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样一个吻就结束了,却不想陆清眠用绝对不容拒绝的力道撬开他的唇齿,用力而强势地碾压进来。
江浸月被迫仰头,呼吸变得断断续续,稍微带着点窒息感的吻比他幻想中的凶猛无数倍。
搭在陆清眠肩膀不断推拒的葱白指尖逐渐抓紧,将陆清眠的外套扯得凌乱不堪。
江浸月被陆清眠压在金色牢笼横竖交错的栏杆上深吻,明明后背一片冰凉,身前却烧起高热。
他仰着头,朦胧的视线透过牢笼的缝隙看到摇晃的树枝,绿叶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虚幻,一切都宛如梦境。
江浸月完全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时间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他只知道每一次在他彻底无法呼吸之前,陆清眠总会恰到好处地放开他,在他大口呼吸几次后又再次侵略上来。
金色的牢笼挂在树枝上摇摇晃晃,江浸月的身体也跟着牢笼一起摇晃 ,唯一坚固的只有陆清眠拥抱着他的臂弯。
突然,后腰的衣摆被撩起一点,温度火热的指尖用了点力道按了按江浸月白腻脆弱的腰背。
陆清眠退开几分距离,黑眸压抑着江浸月害怕的情绪,本该清冷的嗓音格外撩拨,字音清晰地说:
“江浸月,我想草-你。”
草,一种植物。
用作动词的时候却格外粗鲁。
陆清眠是一个很会给自己披人设伪装的人,他高中时给自己披上了斯文有礼的男神皮,对谁都礼数周到堪称温柔。
上大学后懒了许多,露出了凉薄的本性,却也从未莫名对谁针锋相对失了礼数涵养,更不会说出这种粗鲁亵旎的字眼。
可他此时却恶狠狠地盯着江浸月说了出来。
江浸月定定地看着陆清眠,整个人有种被控制住每一个细胞的颤栗感,面对陆清眠的话甚至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陆清眠顿了顿,指尖温柔的抹掉江浸月唇上的水痕,语调里多了几分懊恼。
“好像欺负过头了。”
江浸月本就颜色殷红饱满的唇微微肿起,比开到荼蘼的蔷薇更勾人。
被刺激过头的神经逐渐恢复知觉,江浸月眉眼低垂,雪白的睫毛被泪水濡湿,变成一缕一缕的,只是一个长久的吻便让他周身蒙上了一种破碎感。
“陆、陆清眠……”江浸月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便哭哭啼啼,吓坏了也委屈坏了。
陆清眠的心彻底软了下去,他轻拍着江浸月的后背,哑声安慰:“我说着玩的,不草-你不草-你,但……”
陆清眠的声音低了些:“别让我等太久,江浸月,快好起来吧,彻底好起来,摆脱碰触ptsd。”
等江浸月彻底痊愈,他一定不会给江浸月从床上下去的机会。
陆清眠的眸色微暗,藏起滔天心计。
江浸月却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那个字眼,“你别说了,我不许你说了……”
陆清眠刚释放完凶性,正格外满足,自然江浸月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江浸月彻底缓过来,金色牢笼和乌鸦们逐渐消失,大树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陆清眠和江浸月离开小树林,回到了采摘区。
掉在地上的草莓不知被谁捡起来放在一旁,陆清眠拎起草莓,和江浸月一起走进几片采摘区最中间的那座小院。
小院里烟火气十足,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味。
院子里支着几张小桌,岑英杰、陈可爱等人正坐在桌边无聊地玩着筷子,桌子上摆满了做好的饭菜,除了他们自己采摘的蔬菜、水果外,还有炖鸡烧鸭等,显然在陆清眠和江浸月脱队的这段时间,露营社的众人也过得很充实。
江浸月一走进院子里,陈可爱立刻注意到了,赶忙迎上来,把江浸月带到桌边,“月月!你们去哪里了!打电话也不接,等你们好久啦!”
