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彻底迷乱了裴林的思考,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是江潮在吻他。
这个吻逐渐变得激烈而深入,裴林被江潮裹在怀里,四肢都缠到他身上。
药物激发的小小情/欲被这个吻彻底点?燃,裴林轻哼着抱紧江潮, 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背。
他已经无法思考为什么江潮会抱着他这样亲吻, 只能?顺从?本能?地感知到这吻让他全身发热, 脸颊热得快要爆炸。
他的舌尖被吸吮得发麻,嘴巴里几乎被一寸寸舔过。
明明想要更多的氧气,此刻却反倒觉得更加喘不过气来。
裴林快要用出全部?力气躲避, 可?这点?挣扎只像是软绵绵的欲拒还迎。
这个吻终于结束的时候,裴林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他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水雾。
在眼眶那点?冰凉水意?划下眼角时, 江潮俯下/身子,吻去了他的眼泪。
轻柔的肌肤接触, 羽毛一样温柔的吻, 在这一刻带来的快/感反倒让人?更加无法忍受。
裴林呜咽着, 泄出一声哭喊。
恍惚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小心掰开, 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指挤进他的指缝。
之后……紧紧扣住了他的手。
那手掌的温度和掌心的纹路都那样熟悉, 让裴林在陌生的情/潮中浮浮沉沉时,也……感受到了安心。
江潮曾经骨折过的地方有些轻微的变形, 那一处骨节比其?他几根手指更明显。裴林迷迷糊糊地摸到了那里,他攥着江潮的手指, 在困顿中闭上了双眼。
*
那药的效果持续了很?久。
简单地安抚过后,裴林短暂地睡了一会儿?。
他全身都湿透了,江潮犹豫了一下,帮他脱掉了衣服。
本想用热毛巾再帮他擦干身体,又不想因此吵醒那人?,便作罢了。
江潮用被子把人?裹好?,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去窗台边发呆。
他手里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对江潮来说,烟是提神用的,酒是无聊的消遣,都不是有瘾的东西,都不是必须不可?的东西。
但现在,他手里分明就?攥着一根烟,却依然?觉得心里又麻又痒。
床上,裴林动了动,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闷哼。
江潮丢掉手里的烟,快步回到床头坐下。
他开了一盏小灯,灯光下,裴林脸上的潮红褪了一些。
秀气的眉毛依然?皱着,看得出来睡得并不踏实。
江潮帮他拉好?被子,伸手关了灯,靠在床头挨着他坐着。
他心里窝了好?几股火,想发泄却无法发起——冲谁呢?
江潮靠着床头,竟然?也觉得眼眶酸涩了起来。
……他比谁都清楚,心底那些愤怒和无能?为力,说到底,都是冲他自己。
裴林说得对,他不懂,他……他不懂。
他不懂裴林看他时总是亮晶晶的眼神,不懂明明在外人?面前稳重?可?靠的裴林偏偏在他面前像个闹腾的小孩子,不懂那些只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狡黠和明媚。
不懂这些年里,裴林埋在心里的隐晦爱意?。
在终于察觉到裴林喜欢他的那个瞬间,江潮的大脑里真的空白?了半秒。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从?来没想过……裴林喜欢他。
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和裴林之间的关系——这需要思考吗?他们都认识十年了。
这十年里,裴林是他唯一的朋友,裴林是……在他和姐姐屡遭恶意?的时候,唯一一个认真对他的人?。
他们工作在一起,吃住在一起,有着同样的朋友圈……他们、他们密不可?分。
江潮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他和裴林就?是在一起的,他们……他们不可?能?会分开的。
只是……他也从?未想过,在这样的朝夕相伴背后,藏着的是裴林守在心里的喜欢。
那,自己呢?
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代替思绪做出了反应——他抱着裴林,极用力地吻住了他的唇。
在相识第十年后,他们才有了属于彼此的第一个吻。
裴林的身体滚烫柔软,任他索取。
这个吻结束后,江潮的双臂撑在床上,在昏暗中专注注视着裴林的脸。
他忽地想到了很?多。
这十年来的每一天、每一晚,都像是重?新在他脑海里滚了一遍。
他想起裴林邀请他去乐队的时候,想起他们合唱过的那首歌,想起裴林第一次口播新闻时紧张地问自己表现怎样,想起……初次见面时,他在教学楼的楼上,看到裴林在操场安静扫雪的时候。
早已遗忘的回忆在这一刻重?新清晰起来。
那时他从?厕所中找到不知被反锁了多久、浑身都湿透了的江汀,在班里大闹过一场后带着江汀离开。
走过两栋教学楼之间那长长的连廊时,江潮停住了脚步。
外面下雪了。
不远处的操场上,好?几个男生正在打闹。他们手里拿着扫帚,却实在看不出有半点?扫雪的意?思。
唯有角落里,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正在安静地扫着雪。
那人?背对着江潮,却好?像感受到了背上的视线。他回过头来抬头看看,正巧看到了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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