉顿生。
    『看来你也亦非传闻中那般无能，既然陛下要求你辅佐，便应恪守本分，莫要存非分之想。』
    为了不惊扰到凝雪寒，星辉采用了传音之术。
    『星冕下此言，不觉得太过强魔所难吗？魔皇于魔族的意义，魔族上下谁能抑制住自己的念想？......』
    言犹未尽，但彼此心照不宣，他便不再挑明说完。
    星辉垂下双眸，看着凝雪寒。
    他那淡蓝色的双眸中宛如隐匿着风暴。
    是啊，单从魔皇对于魔族的意义就可以知晓。
    他还记得上一任魔皇身死之后，但凡与上一任魔皇接触过的魔族，皆毅然选择了死亡。
    他的父亲也追随上一任魔皇而去。
    临终前，他曾问过对方“为什么？”。
    别误会，魔族之间，兄弟父子之情淡薄如纸，他只是纯粹地好奇。
    犹记得当时他父亲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解脱、希冀和喜悦。
    如春风般轻柔地揉了揉当时自己的头。
    这是头一次他们父子之间相处如此融洽。
    “辉儿，陛下在我们心中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无法失去他。日后你会遇上下一任魔皇陛下，当你看到他第一眼时，便能理解我此刻的心境了”。
    那一天，上一任魔皇的追随者全部陨落，只留下了他们和魔族那个烂摊子。
    当时他还为这种扭曲的感情嗤笑。
    然而当他看着陛下从那颗蛋中缓缓诞生，破壳而出，乖乖躺在自己怀中时，一种奇异的情感在他心底翻涌，如潮水般将他全身包裹。
    他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锁链束缚，无法挣扎。
    心底还在疯狂叫嚣着，是他！是他！就是他！
    『你说的对，只可惜你现在太弱了，区区七阶，尚且无资格留在陛下身边！』
    星辉话锋一转，他眼帘一压，凌厉的眼神便如利剑般扫过尘离全身。
    『八阶而已，明天我自然就是了。』
    尘离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调，说出了无比桀骜不驯的话语，可是配上他那一张出尘淡然的脸，却让人真心信服。
    『有意思，那就明日再看，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何资格能留在陛下身边。』
    『资格无需你来证明。』
    尘离留下一句话，便像他的名字般，化为漫天飞尘，消散在了大殿内。
    『尘离吗』
    星辉头一次认真记住了一个魔族的名字。
    从刚才和他短暂交锋之中，让他看到了这魔深藏在心底的另一面。
    既然能被陛下看中，想必他一定有独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