江浸月有些不好意思,采摘区只提供食材和调料,做菜需要游客自己负责,这一桌子菜都是岑英杰一行人做的。
“可爱,对不起,我没注意手机铃声……”
这话江浸月半点没撒谎,明明手机铃声很大,特别是江浸月的黄色盗版手机,铃声更大,可他居然沉浸在陆清眠的亲吻里,一声都没听到。
陈可爱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也就打打下手,你们回来了咱们就开吃……”话音顿了顿,陈可爱凑近几分,狐疑地盯着江浸月的嘴巴看,“月月,你的嘴怎么肿了?”
江浸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啊!”
他反应有些大,陈可爱倏地眯起眼睛,老司机属性全开,“你和陆清眠刚来采摘区不一会儿就跑开了,这大中午才回来,中间好几个小时,你们……”
“啪!”一杯冰水被放到江浸月面前,打断了陈可爱接二连三的问题,也让那些支棱着耳朵偷听的露营社成员们吓了一跳。
“喝点水。”陆清眠淡淡道,视线掠过陈可爱,充满警告。
陈可爱挨着江浸月,自觉有江浸月撑腰,半点不怕陆清眠,他打破砂锅问到底,“月月,你和陆清眠……在一起了?谈上了?”
岑英杰、田修荀、甄灵薇、郑月的耳朵又支棱起来了,心中纷纷呐喊:
什么?这两个人一直亲亲密密的,原来还没谈上呢?
江浸月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捧起水杯,咕嘟咕嘟地喝着冰水,慌张得连水杯里面的冰块都咬进了嘴里,蘼红的唇再次染上水光,引得陆清眠的眸色深了几分。
陈可爱追问后,甄灵薇也跟着起哄打趣,渐渐地连岑英杰这个看着很稳重的社长也当起了八卦党,追问不休。
江浸月脑袋里嗡鸣一片,求助地看向陆清眠,陆清眠却在这时突然靠了过来,低头吻住江浸月的唇,灵活地抢走了他口中的冰块。
“咔嚓。”
陆清眠咬碎冰块,抬眸看向露营社几个被他突然的亲吻秀傻眼的成员,认真道:
“我喜欢江浸月,应该说是我单方面疯狂地迷恋他,追求他。”
陈可爱傻愣愣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还呛到了自己,在他的咳嗽声里,露营社的成员们缓过神来,纷纷对陆清眠竖起了大拇指。
江浸月低着头,脸几乎埋进饭碗里,露在外面的耳朵红得滴血。
他万万没想到陆清眠会这么说,他还以为他们已经算是谈恋爱了。
可仔细一想,刚才陆清眠说了无数个喜欢他,可他还没给过陆清眠任何回应。
陆清眠在追求他。
江浸月咀嚼着这句话,嘴巴里泛起丝丝甜味,那甜味顺着喉咙甜到了心底。
他懵懂地想,刚刚喝的冰水里是加了蜂蜜吗?
好在这群年轻人虽然爱打趣、起哄,但也有个度,吃饭时没再多言,让江浸月松了口气。
吃过饭,几人分工行动,江浸月跟着甄灵薇端着碗筷去后厨洗碗。
走进后厨,江浸月这才第一次见到露营区的老板,竟是一位满头白发身形矮小的老奶奶。
老奶奶衣着整齐干净,白发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髻,插着根玉簪,人虽苍老但气质卓然。
她靠在门边,会在江浸月和甄灵薇洗完碗筷后指一下该摆放的位置。
江浸月动作麻利,他很小就开始帮家里干活,洗个碗对他来说驾轻就熟。
老人的视线时不时会落在江浸月身上,突然兴起般开口:
“你和你的小男友不错。”
江浸月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他意识到老人口中的“小男友”是指陆清眠,他还不适应这样的词汇被安在陆清眠头上,特别是前面还有“你的”两个字。
老人笑了笑,“你长得很像我儿子,你们让我想起了我儿子和他男朋友,这片露营区就是我儿子开的。”
甄灵薇在一旁有些好奇,“怎么没在露营区看到您儿子?”
