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有时候要花费常人两倍的时间。但姜珩就乐意看他这么温温吞吞地吃。
姜珩顿了片刻,才察觉吴曈的言下之意。
他这是……在邀请我向他靠近?
可姜珩不敢确信。
姜珩下意识地推脱:“可我一靠近,你好不容易咽下去的东西又……”
他无奈地苦笑。
他是不想靠近吗?
没人知道他到底多么想把吴曈拥入怀中,好好抱一抱失而复得的爱人,认真临摹他在自己记忆中逐渐模糊的眉眼。
他明明是不敢。
姜珩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有如此畏缩不前的一天。
初次标记吴曈的他除了愧疚之外多么没有心理负担,现在的他就有多懊悔,生怕吴曈这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发|情期的吴曈失去了意识与判断,粘人、甜腻、一心只渴望索求。
吴曈的alpha恐惧症不是来自生理,而是来自心理。
他的身体并不害怕alpha,却畏惧alpha的靠近,想到了这一层,姜珩只好小心翼翼地寻求与吴曈共存的临界点,除此之外不敢再僭越分毫。
吴曈却说:“不会的。”
他顿了顿,发现自己的表达不太准确,又说:“可以试试。”
他说的是,可以试试能不能利用强力、以毒攻毒,以强硬的态度攻破他多年心病的壁垒。
但姜珩理解的是,或许他还没踩到临界点,他还可以再靠近一些。
姜珩沉声应道:“好。”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吴曈的脸上,一旦吴曈露出抗拒的神色,他立刻会停止自己鲁莽的探索行为。
眩晕感似乎又更强烈了一些,姜珩稍稍一动,脑中似乎就是一顿山摇地动。
喉咙也更加发酸发涩,每次的喉间滚动都仿佛有数十把钝刀在切割他的咽喉,就连嘴里也弥漫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姜珩站起身,抬起愈发沉重的步子朝试图朝吴曈走去。
然而可能是起身的动作过于猛烈,双腿刚在地上站直,姜珩眼前蓦然一黑。
他猛地扶上桌沿,想要借此缓冲过眼前的黑暗,可眼前不仅没揭下这面突如其来的幕帘,而且意识也在一瞬间归于空白。
“姜老师?!”
alpha猝不及防地倒下,吴曈大惊失色,扔下手中热腾腾的豆乳蓦然站起。
他的脑中空白了一瞬,面前发生的一切实在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大脑不知如何应对,但等他意识清醒时,他已然蹲在了倒下的姜珩身旁。
“姜老师?姜老师!”
吴曈这才发现姜珩的脸色有多难看。
alpha原本白皙俊朗的面容蒙上了一层病气的灰,明明是开着地暖温度适宜的屋内,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吴曈伸手,用手背碰了碰他光洁的前额。
触碰到的是不正常的高热。
姜珩这是怎么了?
吴曈焦急地拍了拍他的脸,下意识的想要唤醒他,然而陷入昏迷的alpha明显并不愿意醒来。
心急如焚地找来手机,在骆阳和他的微信聊天记录里找到骆阳曾经给他发过的私人医生的联系方式,拨通说明了情况,医生说马上就来。
吴曈虚脱地坐在姜珩身旁。
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在白瓷地板上躺着并不舒服。
吴曈看了一下自己这些日子里被粉丝追捧的理想中的完美omega身材,此时却略显单薄的小身板。
再对比一下姜珩看似瘦削,实际上手臂、肩背、腰腹都充满了紧实肌肉的身躯。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抬起浑身脱力、陷入昏迷的姜珩的手挎在自己肩膀上,一使劲,让姜珩整个人挂在了自己背上。
……即使病倒了,但alpha还是alpha,起身的一瞬间,吴曈差点招架不住,连带着姜珩一起跌倒在地。
他连忙稳住身形,望向不远处的环形楼梯,吃力地背着姜珩,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
吴曈把姜珩带进了自己的卧室,让他躺在自己床上,拿来自己的被子替他盖好,掖好被角。
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跑下楼,在冰柜里找来一些冰块。冬季的别墅里开着地暖,热气腾升时他喜欢泡一杯加冰的蜂蜜桔柚茶,吴曈暗自庆幸自己有这个在杨奶奶看来不太健康却十分快乐的习惯,方便了此时能给姜珩快速降温。
他拎着冰袋,噔噔蹬地上楼,把冰袋敷在姜珩额头上。
似天神一般矗立在娱乐圈之巅,遥不可及的alpha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前额的短发被冰袋毫无形象地掀起,竟是平添了几分烟火气。苍白的面容透着一碰即碎的易碎感,却还是令人心动无比的模样。
不多时,家庭医生匆匆赶来,对方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omega,看到是一个年轻漂亮的omega给自己开门,她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但本着职业素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浅笑着与他打招呼,便匆匆被他领上楼。
给自己的雇主查看了一下病情,医生问:“姜先生这两天受寒了吗?”
吴曈第一反应是:“我不知道……”
自从他搬进来之后,姜珩一直见首不见尾的,他们最近唯一一次接触,就是昨晚姜珩把喝醉的他从校友会上带回来。
这些天姜珩有没有受凉,去询问他的助理骆阳可能会更加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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