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然爸爸借了高利贷,还报了警,他们没了任何谈判余地,而目前的情况,他保住池然的机会不大。
江时压低声音,贴近池然耳边,“一会找机会往巷子口跑,人我帮你拖住,一直跑,别停。”
池然嗡嗡的耳边清晰钻进江时的话,顷刻间眼泪冒了出来,哭着摇头,江时再能打也打不过五个成年人,而且对方还有刀。
“你听话,先跑去喊人。”江时哄他,其实他没把握池然能跑掉,但留在这就一点机会没有。
池然不愿意,紧紧抓住江时衣服,摇着头眼泪滚烫砸在江时手背,他不走,不会丢下江时,他没那么笨,高利贷是□□,是真的会死人的。
江时眉头紧紧锁着,却也没什么机会再和池然多说。
刀疤男显然不耐烦,挥了挥手,四个小弟缓缓围了上去,江时没有时间了,只能往后死死抓住池然的手,他的身体对向左边的灰衣男。
包围圈一点点缩小,是准备把他们围堵在墙角,而几人准备动手时,江时却是迅速转身,狠厉的一脚踹向最右边的长发男肚子,包围圈破出了口子。
他突然变换的攻击对象使得在场几人几秒怔愣,而间隙江时已经拉着池然冲了出去。
刀疤男“艹”了声,五人迅速追了上去。
池然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跑,可抵不过后头五个成年男人的速度,他几乎都喘不上气,双腿灌了铅,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满眼的黑,他脚步被路上凸起的石头绊了下,玻璃罐子从手上摔落。
星星坠满一地,流麻碎裂的点点荧光被脏污的尘土覆盖。
江时用力一拉,把池然拉向了身后,木棍落下的“破风声”砸响在耳边,手中的篮球狠狠砸了出去,没有半点喘息空隙,同冲上前的几人打了起来。
池然踉跄着摔在墙壁上,发着抖看着后头的棍子落在江时身上,眼泪夺眶而出。
江时闷哼一声,转身一肘横在灰衣男胸口,灰衣男吃疼被夺过棍子。
江时有了东西才不至于处于完全的弱势,躲开长发男挥来的木棍,在长发男脚步冲至跟前,一记膝踢。
他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每一下都是用了死手,清楚地知道对方人多打不了持久战,短时间内机会时最大的,他抓住痛呼的长发男头发,用力一扯,往旁边路灯上磕。
脑袋砸上石柱剧烈的痛让长发男一声惨叫倒地,手中棍子滚落,原本围观的刀疤男骂了一声,加入战局。
场面混乱不堪。
纵使江时打的凶,可对方毕竟人数多,江时在刀疤男闷棍砸在肋骨上时,清晰地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唇角溢出了鲜血。
剧痛中他还是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从开始到现在,这几人没动过刀。
他们不敢出人命。
只短短几秒的思考,眼前的棍子又一遍砸下,江时来不及躲开,肋骨的疼让他行动受限,准备生生挨这一下。
可忽然破空而至的清脆玻璃响,让他兀然瞪大了眼。
棍子没落在他身上,而暗红的鲜血自面前灰衣男头顶缓缓淌下,
灰衣男抱头痛苦的嚎叫,很快血色糊满了整张脸。
他身后,池然站着,手上是碎裂的酒瓶仅剩的把手。
白嫩的手心被飞溅的玻璃划伤,碎玻璃渗进肉里,池然几乎是顿在原地一动不再动,很快灰衣男痛苦地转过身。
“你他妈找死。”
在场没人能想到池然敢背地里下狠手,灰衣男剧痛中红了眼。
银光在昏暗中一闪,在刀尖离池然只有毫米的距离时,江时身后死死箍住灰衣男的手腕,在场几人通通变了脸色。
可来不及开口,灰衣男在江时几乎将他手腕捏碎的剧痛中失了神志,他再次痛嚎出声,另一只手按住刀背,用力试图往江时刺去。
“噗呲”一声。
刀尖捅进了江时小腹,汩汩鲜血自伤口流出,很快浸透了浅色的t恤,灰衣男怔愣中惊醒,倒退两步。
“飞哥,不是我啊,不是我...是他自己松手的,他松开的啊。”
当场几人全部愣住,刀疤男脸上冒出惊恐。
池然还在原地站着,只是感觉心跳停了,目光呆滞地望向江时,到江时到他跟前时,几乎是摔进他怀里。
灰衣男满手的血,颤栗着,“老大。”
被刀疤男一脚踹翻在地,刀疤男目眦欲裂,“傻逼,你他妈要偿命啊?”
灰衣男屁滚尿流爬了起来,所有人纷纷往后退。
池然是弄不走了今天,必须留下个人,刀疤男捡起地上的手机狠狠丢过去,“不想让他死,就他妈赶紧打120”。
几人飞快离开。
在他们身影消失在巷子里,江时终于支撑不住,全身的力气被抽离,池然扶不住他,两个人摔倒在地上。
大量鲜血的流失让江时浑身发冷,他毕竟没学过人体学,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捅到哪个位置,现在也顾不得想,只知道池然在哭,因为抱着他的人抖的很厉害。
可眼前视线一阵阵发黑,控制不住的思维开始涣散。
他很想安慰池然一句,抬手摸摸池然,告诉池然没事,不用害怕,可最终无奈的意识到,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谁都不能例外。
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死,但起码保护住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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