老人抬手,往上面指了指,“他们现在不在露营区,在那里呢。”
甄灵薇顺着老人的手指看向了后厨的棚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江浸月也望了过去,随后微微皱眉,意识到了什么。
老人的儿子和儿子的男朋友都去世了。
甄灵薇也反应过来,立刻低下头,“抱歉,我……”
老人的笑声打断了甄灵薇,她似乎对儿子的离世已经习惯,指着柜子道:“剩下的盘子都放那里,别忘了擦干水。”
话落,老人已经离开了后厨。
看着老人离开时的背影,江浸月愣了一下。
在老人走出后厨后,有两只黑色的蝴蝶飘然飞来,围绕在老人周围。
那是老人的儿子和他儿子男朋友的灵魂。
江浸月若有所思,洗碗变得心不在焉。
老人走后不久,陈可爱鬼鬼祟祟地跑了进来,凑到江浸月身旁,小声问:“月月,你真的跟陆清眠在一起了?”
江浸月想了想,虽然他还没有明确给过陆清眠答复,但还是点了点头。
陈可爱又沮丧又开心,神情有些复杂,像个看着自家儿子的操心老父亲。
他叹了口气,道:“我的月月马上要告别处男生涯了,哎……”
江浸月没想到陈可爱这个老司机话题转换得这么快,转过头用力洗碗,只当听不见。
陈可爱可没那么多顾虑,他看了眼在另一边的甄灵薇,声音又小了几分,悄悄说:“不过陆清眠不是虚吗?你别忘了露营回去后赶紧给他买点东西补补,不然那方面不快乐也是会分手的。”
江浸月想到上午陆清眠在得知他要给他买鹿鞭酒补补时的生气模样,小声为陆清眠辩解了一句:“他……他好像是不虚的……”
陈可爱摆摆手,显然没信,有几个人会坦言自己男朋友那方面不行的?那不纯丢人嘛。
他凑在江浸月耳边以过来人的姿态对这方面的事情侃侃而谈,“这种事可是很快乐的,两个人要是合拍就是极致的享受。对了,你看过小说吗?你可别相信那些小说作者的胡说八道,什么18cm之类的,那都是那些傻作者的幻想自嗨,亚洲人哪有18cm的,一般13cm就很优秀了……”
江浸月洗碗的动作越来越慢,他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有着天然的好奇,忍不住小声问:“13和18……有什么区别?”
“你这可是问到点子上了,”陈可爱一副你可是问对人了的神情,“你信我,13cm才是最舒服最合拍的大小,要真像小说里写的18cm,那可是会死人的。”
陈可爱见江浸月一脸懵懂,怕他不当回事,便挂起十分严肃的表情认真说:“你可以把18cm想象成一把刀把你捅穿!保证让你痛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不仅不会爽还会血流成河!是真正意义上的会死人!”
江浸月眨眨眼睛,这才开始害怕,“要、要是18cm该怎么办?”
陈可爱见江浸月真的怕了,突然笑了一声,挥挥手道:“放心啦,他陆清眠长得再帅也是个亚洲人,又不是混血,怎么可能18cm,估计也就个位数吧,你要是害怕,直接问他呗,反正你们早晚都会走到那一步。”
江浸月迟疑地点点头,心里被18cm蒙上了一层阴影。
下午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启程下山,准备回露营区的帐篷。
一路上,陆清眠发现江浸月总是在偷看他。
每次他看过去,江浸月就会惊慌地移开视线,在他转过头后,江浸月又会偷偷看回来,并且那视线越来越怪,逐渐往他下面移去。
江浸月一脸的忧心忡忡,陆清眠问起,他只说没事。
回到露营区,折腾了一上午,大家都有些累了,便纷纷回帐篷午睡。
江浸月背对着陆清眠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动作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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